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舒漾发自内心的说道。
颜明玉愣了一下,“之前还巴不得对方去死,现在你居然谢谢我,真是戏剧性。”
舒漾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归根究底,都是那些人的错,不是吗?”
说完,舒漾立刻离开了包厢,这也是第一次,她比颜明玉先离开。
当她发现这件事牵扯的如此广大的时候,她就明白,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西岭的那家工厂死了那么多人,爆炸使得工人的骨肉和废墟混作一团。曾经以为纰漏出来温家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他们报仇,但现在看来不过是冰山一角。
被冤死的灵魂从未得到解脱,他们依旧被混在泥里等待着真相大白。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件事告诉容煜,告诉舒勉。
在屡屡受挫的情况下,这俨然是最大的线索。
而这线索,和容煜关联最大。
就在她想快速找到容煜时,侦探李烁火急火燎的打了一通视频电话给舒漾。
“出什么事了?”舒漾紧张的问着。
电话那头的李烁摇了摇头,边小跑着边说道:“没出什么大事,只不过我调查到了几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当面跟你说。”
李烁一般不会这么着急的要见自己,除非是查到什么不一般的线索。
“好,那还是在那家餐厅见面。”舒漾说完,便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走。
当舒漾匆匆赶到时,李烁已经等在里面了。
“查到什么了?”舒漾放下包便开口问道。
李烁也不耽搁时间,直接将调取好资料的平板放到了她面前。
“派出去的人查到好几条重要的线索,我汇总了一下,都在平板里。”
接过平板的舒漾仔细翻看着,第一条消息便是有关舒万钧的。
“他在五年前投资过一家研究机构?”舒漾看着里面的具体内容,十分疑惑的开口。
李烁点点头,“他当年投资的那家研究所与现在霍伊思的生物研究室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不过五年前的那场投资失败了,舒万钧赔的血本无归。”
舒漾研究着里面的细节,企图找出其他相关线索。
“对了,你让我查的怀安,这个人当年还有一个女儿,但是自从怀安被警方逮捕之后,他的女儿就失踪了,这么算下来的话,如果他女儿还活着,应该有二十岁了。”
李烁趁舒漾研究线索时,在一旁补充道。
这里面查到的资料着实让舒漾一时间难以消化,她手指不停的向下翻动着,随后目光停留在了最后一条消息上。
“发生踩踏事件那天,我爸和舒万钧都参加去了?”舒漾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李烁一改往常的随性,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我找了很多人,其中有人给了我一些参加人员的线索,其中就有舒万钧和舒九天的名字。”
他费了很大功夫才弄到这些线索,而且都可以百分百确保它的真实性。
舒漾也明白他的能力,只是低下头猜测着父亲去那里的目的。
现在的线索都指向西子湾,而这个神秘的地方似乎始终蒙着一层面纱,让人看不清其背后的真相。
霍伊思将研究室的地址选在西子湾,这绝对不是巧合,他一定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管这背后有着什么,她一定会找出当年父亲死亡的真相。
“这些资料你发到我邮箱里,我回去以后接着研究,你再试着找找怀安的女儿,以及当年我父亲和舒万钧参加这场宴会的目的。”
她们现在不能再耽误时间了,霍伊思研究室的建立,证明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西子湾,这是舒漾第二次来这里,傍晚的天虽然还没有黑,但走进西子湾却觉得一片黑暗。
空旷的废弃的大厅,门和窗户全都掉了,风从中间穿过,都是噪音。
天色慢慢黑下来,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大门,阴森恐怖的环境里,她一时不敢进去。
黑暗的环境中,任何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都会非常明显。
“啪”
轻微的声音过后,她缩回一边,看到大厅中间升起了一抹光点,暗黄色的光,让她很快知道是有人打了打火机。
紧接着烧焦的味道,火光逐渐放大,紧跟着轻微的啜泣声。
空荡的大厅,有人在烧纸,啜泣声,这些都让她不寒而栗。
过了不久,声音消失,火光也消失了,那人朝着后院走去。她蹑手蹑脚的想跟上去,刚跟到后门,那人似乎发现了她,一声尖叫后跑掉了。
舒漾摸了摸鼻子,她还没尖叫呢,那人倒是先跑了。
她刚想追过去,一个人拦住了她。
“别追了。”
是那个拾荒老人。
对于他的出现,舒漾并没有多少意外,“老先生,那人是?”
拾荒老人叹了一口气,“你跟我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伤感,这导致舒漾有些不自禁的跟了过去。
他们重新走到了大厅里,这次拾荒老人直接打开了手中的手电筒,舒漾这才看清大厅的样貌。
上一次来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这次大厅的地板上居然出现好几堆烧的纸,还有被风吹散在一旁的纸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追他了,这些不过是踩踏事件中死者的家属,每年的今天他们都会过来烧点纸。”
舒漾一时愣住,“为什么?”
“你想问为什么是今天?十年前的今天发生了踩踏事件。他们过来烧烧纸,也只是为了寄托一下心中的思念。”拾荒老人的眼神中带着悲天悯人的意味。
“老先生,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舒漾有些疑惑。
拾荒老人颤巍巍地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张照片,隔着的距离过远,但舒漾还是能够看清楚,那是一张黑白照片,拍的是一个女人。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像这张照片是迸发出少年人的光芒,“因为当年踩踏事件中,我老伴死了。”
他的目光逐渐温柔起来,指着最角落的一堆人烧过的痕迹,“因为我也为我老伴烧了纸,大家都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