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下第一魔（下）
阴森的气息弥漫，老者不再犹豫，鬼字在手中浮现，指尖之中，无数白色的人影飞舞着，五指虚空一抓，人影携带着四周的鬼气，呼啸而来。
呜呜呜~
一时间，卫源只感觉耳边狼哭鬼嚎，刺耳的声音透入脑海中，让他的灵魂阵阵欲裂开。
唯一的火焰被他所化身的毛笔点碎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那些阴森的鬼气，此刻他的命运，似乎已经可以预见。
“哈哈，小子，不要挣扎了，一切都是徒劳的！”
老者望着被阴森的鬼气团团覆盖住的毛笔，猖狂大笑，眼神却冰冷无情。他是曾经的鬼道大能，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轻易放松。那种被人家临死的时候翻盘的事情，他可不会让它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一见卫源似乎搞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后，他便立刻施以辣手，要彻底的摧毁卫源最后的抵抗。
“如果你就此放弃抵抗，本座还会给你一个痛快，要不然，鬼道的种种酷刑，即使你身为灵魂，也会让你痛苦不堪！”
老者阴森森的说着，一面却不断的加大鬼气的入侵，他现在只是一缕残魂，调用不了多少鬼气，但是即使这样，仍旧不是卫源可以抵抗的。
嗞啦~
灵魂所化的毛笔，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一丝笔毛被那些人影鬼物撕扯了下来，卫源的灵魂开始受创！
然而这一刻，毛笔不动如山，如同一座青峰一般，矗立在虚空之中，任四周的鬼物环绕，不动分毫。
此刻的卫源，不受丝毫外界的影响，仍旧一笔一划的书写着自己心中的文字，那种让老者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息，慢慢的变大，一丝丝的从虚空中蔓延而出，加入了那副人山涂画之中。
仙！
那么有何为仙？
卫源完全进入了那种文字天地的状态，虽然此刻的灵魂极度虚弱，但是他仍旧一无反顾开始书写新的文字。
他写的字，就是仙！
他在赌，这个仙字，这个传说中人族的最强之字，可以镇压鬼族，镇压鬼物，因为有传说，仙断了鬼族成为鬼仙的路，所以他就在用自己生命为赌注，这一枚文字可以拯救他！
不成功便成仁，既然横竖都要死，那么何必不赌一把呢？
然而仙又是什么？
卫源深入灵魂的内部，身体所化的毛笔仍旧一遍一遍的书写的仙字，那幅图案却仍旧有些模糊，他知道，还差一些东西。
叩问灵魂！
卫源重新化形而出，看了一眼四周弥漫的鬼气，叹了口气。
“何为仙？一人一山谓之仙，意为人往高山登，不畏惧困难。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意”
“我辈修仙者，攀登到巅峰之处，即为仙！红尘中仙！”
卫源的声音在灵魂内部响转，一股透明的波纹荡漾而出，前方那副水墨画中的山峰，开始急速拔高，出现了三个峰头，一个人影似乎正在向着最高峰艰苦的攀越着！
“预料万事，通晓万物，看透一切，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即为仙！”
轰~
水墨画中，山峰与人开始相容，卫源望去，似乎那个小小的人儿已经攀援到了最高峰，盘膝而坐，讲着大道。
卫源的整个心神似乎一瞬间被吸入了其中。
嘴里，开始不由自助的讲述着自己关于仙的理解！
“常修苦行者，具足威德，有大光明，或住山河或居林薮，食果饮水，具有五种神通，游行虚空，一切所为无有障碍。食灵竹，饮灵泉，最高贵者，即为仙！”
“生而不死为地仙，飞天遁地为天仙，位列仙班为神仙”
“三十三天天外天,白云里面出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只为凡人心不坚”
轰~
接连几句话从他的嘴里讲了出来，而且为了可以获得更大的威力，他用的全是汉语，这导致了外界的老者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能偶尔听到一些声音从浓重的鬼雾中传出。
“哼！风言风语，是被吓疯了吗？也好本座在加把力气！”
老者冷笑着，指尖上更多的鬼物向着里面飞去，此刻他也做到了自己的极限！
再看鬼气弥漫的里面，那副水墨画在卫源叩问灵魂下，居然产生了惊人的变化。
嗡～
随着地仙，天仙，神仙几个汉字赐予出现，一排排的小人出现在那座最高的山峰之中，整整有三千人，他们盘坐在山巅，似乎在聆听大道。
“三十三天天外天！”
卫源情不自禁的重复了这一句话，一层层的白云弥漫，巨大的山峰轰然出现，一层层的拔高，刺破了浓重的鬼雾，与虚空相连，不知其高远。
细细数来，近乎有三十三层之高。
