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高空,一艘宽大华美的楼船破风疾驰。
船上小楼中,陆紫绫、苏凝烟、宁婉儿三女围坐在中间那张低矮的香樟木茶案前。
“一晃三年了,不知道师兄现在过得怎样……”
苏凝烟眼睑低垂的轻语道。
“修为乃灵修的立身之本,师兄失了修为,只怕日子不会太好过……”
陆紫绫眉间含忧,眼角牵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道:“不过我常听师兄说,他的家人都非常好,他的未婚妻也非常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想来如今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听到最后一句,宁婉儿娇躯微颤,沉默不言。
“如此倒也还好,怕就怕……”
苏凝烟欲言又止。
陆紫绫和宁婉儿都知道苏凝烟担心的是什么,心情沉重之际,也不约而同地做好了某种觉悟。
“苏师姐,没什么好怕的,若是师兄的未婚妻嫌弃他不愿嫁了,那婉儿就嫁给师兄!”
宁婉儿一脸坚定的说道。
“婉儿,师姐知道你对师兄心怀愧疚,但也不能这般牺牲自己啊。”
苏凝烟有些心疼地看着宁婉儿。
“师姐,才不是牺牲呢!”
宁婉儿认真否认,眸子流露出满含真情的温柔之色:“婉儿以前就很喜欢师兄,只是不知被什么扰了心智,以致做出了伤害师兄的事……其实婉儿内心是很欢喜的,如果当时没有昏头,便是被师兄夺了贞洁,婉儿定然也心甘情愿,所以婉儿做出这个决定完全是出于本心的,绝不是因为什么愧疚!”
“婉儿已经想好了,不管师兄有没有成婚,婉儿都要做他的女人!他若未娶,我便嫁与他为妻,他若娶了,我便做他的侧室,只要能与师兄在一起,要婉儿怎样都愿意!”
听着这话,陆紫绫心神轻颤,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复杂,她何尝不是这么想的,甚至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以期挽回大师兄的心意,可若是小师妹……
苏凝烟亦是一阵心乱,她原本就对大师兄心存爱慕,经历了三年前那事,又在愧疚中酝酿了三年的感情,如今早有了豁出去的打算,可若婉儿先了一步,又让她该如何自处?
……
烬天城,迟府前院大厅。
陆紫绫三女皆是心情惴惴地等候于此。
“陆师姐,师兄他会不会不愿见我们啊……”
宁婉儿怯怯地站在陆紫绫身后,扯了扯陆紫绫袖口,压着声音担忧说道。
陆紫绫对此心里也没底,只能安慰的回道:“已经过去三年,师兄应该……应该消了许多怨气吧,我想师兄会见我们的,毕竟我们都是他宠爱的师妹啊。”
“嗯!师兄心胸那么宽广,不会一直耿耿于怀的。”
苏凝烟附和说道。
“那……那师兄他会原谅我们吗?”
宁婉儿忧虑地低着头,心里既期盼着与师兄见面,又害怕师兄彻底把她当成陌生人,连挽回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个……”
陆紫绫如何能说得准,苦笑道:“不论师兄原不原谅我们,我们都要尽最大努力争取他的原谅,还有告诉他这三年我们没来找他的原因,万不能让他误会我们无意挽回他。”
苏凝烟颔首赞同道:“师姐说得没错,事在人为,我们曾经给师兄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他就算不原谅我们也是无可厚非的,我们不能光指望师兄宽容大度,更要做好长期修补他内心伤痕的准备,如此我们才能有最大的可能将师兄挽回!”
宁婉儿重重点头,心中的不安缓解许多,反正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师兄不原谅她,她就赖在迟府不走了,哭也好闹也罢,就算给师兄当暖房丫头也在所不惜,总之势必要让师兄接纳她!
等生米煮成熟饭,她不信还化解不了师兄心中的芥蒂!
这时。
大厅门口走进来三人,正是迟厉林蕙心夫妇,还有其子迟阳。
“三位仙子大驾光临,我府真是蓬荜生辉啊。”
迟厉笑着拱手上前,而后分别做着介绍,“鄙人迟家家主迟厉,这是拙荆林氏,这是犬子迟阳。”
“小女子陆紫绫,为神霄宗天月峰弟子,迟师兄的二师妹,有幸见过迟伯父,林伯母,迟公子。”
陆紫绫款步上前,甚有礼度地见礼道。
苏凝烟与宁婉儿亦相继见礼。
“原来是神霄宗高足,不知三位仙子来我迟家所为何事?”
迟厉一边出声询问,一边招呼着三女落座。
“迟伯父,我们此行前来,是想见一见迟渊师兄,不知能否请迟师兄出来一见?”
三女相继落座,陆紫绫声音清灵柔婉的开口道。
“这……”
迟厉与林蕙心迟阳相视一眼,面露为难之色。
陆紫绫见状微急,忙说道:“迟伯父,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很难挽回,可我们与迟师兄毕竟师兄妹一场,还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挽回的机会。”
“挽回?”
迟厉面露疑思,摇头说道:“陆仙子,并非我不愿让你们见他,只是三年前他便已被我逐出家门,现下我也不知他身在何处。”
“您……您说什么?逐
出家门?!”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般在三女脑中炸响,陆紫绫登时震惊地站了起来。
苏凝烟和宁婉儿同样震惊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迟厉,她们想过迟渊回家之后的各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迟渊竟然会被逐出家门!
三女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宁婉儿眼圈发红的说道:“迟伯父,您怎么能把迟师兄逐出家门啊?”
迟厉面上疑思更重,沉吟片刻说道:“这小子当年做了亵渎师妹这种丑事败坏家风不说,偏还冥顽不灵,死不认错,我作为家主,自然要加以严惩,以正族风。”
“不是的……迟伯父,师兄他没有亵渎我,您误会他了……”
宁婉儿清泪浸湿脸颊,情绪难以自持的抽泣道。
“你说什么?!”
林蕙心身子一颤,猛然扑到宁婉儿身前,抓着她手臂急声问道:“渊儿……渊儿他是被冤枉的?”
“嗯……我就是迟伯父说的那个师妹,师兄他真的是冤枉的,他没有做伤害我的事……”
宁婉儿越说越感到窒息,一颗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她几欲晕厥。
师兄……婉儿真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