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墨下课后、练完琴才抽空看了眼手机, 这才发现颜清许在四个小时前给自己发了条微信。
一看内容：
[你上次说不恨，到底是明昭真的不恨贺云卿，还是明昭不在乎了？]
江书墨：“……”
她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啊？
《山河》都杀青了, 她都要开始为新角色努力了，脑子里竟然还在惦记明昭。
江书墨又看了眼时间, 发现颜清许是刚通过好友申请就发来了消息。
江书墨：“……”
看得出来，明昭才是她的真爱。
江书墨简单回答了这个问题, 转头又去戳系统：“诶，你说颜清许现在真的在和白姣谈恋爱吗？”
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呀。
如果是热恋中的人, 颜清许拍完戏应该去找自己的恋人贴贴才对, 毕竟封闭式拍戏几个月, 难道不会思念自己热恋中的情人吗？
怎么会会盯着她磕cp、追“星”？
想到这里, 江书墨陡然想起一件事, 她在《山河》剧组待了这么久，就没看白姣来探过班！
白姣如果把颜清许当成妹妹的替身，至少也会很注意才对，偶尔探班送点吃的喝的、看两眼, 这才符合上心的样子啊。
江书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时间没对上吗？
如果这样的话，白姣未必会找她宣誓主权, 那她下线……
江书墨没敢说话, 脑袋里的系统正在盘算：“按照原作时间线的话, 她们俩现在应该还没有正式在一起, 但是有感情暧昧。”
这看起来可不像是在暧昧中，就是暧昧中才会想着探班呢。
江书墨决定在颜清许的朋友圈里找找线索，真有暧昧关系，朋友圈里或许能看出一点端倪。
……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颜清许立刻拿起手机看了眼，一看，果然是江书墨发来的消息。
颜清许眼睛一亮，嘴角却郁闷地抿起来。
她就知道，江书墨这个坏家伙，过了四个小时才回她消息，她有那么忙吗！
尽管心里气恼，颜清许还是手快地点开了那条微信消息。
只见对方回复了三个字：
[江：不在乎]
颜清许：“……”
她的心碎了。
今晚，这个城市多了个心碎的人。
呜呜呜，她就知道！
颜清许当即就想发消息过去，但看到江书墨的发言时间，她按下了内心的躁动。
不行，她不能发这么早，倒显得她没脾气似的，她一定要江书墨等她！
颜清许顺手把手机锁屏丢到一旁，拿起备用手机开始刷剧。
然而不知道为何，视频她一秒钟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江书墨回复的那三个字“不在乎”……
呜呜…明昭殿下不在乎！
但是她更爱了诶！
颜清许坐不住了，她又去扒拉被她丢到旁边的手机，点开微信回复：
[如果贺云卿没有背叛明昭，明昭会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对她真的很重要！
收到这条回复时，江书墨正在观察颜清许的朋友圈。
网上有句话流传的很广——当你的偶像开始发一些看不懂的话时，十有八|九是要有嫂子了。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可相当多的例子都证明了它的真实程度。
朋友圈要比微博更私人、更隐蔽，所以往往也会吐露出更多的消息。
颜清许的朋友圈开了仅半年可见，但她是个热衷于分享生活的人，几乎隔三四天就会发一条朋友圈，大多都和爱宠小美人有关，要不然就是和朋友一起玩耍的派对合照，也就在剧组的这段时间发的稍微少一点，差不多一周也能有一条。
在剧组的这段时间，她有时候会发一些拍戏的趣事，有的则是拍戏时的一些想法。
很明显的是，所有朋友圈内容都无关情爱。
江书墨沉吟片刻，所以，颜清许现在还是单身？
就在江书墨琢磨着白姣到底在做什么、为何两人没有一丝暧昧的踪迹时，屏幕上方弹出了新微信消息的提醒：
[颜清许：如果贺云卿没有背叛明昭，明昭会喜欢她吗？]
江书墨：“……”
姐姐，你还真磕起了cp啊？
江书墨无奈，明昭的情绪她都体验过，但没有研究那么深，她还得再想想……
明昭会喜欢贺云卿吗？
谁会不喜欢一个能干的臣子呢？
只不过，如果贺云卿想以另一半的姿态站在她身边，迟早会被明昭抛弃，只有成为她手底下的能臣、忠臣，才能永远站在她身边。
情爱在明昭的欲望里激不起任何波澜，她是标准的天潢贵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权力、为了走到最高，其他的东西在她看来都是可以舍弃的。
颜清许原以为这次又要等很久，没想到没一会儿，上面的动态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所以…江书墨刚才四个小时不回复，是因为她在忙？
