“冥婚？”
有人出声，众人看去，一个头发卷曲戴眼镜穿衬衫个子不高的男人站起身，他走到棺材前面，伸手摸了摸那个囍字。
“胆子还挺大。”秦音笑着说了句，慢悠悠起身说，“反正也被关着了，找点事做？”
柴戈没起身，只有陈仪琳和她过去了。
大多数人一开始被吓到后现在也冷静了，能来到这关多少都有些本事，有人跟随到棺材前看起了棺材，也有人来到门边试图打开门离开，还有零零散散到各个角落不知查看什么的人，只有少数几个还坐在椅子上吃饭。
李诗和杨华都和他们在一桌，李诗跟在了秦音身后，杨华坐在位置上调戏自己的小表弟。
“你不去看看吗？这么黏人家啊？”
余星翻了个白眼满脸不耐烦，但看向柴戈时态度完全相反，笑得好看地问:“哥，要喝酒吗？”
柴戈摇头，等秦音他们回来就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饱了。”
秦音拿起筷子笑道:“看来是没有下毒了。”
“万一是慢性毒呢。”柴戈站起身说。
秦音笑了两声夹了一筷子肉:“管他呢，吃饱再说。”
柴戈捏了捏肩膀问道:“你看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普普通通一具棺材。”秦音瞅了眼隔壁桌用俄语交谈的朱莉和莎娃，“冥婚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过你可以找她们打听，她们可比我还了解我们国家文化呢，哦对了，还有一个人。”
柴戈顺着秦音筷子看去，是一开始那个卷毛，现在还站在那儿，秦音说:“那个人是日本人，但比我还了解我们国家文化，你也可以去问他，他普通话还蛮好。”
柴戈点头，朝棺材走去，余星连忙跟了上去。
走到棺材旁边那个卷毛还在研究棺材上的花纹，柴戈摸了摸囍字，又想到了那场离奇的婚礼。
“五田，”戴眼镜的男人走到柴戈身边，他个子比柴戈高，淡淡看了他一眼对卷毛说，“你看完了吗？我有事跟你说。”
卷毛转头和柴戈对上了视线，他愣了下，随即转开眼点头:“什么？”
男人推了推眼镜，意味不明地打量了柴戈一眼，说:“我们到另一边说。”
卷毛点头，两人一起走了，余星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搞得我们很想听一样。”
柴戈没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争吵声，一个样貌普通身材普通的男人正对一个肤色略黑五官浓重的中年男人大叫:“我都说了我没拿！我他妈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们关起来？”
那个男人有些手足无措，所有人都被他们的动静吸引，男人用蹩脚的汉语说:“泥不要声大……”
“李耀，吵什么呢？”赵云祥只穿着一件背心，插着腰看过来，表情有些不耐烦，“你要实在没事就去找找出口，你不是很牛吗？”
被叫李耀的是那个普通男人，他身上穿的很有品味，头发也打理得很整齐，闻言表情有些不忿，但也没说什么，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走了。
赵云祥看见柴戈挥了挥手打了招呼又转了回去，继续和一个短头发英姿飒爽的女性说话。
“哥，棺材盖歪了。”余星收回视线再看棺材猛地就发现了这一点。
柴戈弯下腰，手按在盖上，歪得很不明显，也难为余星看出来了。
“嗯？”柴戈靠近后隐约听到了声音，贴近棺材后能从缝隙处感受到一丝极微弱的风。
来碰棺材的不少，但没几个贴近了看，而且放棺材的长板凳下面又悬空，要不是余星提了一嘴柴戈也不会弯下腰仔细看。
“怎么了哥？”余星跟着弯腰眼巴巴地看他。
柴戈直起身说:“有风。”
余星惊讶地又贴了过去，果然感受到了那一丝微弱的风，他抬起头，有些懵:“可下面不是悬空的吗？”
柴戈沉思了下说:“也许在棺材后面。”
于是两人走到最后面，棺材那一面紧紧贴着墙，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但凡有人多看两眼都能发现，柴戈摸了摸和墙严丝合缝的棺材，有些想不通怎么没有人发现。
“哥！”余星显然没想那么多，开心地说，“是不是有出口？”
柴戈应了声，推了推棺材盖，盖子没有被钉住，稍稍挪了一点。
“你去叫下秦音他们。”柴戈说道。
余星点头，小跑着去叫人，柴戈双手放在盖子上，用足了力气一推盖子就掉了下去，发出了嘭的巨响。
不少人都被吓到了，纷纷看了过来，见到棺材盖掉在下面眼都瞪直了。
人陆续围了过来，看清棺材里的东西有人忍不住卧槽了一声。
