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葬礼

这一日,昊雷和昊雪应紫云阁名义发出的白事邀请,参加旭源国际商贸已故董事长李荣发及妻子兰旭梅的遗体告别仪式。

兄妹二人早早来到会场,坐在位子上仔细打量来往的人。

“哥,自从你和子天把那人带回来,他们李家就没消停过。李董平时身体还算硬朗,一直有锻炼的习惯,老太太也在庙里修身养性,怎么两口子说没就没了,时间还掐得这么准,我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我也觉得事发蹊跷,之前已经通知追悼会的时间又临时取消,外界议论纷纷,可旭源消息守得很严,紫云阁那里也是,不知他们两家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难道......”

“嗯,好大一盘棋,只是我还没想清最后的受益人是谁。”兄妹俩似乎想到一块儿了。

“哥,你有没有觉得你被子天利用了?”

“不是他。”昊雷肯定地说。

“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他也是棋子。”

前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多,此时贺子天搂着脸色苍白虚弱的李珠儿出现在正厅侧前方准备接受来宾的慰问吊唁,跟着的贺传生不苟言笑,拄着拐坐到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

“我懂了。”昊雪看着这场面若有所思,“上一次取消的追悼会和发布会是旭源发的,而这次却是以紫云阁的名义对外公布的,那老贺头明摆着已经把她李珠儿当成一家人了,后面要发生什么路人皆知啊。”

“这事儿不要让小云知道。”

“嗯,可是这么大的事小云不会不知道的。”

“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

“哥,我是想让你和小云在一起,可不是以现在这种状况。”

昊雷没有接话,内心复杂。

“哥,我看半天怎么没见着咱们昊氏的花圈。你安排好了吗?”昊雪的目光在告别厅四周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几圈问。

“呀!我忘了!”昊雷一拍脑瓜惊呼。

“忘啦!这种事都能忘!所以吾每日都要三省吾身,吾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吾是不是总给你脸了?!吾是不是该动手了?!”

“哎呀以前这些事都不用我管,小云就都办妥了。新来的大孔雀什么也不知道,王秘也不带带她,一个个都针对我,哼!现在买还来得及吗”

昊雷话音刚落,仪式主持人正好宣读到了昊雷昊雪的名字,二人尴尬地站起来,磨磨蹭蹭往厅前走去。

“姓昊的你躺里面儿去算了!一路嗨到阎王殿,从此不恋人世间!美死你!”昊雪一边走一边小声骂昊雷。

“我忙忘了......”

“你忙个屁!”就在兄妹俩犯难的时候,告别厅门口又热闹起来,只见几个身着黑服的人手脚利索地把十几个排场庄重的花圈摆在场地四周和大厅门口。为首的人朝门口的一个身穿黑衣白裤的人说了几句便带人走了,整个过程迅速严谨。昊雪看那花圈上的挽联落款正是昊氏集团,她和昊雷以及公司几个高管的名字、各个重要部门及旗下分公司都有写,十分周全。

昊家兄妹脸上随即露出感激的表情,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高兴,昊雷更是眼前一亮,强忍内心兴奋,只等那人大步流星来到身边才敢说话,“小云,你回来了。”

廖云点了点头,站在昊雷身边说,“走吧”。于是昊氏三人来到往生者棺前,恭敬鞠了三躬,接着便来到家属面前表示慰问。

“请节哀。”昊雷昊雪对面前的李珠儿说。

廖云仍和以前做廖助理一样,配合着老板昊雷一切事宜。她没有看贺子天,低头不语。搂着李珠儿的贺子天眼睛从廖云还在门口的时候就再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他既高兴又难过,忍不住松开李珠儿靠向廖云,“小云,你还好吗......”可他刚说了一句,廖云突然抬头看他,用一种紧张的喝止的表情制止了贺子天。贺子天还想解释,台下目睹一切的贺传生发话了,“小天,珠儿累了,扶她过来坐吧。”

廖云看着贺子天,眼里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昊雪拍了拍贺子天的肩膀,“快去吧!”便推着他和李珠儿一同坐下。

昊雷昊雪和廖云三人回到座位,昊雷便迫不及待问廖云,“小云你多会儿回来的?回来这么早干嘛?你怎么不告我我好接你去呀?”

“过几天是暖暖生日,意茹姐邀请我去。”

“哦。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呗。”

廖云嗯了一声,态度甚是冷淡,昊雷不甘心,“这回真是多亏你了呀廖助理,不然咱们昊氏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哼,你怕什么,智商不够,多用脸皮来凑凑啊!”昊雪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昊雷没办法,只顾和廖云说话,“这事儿也不全赖我,都是新招的那个,靠不住啊,叫...叫什么来着?”