这么说，是她错怪江书墨了。
颜清许很好的说服了自己，紧跟着，江书墨的回复弹了出来：
[江：喜欢，但无关情爱]
颜清许不堪重负地闭上眼，她就是有病，自己明明能看到的答案，非要去求一个回答。
现在好了，破碎的心脏碎片已经扎死她了。
可是……
她真的好喜欢明昭这样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为了满足自己欲望、连至亲都能舍弃的天然渣A啊！
——当然，前提是被渣的不是她。
江书墨发完消息后，本想侧面打听她和白姣的关系，但想了想，原主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
再者，她和颜清许的关系并不算好，贸然询问这个问题，其实称得上是在冒犯了。
算了，顺其自然。
江书墨不管了，她决定下楼吃饭，她快饿死了，手也很累。
刚准备锁屏起身，颜清许的新消息就到了。
[颜清许：所以她们俩没有一丝在一起的可能性吗？]
看到这消息，江书墨都快沉默了。
有没有可能，其实贺云卿对明昭根本没有情爱方面的想法，单纯把明主当成能够交心的知己、一起反抗的战友、想要效忠的明主。
江书墨用最后一丝力气打出一句话发过去，随后干脆锁屏下楼吃饭。
从现在开始，她拒绝回答cp脑的任何问题！
发了消息后，颜清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果不其然，她很快收到了回复：
[江：没有]
颜清许：“……”
坏我cp，江书墨这个讨厌鬼！
…………
正如江书墨推测的那样，网上关于她和颜清许即将在季红的新作品中扮演情侣消息连着霸了几天的热搜首榜，可白姣却一点要联系她的意思都没有。
学了几天的琴后，江书墨再次被系统戳了。
系统气恼：“你不是说，女主攻会找你宣示主权呢？”
女主攻在哪呢？
江书墨从来不会陷入自我怀疑，她立刻反客为主：“你怎么问我？我还想问你呢，白姣真的喜欢颜清许吗？以她的性格，她要是真喜欢颜清许，还能看着网上炒我和颜清许的cp，稳坐安如山？”
因着她和颜清许的官博都转发回复了季红的微博、表示回应，网友们开始联系先前的蛛丝马迹，试图证明她和颜清许之间一直有感情纠葛，是她一直放不下，才会纠缠颜清许至今。
而先前帮她作证的公司养的小号，现在更是被牢牢按死颜清许头上。
看到“伪颜清许·真工作室”的小号里满是对她的夸赞、彩虹屁，网友们更是觉得她不是单方面留恋，其实颜清许同样对她有着旧情，只是无法接受她过分的言辞、不想退让，又无法压抑对她的思念，这才开了个小号表达自己的心。
总而言之，网友们极具创造力，要多纠结有多纠结，要多狗血有多狗血，看得江书墨叹为观止。
最可怕的是，工作室养的那个小号粉丝数骤升，已经吸了五万活粉，其中还不乏有颜清许的粉丝。
在这样cp党越发壮大、恨不得北极圈直升大热门的情形下，白姣这个占有欲超强的正宫还坐得住？
除非白姣不是正宫，也无意成为正宫。
想到这里，江书墨突然有点茫然，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一时半会儿都下不了线？
“……”
系统还真被她问到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挤了半天也才挤出一句：“呃，这个…女主攻肯定会喜欢女主受啊。”
这话惹得江书墨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废话么。
问题是现在剧情发展不对劲，女主攻她没反应啊！
难道她死了么？
系统也觉得自己这话没什么用，它建议道：“呃…要不然你去试探一下女主攻？”
江书墨：“……”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为了下线还要想尽办法，甚至还要去试探。
江书墨毫不掩饰地掀了个白眼，“身为女配，我竟然还要为两位女主之间的进度着想，我真是尽职尽责。”
系统：“……你去不去嘛！”
江书墨无奈：“去去去，去还不行吗？”
小智障好歹帮了她大忙，她试探一下也不会掉块肉。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试探。
原主曾加过白姣的微信账号，毕竟原主参加过某些商圈酒会，和白姣见过几次面，加上白姣又是白荔的姐姐，因此，和白姣交换过微信。
只不过在对方多加照拂颜清许后，原主就拉黑了对方，一直没再聊过。
现在要问起对方的恋情状况……
江书墨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犯傻。
她根本没必要去问白姣，直接问她的经纪人刘纨就行了。
刘纨身为经纪人，消息是最灵通的，例如哪个流量背后站着哪股势力、是谁捧着的新欢，又或者代表着什么身份。
想到这里，江书墨直接给刘纨发去消息，询问颜清许和白姣之间的关系。
刘纨大概是正在用手机，看到消息后直接给她打来电话。