那个最初始的小人，就在山巅之上，眼光威严，坐在一朵巨大的莲花之中，口吐金芒，如同天花乱坠，一股股大道的宏伟声音传递而出。
噗～
措不及防的老者被大道之音集中，整个身体一瞬间变得更加虚幻，甚至嘴里吐出了一丝丝蓝色的**。
“不可能！这是什么！”
老者惊恐的望着这座巨大的高峰，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小人，恐惧之色越发的浓重。
此刻，丹田的空气中，居然从虚空中凝聚出一朵朵金莲，飘飘荡荡的散落而下，鬼气在消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嗡～
那枚巨大的鬼文字，居然脱离了老者的掌控，飞舞到天空之中，在与仙对立的地方，化身为更加黑暗的存在，这似乎是一片地狱，一层层的，近乎有十八层之多，奇特至极。
黑暗与光明，鬼与仙对立了！
“这是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难道.....难道你......”老者眼神惊骇，望着可以与这么鬼字对抗的东西，也之能有一个。
一瞬间，他想到了某个东西，那一直流传在天地之间，虚无缥缈的仙！
也只有这东西，才可以对抗这枚鬼字终极灵文。
“仙字无形无象，而又生育天地万物。仙字在人和万物中的显现就是“德”。故万物莫不尊仙字而贵德。仙字散则为气，聚则为神。神仙既是仙字的化身，又是得仙字的楷模。闻道有先后，得仙者有高低，言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扶身正大见吾不拜有何妨。神仙只有对仙字的理解深浅之分。”
“所以......”卫源的灵魂现在变得非常的虚幻，他看了一眼苦苦挣扎的老者，露出一丝冷笑。
“所以，我若理解通透，我即为仙！”
轰～
我即为仙！
这一句话出现，他真身所处的天地开始剧烈的震荡，一丝丝奇特的纹路在天空中浮现，仔细看去，那似乎隐隐约约的，是一座大山的一角。
好在这里只是类似一个小世界一般，世界之力隔绝了这些动荡，只有少许的纹路蔓延到了外界的虚空。
巨大的血色碑文，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经历了数万年，甚至数十万年不曾破坏的碑文，在这一刻，开始点点的崩碎。
“黄金可成，而河决可塞，不死之药可得，仙人可致也，长生不死，延数万岁，名编仙籙，故曰仙人“
“太华五千仞，劈地抽森秀。旁苦无寸寻，一上戛年斗”
卫源仍旧高声的大喝着，想要凝聚出这枚终极存在的文字，根本不可能，他只是想召唤出仙文字，对那个老者和鬼字进行镇压！
然而现在，他越发的虚弱，火之灵文崩碎后积攒下的那一点灵气已经消失殆尽，但是那个老者却仍旧在苦苦挣扎！
仙文字，在与鬼字对抗，他还要拿出什么手段来对抗不曾死去的老者？
沉默片刻后～
眼神一狠，卫源伸出手豁然抓向了自己的灵魂躯体，整天左侧的胳膊被他撕扯了下来，那种疼痛，几乎让他坚持不住。
咔嚓～
直接把胳膊捏碎开来，灵魂之力化为了碎片，最终又化为了一股惊人的能量。
“天眼何时开？古剑庸一吼！”
“我若为仙，必定逍遥自在、无牵无挂的，朝有北海之滨，幕驰九天之地！”
“我若为仙，眼中春秋流转，指甲岁月划过，皆不惹我尘埃！岁月与时间，即吾掌控之力！”
“我若为仙，这个大争之世必定人人向往成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若为仙，外物皆可成仙！”
“仙字不开，更待何时！”
卫源撕心裂肺的怒吼着，最后那丝剩余的灵魂能量，被他骤然抓到了手中，以指代笔，灵魂为墨，一个大大的仙字被他书写了出来。
轰隆～
那副水墨画所化成的山峰，与这个仙字轰然融合在一起，一瞬间四周光芒大炽，阴森的鬼气被消融一空。
下一刻，老者整个惨叫着，化为了灰烬，只留下一股精纯的灵魂能量。
然而，这还没完。
巨大的山峰居然轰然撞向了鬼字灵文所化的黑暗世界，一瞬间这个黑暗的地狱破碎，鬼字没有了老者的指挥，也跌落而出。
它有些残破，黯淡无光。
轰隆～
巨大的仙山开始爆发出最后的余威，无尽的光明闪耀而出，这一刻卫源也开始陷入了最深层的危机之中。
他也是鬼，也一定会受到仙山的余威毁灭！
先前仙山的目标只是老者和鬼字，现在二者都完蛋了，那么就该轮到卫源了。
虽然是他凝聚出的仙山，但是他的本质上仍旧是鬼，根本不足以承受仙字的最后爆发。
该怎么办？
卫源看了一眼迅疾而来的光芒，又看了看身边的鬼字和那团精粹的灵魂，眼神泛着红光。
“火灵文崩碎，仙路以断，鬼道难通，叹叹叹，天道何其不公，然而在这个大争之世上，又有什么公平可言？”
卫源轻轻的拾起了鬼字，那那一大团灵魂之力吸入口中。
”既然仙路已断，天道不容吾等，那么从此我卫源，便堕入魔道，成为着天下第一魔，又有何妨！”
轰～
再一次，卫源开始凝聚这个没有存在于世界的文字。
魔！
仙路断，鬼路不通，魔道由此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