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天地贯穿分割线,那是由三角次元镜其中一面射出来的。
很快又一条纵线,它依旧是那么冷调鲜明,笔直的跨越过了这片无垠的草原,近乎平行于那遥远的地平线,并且与贯穿线交织于其其格雕塑位置。
紧接着,又是一条横线,这条横线垂直于纵线,垂直于遥远的地平线,它的划过将整块莽莽大地分割成了四块区域,哪怕从万米高空俯视下来,仍旧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样震撼人心的分割!
贯穿线!
纵地线!
横地线!
这三条线赫然组成了一个空间坐标,那特殊的冷色之光充斥在了这块区域,明明是晴天午后,阳光明媚,可这块区域却变成了晨曦微弱,蒙蒙阴冷!
“快看,最美的时刻要来临了。”少年眼中带着几分狂热。
老牧民更感到不可思议,他从未见过如此壮观震撼的景象!
“这到底是什么?”老牧民问道。
看上去像是另一个空间被搬到了这里,与整个草原天蓝地阔的风貌格格不入。
就在老牧民感到骇然不已时,忽然他看到了某个巨大无比的轮廓,正一点一点的从整个坐标空间之中浮现出来。
一开始,老牧民之看到轮廓,感觉像是某种虚无的投影,是那么的不真实。
可渐渐的,那个巨大的轮廓清晰了起来,老牧民看到了一座建筑物,它堪比一座小山,梯次上层变窄的身躯似乎是由一块一块金黄色的大石组成,每一块金黄色石块都经过了特殊的切割,整齐、坚固、棱角分明!
仅仅一块大石,都比人还要高出许多!
而整座建筑物便是由成千上万的这样的金黄色大石堆砌而成,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型的三角体筑,高耸,敦厚,气势磅礴!
老牧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他从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目睹了一座金色的建筑塔,它宛如穿梭过了某个神秘的时空,带着不可思议的次元气息抵达了这块草原之地!
它越来越真实,老牧民能够感受到那种压迫感……
可是,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个!
这里怎么会出现一座----金字塔!
“这才是真正的海市蜃楼。”此时,老牧民的耳边响起了少年的话来。
老牧民坐倒在地上,魂魄好像已经被时空穿梭而来的金字塔的威严给击成了碎片,正随着凌乱的死气狂风飘飘荡荡。
“感觉到了吗?”少年的声音又传来,听上去却如妖魔!
“这没有温度的光辉,甚至令人脊背一凉,浑身毛孔直竖的光辉……它就是冥辉!”少年接着道。
老牧民看到了,也感受到了。
和描述得一模一样,这种光辉让烈日黯然失色,让天空变成了灰冷色调,让大地笼罩在看不见的阴霾里,让这里没有一点点的温度!!
冥辉!
这可是让死人穿行的冥界日光啊!
这一刻,老牧民才发现这个少年所说的一切都不是妄想。
“呃呜!”
“呃呜!”
令人心悸的叫声传遍了这块土地,听得老牧民冷汗如雨一般落下。
“死亡国度是存在于另一个次元位面的,而它们进入人间的大门,不取决于我们人间的土地,只取决于它们冥神的府邸身在何处,冥辉照耀何方!”少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了。
此时此刻,少年没说一句话就给老牧民一次剧烈的重击,他那有限的精神渐渐无法承受下了!
草原枯萎,植物凋零。
假如大草原是一幅洋洋洒洒的绿色巨大地画,那么此刻就有人用黑色、灰色、枯败之色狠狠的涂抹,将大地一下子变成了一种惊悚、恐怖的着调,整个过程非常的短暂,比噩梦里画面的转变还要迅速,还要让人觉得荒唐。
冷色的大地被撕开,一只一只面目狰狞的死物从土壤里钻了出来,它们在金字塔冥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激昂狂躁,充斥着危险之气,它们发出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很远很远……
数量越来越多,牛羊一般密密麻麻,随着一阵从镇子上吹来的风掠过,活物的气息一下子激活了所有死物的本能,它们的眼睛绽放出了最可怕的凶光,密集致恐!
这些死物们并没有看见老牧民、少年以及少年的手下们,它们发出了饥饿无比的叫声,它们疯狂的奔跑,正朝着老牧民居住的那个镇子冲去。
茫茫死军,全是冥神的部队,这一刻老牧民真切的体会到那个古木传说里,冥神部队对人类的痛恨与愤怒……
过了很久,老牧民才反应过来,他看到这些可怕的东西朝着自己居住的地方冲去,自己也没了命的往那里跑。
然而,老牧民无法骑马,他的马早就昏倒过去了,他拼劲全部力气的跑着,感觉不到疼痛的跌倒,然后又失魂落魄的爬起来……
老牧民的速度怎么可能和那些古木亡灵相提并论,当他气喘吁吁的站在山坡上,目光望向镇子的时候,那美丽的、善良的镇子已经沦为了地狱!
血迹斑斑,白骨凌乱,惨叫声与狂风一同盘旋在草原上空,熟悉的人,陌生的人,等到老牧民赶到时,已经全部变成了惨不忍睹的尸体,甚至找不到完整的部位。
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
他那健康乐观的老母亲。
他人任劳任怨的妻子。
他贫穷却友善的邻居。
他的那些坚信世间善良存在于大自然间的同胞们……
一个都没留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牧民转过头,眼睛里竟然无法滚落下一滴眼泪,眼泪是为了排解人内心的痛苦,但悲伤到了极致时,眼泪也无济于事,唯有充斥在胸腔,充斥在心中巨大的压抑与疑惑,抓狂的愤怒与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老牧民宛如一具空壳。
少年慢慢的跟了过来,他平平淡淡的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和你打赌呀。”
“打赌?”老牧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那么一瞬间,老牧民坚信少年对他们存在着巨大的愤恨,他一定是在这里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与委屈,这才用这样的手段来报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