刘纨开门见山：“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先前听到一些风声，又觉得不太对。”江书墨含糊其辞地说着。
要是继续追问，她大可把先前颜清许管闲事不成反被嘲笑的事拿出来说，反正对方确实说过“你不会以为背靠白总，谁都要给你面子吧”这种话。
刘纨听到这话也没深究，“…两个人没什么关系，先前颜清许刚出道的时候，有传闻说白姣看上她了，不过好像没有实际动作，更像是捧摇钱树吧。虽然我不怎么喜欢颜清许，但她挺争气的。”
谁也不能否认，颜清许在三年间能成为国内身价最高的女演员，除了背后的公司资源丰富外，她自身也很努力。
不过——
“你要问两个人有什么关系，我只能说是老板和摇钱树的关系。”
江书墨：“？？？”
这么充满铜臭气的吗？
白姣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就不喜欢颜清许了呢？
江书墨沉默两秒，“……所以，白姣不喜欢颜清许？”
“颜清许商业价值很高，她现在的广告价位是国内最高的，要说老板不喜欢，不可能。”
但刘纨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语气一转，“要说情爱方面嘛，应该不喜欢。”
“白姣那人，都说她更爱钱、爱事业，暂时没听说她身边有人。”
江书墨：“……”
完了，出大事！
系统快要在她脑子里尖叫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女主攻为什么不喜欢女主受啊！
这剧情线不对啊！
系统差点就要程序错乱了。
“安静！”
江书墨立刻叫住系统，转头回复刘纨：“好，我知道了。”
她又说了两句话，正准备挂断电话，就听到刘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书墨你…是不是有点喜欢颜清许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问起白姣和颜清许的关系，这又和她没关系。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书墨对颜清许动心了！
“！”
江书墨差点呛到，她下意识就要否认，话还没出口，她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反而会被当成心里有鬼，语气略显诧异：“你在想什么？只是今天刷到网上那些东西，突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颜清许有恋人，最近网上的消息可能会让她的恋人感到麻烦，我虽然不喜欢颜清许，但我也不屑破坏她的恋情。”
“哦…”
刘纨将信将疑：“…那你可以放心，我和她经纪人沟通过了，颜清许目前的确是单身。”
毕竟等《迟迟》开始宣传后，她们可能要合作炒炒热度，如果对方有对象，有些炒作手段就不太能拿出来用了——这些都是合作前需要表明的，万一炒热度的其中一方爆出有恋人，恋人出来发小作文，那就麻烦了。
江书墨：“？”
刘纨居然都和颜清许的经纪人沟通上了？
她正惊讶，忽然想起刚才颜清许添加微信的事。
也是，如果刘纨和颜清许经纪人没有交流的话，颜清许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申请加她微信。
“你都和她经纪人沟通上了。”江书墨略显感慨。
刘纨叹气：“还不是为了《迟迟》这部电影，你都忍着和颜清许扮演情侣了，我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真正难办的是江书墨，她身为经纪人忍受的这些算得了什么？
她可不能给书墨拖后腿。
反正都说到这了，刘纨决定给她打个预防针，“书墨，你知道的，《迟迟》这部电影拍摄完成后，你肯定是需要配合炒作的，所以你……”
说到这里，刘纨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听筒里依旧是沉默无声，对方似乎已经知道她的未尽之意，又像是在表达沉默的抗拒。
“我是说——”
刘纨鼓起勇气道：“你可能要再忍忍，配合宣传，等电影下线后就能一拍两散。”
“我知道。”
江书墨现在已经冷静了，白姣没和颜清许擦出火花，感情线已经歪出天际了，她一时半会儿肯定下不了线。
这样一来，她说不准还得完成《迟迟》的拍摄。
想到这里，江书墨就一阵头大，和颜清许合作炒cp算什么，拍戏才是真正的问题，她都不确定系统现在会不会帮自己……
真是要老命了。
要是现在宣布退出娱乐圈，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江书墨按了回去。
不行，合同已经签了，消息也对外放了，她这么做等于把信用全砸了，就算要退出也得等到这部戏拍完再退。
