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昭怔了怔。
不知红枣去了何处。
“四小姐,听说今日二房摆了家宴。”
香缘再度开口。
“哦?”
这事儿叶景昭倒是不曾听说。
“听说,今日二夫人请了许大人一家前来做客。”
这还是三少夫人进门后,二房第一次请了许家来做客。
那便是家宴。
二房没有宴请伯府另外几房,就连老夫人也是没有请的。
这般看来,想必二房要同许家商议什么事情来。
不知红枣是不是出去打探这个消息。
暂且等一等。
换好了衣衫,叶景昭就让香缘香落二人先退下了。
她独自在屋中看书。
毕竟明日,她就要往玉明书院去读书了。
如今二姐姐叶景妙的婚期已经定下,眼下要安心备嫁,自然不能再去读书。
如今伯府就她同四房的姐弟二人,以及五房的昊哥儿往玉明书院去念书。
三姐姐叶景云,如今也不必出去念书,毕竟她的婚期定在了九月。
红枣出去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回来。
“你去忙什么了,怎么现下才回来。”
叶景昭搁下手中的书籍,抬眸朝着红枣看去,问道。
“奴婢瞧见香若出去了,本想跟着去瞧瞧,看她出去做什么,谁料,奴婢竟然跟丢了。”
红枣有些懊恼说道。
“那香若现下可还回来了。”
红枣点了点头,
“奴婢就一直等着,瞧见香若回来了,奴婢这才放心回来了。”
“不过,奴婢原本打算探探香若口风,却半点没有打探出什么消息来。”
红枣有些无奈,又有些失落。
见她这般,叶景昭开口安抚了两句,“无事的。”
虽这般说着,叶景昭还是吩咐红枣,今日便不必忙着旁的事情。
只暗中守着香若就成。
今日香若没有被叫去四小姐跟前伺候。
又没有旁的活计做。
便抱着一大桶的衣裳,搬去井口边清洗。
这些衣裳,都是她同红枣、香缘和香落几人的。
平日里,几人对她也格外关照。
一旦有了机会,香若就想着法子去报答几人。
平日里什么累活脏活,她都抢着做。
只是今日,香若打水浆洗衣裳时,总是有些三心二意。
她心中藏着一桩事。
目光时不时朝着二房投去。
心下紧张,即便双手浸泡在寒冷的冰水之中。
可她额头还是冒出了一丝冷汗。
她有些烦躁,只能将自己烦躁的情绪,尽数发泄在搓洗衣裳之上。
木盆里的衣裳已经被她浆洗了四五遍。
可她依旧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即便双手早已被冻的通红。
她还是一桶接着一桶从井里打了水上来。
直至彻底没了力气。
她才将衣裳晾晒好,她搓了搓手,起身拎着木盆回了三房。
可回了房间后,她还是有些坐不住。
鼓起所有勇气,冲出了三房。
红枣瞧见香若这般,来不及去回禀四小姐,就跟着香若身后追了出去。
叶景昭得知这个消息时,二人早已迈出了芷汀苑。
叶景昭心中一僵。
丢下手中复习的书卷,带着香缘香落二人,就出去寻红枣同香若。
好在寻了没有一会儿,就瞧见红枣已拦住了香若。
拽着香若就朝着芷汀苑的方向走去。
远远瞧见四小姐,红枣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叶景昭上前,看向香若。
香若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开口。
“香若,你同二房的田姨娘是什么关系。”
叶景昭开口。
香若地抬头,朝着四小姐看去。
她猛地跪在了四小姐面前,神色哀怨,乞求道,“四小姐,奴婢,奴婢求你能替奴婢劝劝田姨娘,奴婢后悔了……”
香若这话却说的没头没脑,叫人听着云里雾里。
“你仔细同我说来。”
叶景昭伸手,将香若搀扶起来。
香若顿了顿,开口道出前因后果。
其实,田姨娘同她,同出一宗,她太爷爷同田姨娘的太爷爷是亲兄弟。
后来,田姨娘的父母来了京都讨生活,自此同福安县的田大人一家就断了联系。
直至后来,有一日,收到了京都这位田伯父的求救信。
说女儿被承恩伯府二老爷囚禁起来。
田家不过普通农户,告官又没有半点用处。
又想起,福安县这位族中的这位堂弟,在福安县得了个小官职。
便求弟弟想了法子,好救一救田姨娘。
田大人得知兄长遭遇的祸事,心中气急,想了好几日,终于想到往京都递了折子,想让天子能瞧见此事。
只是这个折子,到底没有送到天子跟前,反而被叶二老爷拦截下来。
之后,有人上门敲打了田大人。
田姨娘到底没有等到得救的消息。
反倒是从叶二老爷口中,得到威胁她家人的消息。
她只能暂且委身于叶二老爷。
这事儿,香若先前并不知晓,京都这位伯父家中遭遇的横祸。
父亲从未曾在她面前提起过。
还是有一日,她无意在伯府偶遇了田姨娘。
见她生的同福安县族中一位奶奶极为相似。
又见她一人躲在暗处默默垂泪。
便上前想着安抚两句,闲聊之中,她说起她同家中一位长辈容貌相似。
而那位长辈,实则是田姨娘母亲嫡亲的姨母。
这才知晓,二人竟然还有这样一层亲戚关系。
又听说了她的遭遇,心中为这位姐姐愤愤不平。
今日,二房请了亲家来做客。
田姨娘便求了她一件事,就是去外头买了最毒的毒药来。
香若虽劝了几回,田姨娘又以死相逼。
她最终答应。
这一切,她办的极为小心翼翼。
她不知田姨娘要将这毒药下到何处,又是给谁服用。
左思右想,到底不想见田姨娘这般决绝。
以自己的性命,拉了仇人下地狱。
不值得。
当叶景昭听了这个消息,满是震惊。
“真是糊涂,若二房真出了人命,田姨娘以死谢罪,难不成真以为,自己家人不会被寻了麻烦不成,”
叶景昭蹙紧了双眉,抬脚带着人就朝着二房快步走去。
想起田姨娘的容貌,
到底有些惋惜。
香若听了这话,止不住地落泪。
若是田姨娘有法子,又怎会寻了这条路来走。
只怕她想着,将二房一并拉入地狱,这般家中父母兄长幼弟,都不会再被人挟制。
“四小姐,现下,能有什么法子阻拦……”
香若抹了一把眼泪,喃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