“杨孔雀。”昊雪提醒。

“对,杨孔雀!不是,不叫这个,叫,叫......对,人家叫杨独只扎西,和Linda是亲戚。我跟你说啊这姑娘有点缺弦儿,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呀,给了一个人丑的外表,一定也会给其低的智商以免显得不协调,是吧小雪?”

“哼!”昊雪的表情更加阴阳怪气了。

“你哼什么哼嘛!能不能好好聊天!”

“切,我又不是庙门口算卦的,唠不出那么多你爱听的嗑儿。哎哥,听说你傍大款了,认二郎神当主人了耶。”

“我还用傍大款,我就是大款好不好!哎你骂谁狗呢!”

“你们俩别吵了!”廖云总是在兄妹二人中间调停。

“笑死,谁和他吵了。在别人看来我跟一头猪吵架是一件很蠢的事呢。”昊雪最后还不忘占个上风,昊雷只能干生气。

此时在台上发表致辞的是紫云阁董事长贺传生,兄妹俩斗嘴的功夫正好跳过了那些冗长的官方悼词。“......望安息千古!此前,犬子贺子天未经李兄长女李珠儿女士及旭源商贸董事会商议,擅自发出追悼会邀请函,但由于诸事芜杂,尚无定论,只能临时取消,给大家造成的不便还请多多担待和原谅。那么借此机会,还有一些事情想给公众一个交代。李超先生,请吧!”贺传生随即看向台下,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聚焦在他伸手指向的位置。

只见李超一身黑色西装,面色沉重,从两个高大健硕的男人中间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发言台。

“真瘸啦?!这么狠啊!”昊雪忍不住小声惊呼。

“听二牛说是被老贺头的人把筋挑了。”昊雷说。

“啊?!啧啧啧......”昊雪禁不住倒吸凉气。

“你武侠剧和黑帮片看多了。手脚筋被挑经过手术及康复治疗可以恢复。看样子应该是肌腱断了,而且已经萎缩,移植后效果也不好。”廖云冷静地说,昊雪被吓得花容失色紧紧闭嘴。

李超艰难地上台后,眼神一直在躲闪周围人的目光,他胆怯地看了一眼贺传生,几近气息奄奄地说:“感...感谢大家来参加家父李荣发先生和后母兰旭梅女士的追悼会。‘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不曾敬孝于父亲膝前,还为了一己私利歪曲事实,误导舆论,让操劳一生的老父气至几度晕厥住院治疗。老人的最后时刻我仍罔顾血脉亲情,对舍妹李珠儿女士大打出手争夺家产,实为荒唐可恶。每每思此便追悔莫及,心如刀绞。合目追思,音容宛在,儿子对不起您啊!”说到这里李超竟拂袖抹泪,悲痛之情尽显脸上。“愚儿不才,对不起老父亲的临终嘱托,自认无法担当大任,更唯恐误其宏愿。故我在这里郑重宣布:本人李超,自愿放弃父亲李荣发所赠予之旭源国际商贸股份及董事长一职,我会交由本人的律师处理相关事宜。谢谢大家近期对旭源的关注,谢谢!”李超说完便准备退场,可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个人,众目睽睽之下堵在李超面前,“李超先生,您之前当着众媒体的面言之凿凿,现在又突然改口,会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威胁您放弃旭源?”这人随即看了看李超的那条瘸腿。

这个问题切中要害,也是在场所有人最好奇的也最存疑之处,李超当即便下意识看了一眼贺传生,然后大声说:“我李超在此对着父亲和母亲的在天亡魂发誓,绝对没有这样的事!否则我李超死无葬身之地!大家也看到了,忽闻父亲病逝,我内心悲伤不留神从医院楼梯上摔下去的,这点有医院监控为证。正因如此我才觉身体抱恙,已经无法应对重任,所以我接下来打算回到分公司那边着手重建工厂,以敬亡父。”

“好!李兄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李超先生悲痛万分,就先行退场了,请各位见谅。”李超刚说完,贺传生便宽慰地说,眼神看向李超身边的两个壮男,两人便迅速来到李超身边,夹着他离开了。

“李超这悼词说得,跟一个莫得感情的念稿机器一样。还说没人逼他?反正我不信。”昊雪说。

“话都说到这里了,谁还会没事找事去医院调监控。而且你看这问问题的人,”昊雷看着那疑似记者的人,“也是老贺头的人。与其让别人揣测,不如自揭其短,自问自答,在这种场合几句话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以后但凡有人怀疑就能拿死人出来说事儿,谁愿意自讨没趣儿啊!”

“嗯,我也看像!切,那毒誓发得我差点儿就信了。这李超之前还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现在被老贺头治得服服帖帖的,看来不只是伤经动骨这么简单了吧?”

“嗯。”

“也难怪,自己同甘共苦的发妻都能害,是有点手段,狼人!比狠人多一点儿......”

“昊雪!”昊雷生气地喊了一声,又看了看廖云,她安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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