江书墨深吸一口气，她必须说服系统帮她完成这次拍摄。
和刘纨简单说了两句，江书墨挂断电话，她这边刚挂断，脑子里的系统就尖叫起来：“完了完了，女主攻和女主受没有在一起！”
系统如果有实体的话，江书墨就能看到它在脑子里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嘴里还叨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幸亏系统的声音一直选的是比较标准温和的女声，叫起来没有那么尖锐，不然江书墨能被吵到七窍流血。
江书墨：“……别叫了，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快要哭了，它还是第一次出来维护世界稳定，遇到这种问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看？”
“我得先和白姣和颜清许说得上话…”
江书墨的脑袋飞速转动着，“这样，这段时间我会去试着接触白姣，另外还有颜清许那边，等进组拍摄，你得帮我解决拍戏的任务，这样我才能和颜清许说上话。”
系统茫然了一会儿，“……然后呢？”
“当然是弄清楚她们俩为什么没有喜欢上对方、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啊！”
江书墨怒其不争：“你怎么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系统：“……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江书墨差点被它气到，“知道了就能对症下药，该掰回来的掰回来，该解除的误会就解除。”
当然，她个人是很不赞同原作里的感情观的。
主要是颜清许的长相和白荔有几分相似，白姣要是爱上颜清许……
反正一言难尽吧。
系统觉得不太对，但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应了：“……哦。”
现在这个情况，它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见系统同意了，江书墨犹豫道：“阿统，我问你一个问题。”
“假如白姣和颜清许没有在一起，会发生坏事吗？”
这个世界会因此崩坏掉吗？
这个问题让系统有些为难，“…应该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一些影响吧，但说不准，因为她们只是没有在一起，不是消失了。”
“只要她们俩还存活，身上的气运就始终存在，就能继续维持世界的运转。”
产生影响，但不一定，四舍五入那就是没事咯？
江书墨长舒一口气，幸好没玩“失去爱情世界毁灭”那套，不然她就得想想办法把两人凑在一起，再去故意惹白姣，让对方逼死自己。
仔细想想，还挺烦人。
白姣得多畜生才会对她这个红娘下手？
江书墨盯着已经锁屏的手机，内心琢磨起来，既然一时半会儿都下不了线，那她就得为未来做打算了。
她现在深刻怀疑，就算等《迟迟》拍摄完毕，她也未必可以下线。
假如真是这样…那她就必须考虑好退路。
……
顺利拿到《迟迟》的主角资源后，颜清许在家里宅了好几天。
季红导演一直没有联系她，她也自得其乐地宅在家里看——全都是讲述明主与谋士的百合，方便她带入明昭和贺云卿。
可惜看来看去，那些里的主角都不是明昭。
明昭不是那种黏糊的性格，她也无法想像出明昭和贺云卿黏在一起的样子。
每到这个时候，颜清许都不得不承认江书墨说的对。
“哎……”
颜清许叹了口气，忽然感觉到脚踝处一阵软绵绵的触感，她熟练地伸出手，把爱宠抱在怀里。
“你也觉得江书墨很讨厌，对吗？”
被照顾良好的小猫咪听不懂人话，只睁着漂亮的眼睛望着心爱的主人，软乎乎地叫着：“喵…”
颜清许一阵丧气，泄愤似的揉了揉爱宠的长毛，“是啊，她真的很讨厌。”
主要是江书墨演得那么好，完全把明昭的性格吃透了，所以江书墨所说的每句话对她来说都是明昭最真实的反应。
早知道她就不问了，毁了她磕cp的欲望！
颜清许举起爱宠亲了几口，决定暂时不磕这对cp了。
等到电视剧上映，肯定会有很多观众入股明昭和贺云卿这对，观众的解读说不定会有另一层可能，到时候她去吃粮就行。
想到这里，颜清许心里的阴霾又烟消云散。
于是，她快乐地打开微博，准备分享小美人最近的美照。
然而刚打开，颜清许刷到一条推送：
“默许cp的大旗我来抗：【隐痛】（默许不可逆）pwp一发完【图片】”
颜清许：“？”
身为磕学人，颜清许太清楚这个“pwp”是什么意思，问题是她怎么会刷到这个“默许”cp的pwp文？
她没磕过“默许”呀，这是哪一对cp？
颜清许好奇地点开了图片，看到两行字后，她感觉自己要瞎了。
[（江书墨／颜清许）]
[本篇涉及脏话、轻微S|M，不能接受的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