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铺老板见状,向自己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会意,紧跟着出声。
“谁不知道咱们镇上的香菊姑娘是个如狼似虎的‘美人’,沈公子这么急着往上赶,可是被香菊姑娘迷住了,欲罢不能了?”
“肯定是了。”另一人配合着接话:“我瞧沈公子面如冠玉,又整天神神叨叨的有仙家庇佑,就知道沈公子定是个品味独特的人。只是没想到,沈公子的品味独特到了这个地步,居然瞧上了香菊姑娘,啧啧啧。”
簪子铺老板佯装责怪:“哎呀,你们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就不知道了吧。自从沈公子卖字画以来,香菊姑娘日日光顾沈公子,还经常偷偷摸摸的和沈公子摸手呢,想必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沈公子和香菊姑娘早就暗定终生了。只是今天找了个借口要更近一步罢了!”
“香菊姑娘家里有钱,沈公子自然是不会拒绝了。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沈公子,你说是不是呀?”
沈鹤没有说话,只是拳头越捏越紧,指甲都陷进了皮肉里也不愿意松开。
这样的屈辱,他从前从来没有受过。他原本想着为了苏建安和苏母的治病钱忍一忍,可咬牙半响,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忍不下去。
他明明只是正常画画,却要接受旁人鄙夷的眼光,恶意的损毁,他就是见过再多的场面,也受不了这种折辱。
“香菊姑娘,抱歉,我不能去给你画画了。”他叫住香菊,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香菊还沉浸在旁人对她和沈鹤的玩笑中,甫一闻言,有些惊愣:“沈公子,你说什么,你不去我家给我画画了?”
沈鹤抿着唇:“不去了,那五十文画画钱,我明天就还给你。”
“五十文?”香菊歪头:“岂止五十文,我昨天可是给了一百五十文,亲手交到你弟弟手上的。怎么,你弟弟没和你说吗?”
“一百五十文?”沈鹤的大脑倏地就空白了。
香菊委屈的撅着嘴巴点头:“是呀,原本是一百文的,我怕你不愿意,就加了五十文的上门钱。沈公子,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你不识数,将一百五十文数成了五十文?”
“……”沈鹤说不出话了。
香菊虽然行为不端,但不是个骗子。一百五十文她给的出来,也愿意给。
可苏建豪昨天回家,就只给了他五十文。那剩下的一百文,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被苏建豪扣起来了。
苏建豪是个混蛋,一百文在他手上,存不下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现在那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一文也收不回来了。
昨天的五十文,他已经给了苏意柔用来抓药,现下也花的差不多了。他原本想着,如果只是五十文,他卖两天字画就能赚回来还上。
可是一百五十文,那么多钱,家里还在随时花钱,他得攒多少天才能把钱还给香菊?
他挺起来的脊梁骨,顿时一下就断了。
香菊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劝:“沈公子,你这是闹哪样?怎么好端端的不给我画画了?一百五十文你也拿了,为什么还要反悔呢?”
“我昨天听你弟弟说,你大哥的腿伤了,下不来床。娘亲又生了病,在床上躺着动弹不得。你这种情况,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干什么不要我的钱?”
“是觉得钱少了吗?那我再加五十文,给你整整两百文,买你的三幅画像,怎么样?”
两百文……真是“好大”的数目啊!大到沈鹤在尊严和钱面前,竟是慢慢偏了过去。
是啊,他母亲和大哥还躺在床上,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前几日赚的钱流水一样的花了出去,现下早就没剩多少。若是他不去画画,连那一百文他都还不上。
他还有什么选择呢?
但他还是不愿,他试图和香菊讨价还价:“香菊姑娘,沈某求你多给一些时间,那一百五十文,我会想办法还上的。”
香菊却摇了头:“我香菊虽然有钱,但从不往外赊。你若是要反悔,那就现在把一百五十文给我。不然,就乖乖跟着我回去画像。”
“我香菊的钱是用来买字画的,又不是借给你的,没有过几天再还的道理。”
沈鹤沉默了。
“走吧。”片刻后,他只说了这两个字,香菊再傻也能懂了。
“我就知道沈公子不舍得抛弃我。”她娇笑着嗔了沈鹤一眼,转身在前带路。
“让开让开,你们别挡了我和沈公子的路。”
“噗!为了钱,他还真的答应了给香菊画画,简直是饿了……”
周围的嗤笑声更大了。
簪子铺老板哎哟一声,颇为感慨的道:“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沈鹤自知,自己真的只是用画画赚钱,但面对这样的侮辱,他却完全没有底气反驳。
他自小锦衣玉食的长大,这还是第一次,他为了钱,这样的受辱。
短短的一条路,走的格外折磨。终于,沈鹤到了香菊的家。
香菊的家很大,装修也很不错,但沈鹤却一眼也没有看。
香菊本来想让沈鹤去她的闺房的,可沈鹤一再拒绝,香菊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沈鹤去书房。
第一幅画,香菊穿了一身大粉色的裙子,头上簪了几朵大红花,让沈鹤把她画得国色天香。
沈鹤抬头看了一眼,就一眼,便没再看她,兀自作画。
画完,香菊很满意,紧接着换了第二身衣服。
这身衣服是无袖的,本应很性感夺目,但叫香菊穿得十分怪异。再加上颜色是大黄色的,黄色显黑,把香菊衬得和煤球一样。偏偏香菊还要沈鹤把她画成仙女,愁的沈鹤一直唉声叹气。
好不容易画完第二幅,香菊回了房间换衣服,沈鹤趁机喘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喘完,就猛然卡在了胸腔。
香菊从门口进来,一身赤红色的衣裙十分突出。衣裙的布料很少,堪堪遮住隐私部位。剩下的,就制成了飘带,系在香菊的手臂和腰间,随着她的走动飘荡。
“沈公子……”香菊披散着一头油亮的黑发,一边轻移莲步,一边对这沈鹤眨眼。
沈鹤身子僵住,脸色煞白。
“沈公子……”香菊走到沈鹤面前,笨重的转了一个圈,然后一手轻挑胸衣,缓缓往下拉。一手轻拽短裤,慢慢往上扯。
“人家的第三幅画,想要你手把手的带着我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