棺材里放着一个纸人，身上画着嫁衣，没有五官，一只大公鸡站在纸人顶上，挡住了棺材那头。
“公鸡？”秦音赶了过来，不等她说话那个日本人先开口了。
“中国古时有这个习俗，新郎无法到现场和新娘成亲就会用公鸡代替，听说冥婚也有这样的。”
“谁知道呢。”秦音笑了一声，“你那么感兴趣要不要钻进去仔细看看？”
卷毛转头看她，然后默默往另一边挪了几步没有回话。
秦音走到柴戈身边:“怎么？”
“你来看了什么？”柴戈指着墙问，“这么明显的东西看不见？”
秦音瞟了一眼眼珠漂移:“没太注意……我当时是过来听他们讲话的。”
“呵。”柴戈冷笑一声也懒得说她，只道，“那里应该可以出去。”
秦音歪头看向公鸡后面，赵云祥两手搭在棺材上，盯着公鸡看:“哎，是只死鸡。”
“柴先生刚才说鸡后面可以出去？”朱莉也站到了棺材旁边，扶着棺材看向柴戈。
柴戈点头，仓库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即便知道可能后面可能有出口也没人敢轻举妄动，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慎。
“让一下。”柴戈对前边的人说。
前边的人下意识让开了，柴戈抓着棺材边作势就要跳上去，秦音连忙叫住他:“等一下！”
柴戈回头，秦音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上一关用的百发百中枪给柴戈:“防身。”
柴戈嫌弃:“不要。”
秦音啧了一声，又收了回去，在众人的注视下柴戈一撑一跳已经踩在了棺材上。
“哥，小心点。”余星忍不住说。
柴戈嗯了一声，陈仪琳也不免有些担忧，但更多的人则是在等待柴戈探路。
柴戈小心踩在纸人周身的空地上，蹲下身碰了碰公鸡，公鸡身体僵硬，眼珠也死沉沉的，确实死了。
柴戈一把抓起公鸡，公鸡身体没有腐烂，但又确确实实是□□，秦音在旁边说:“尾巴真漂亮。”
于是柴戈就把鸡丢给了她，秦音抓着鸡脖子，仔细观察。
拿走鸡后一块板出现在眼前，伸手过去能感受到微弱的风从缝隙中透出，比在棺材盖旁边的要大一点。
“柴先生，可以用这个。”不知何时大学生模样脸上还有小雀斑的外国男生站到旁边递来一把小巧的斧子。
柴戈记得他，他是一开始在车上盯着秦音的人。
“我记得那个导游说不要破坏村里的东西吧？”柴戈正要去拿秦音这么说。
男生愣了一下，柴戈停也不停地握住了斧子:“嗯？然后呢？”
秦音似笑非笑地环视一圈默默围观的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第一个吃什么的来着……”
陈仪琳:“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秦音:“对对，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敢的，你这是要做我们中第一个吃螃蟹的的人？”
柴戈想到了什么提着斧子起身:“哦，确实，不干了。”
众人呆了呆，柴戈作势要跳下来，有人忍不住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
看过去，是那个叫李耀的男人，余星立马怼了过去:“你牛你来啊？”
李耀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余星一大段话就飙了出来:“我们跟你们什么关系啊？凭什么你们就坐享其成？合着啥也不想干呗，啥都我们做了，我们是你们爹妈吗？亲爹妈也没这样的，还有脸问怎么这样，又不是你冒险你有资格吗你？呸！傻逼！”
这话说得众人脸色精彩，赵云祥笑出了声，从兜里掏出一个叠成五边形的黄符:“抱歉兄弟，是我不要脸了，这个东西护身效果还挺强，我花了不少积分。”
柴戈笑了，不客气地收了，赵云祥等他收下后扭头:“你们愣着干嘛？不得拿点护身的给我兄弟？”
朱莉和莎娃最先拿出东西，一个给了十字架一个给了手链，其他人也终于动了，陆陆续续拿出东西给柴戈。
这一下柴戈收获了十几样护身的，秦音眼馋不已，柴戈就留了赵云祥的黄符，其他的都递给了她们:“收着。”
秦音笑眯眯地捧着一堆东西:“好嘞。”
拿了东西柴戈也重新开始破板，比划的间隙随口问了旁边的男生:“对了，你斧子哪来的？”
男生表情有些不自然，吞吞吐吐道:“在……在那边的角落……”
柴戈没等他说完已经劈了下去，声响过后板子上出现了一道手指长的口子，阴冷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