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大概是不太经得起念叨。
在肖湾和顾栖说完苏慎的第二天,她们就遇上了。
更准确点来说,是苏慎又来堵肖湾,没想到却将她也堵了一个正着。
看着苏慎穿着西装,长手长脚的倚在黑色的跑车上,顾栖都觉得这人从头到尾都透出一个词——玩世不恭。
顾栖转头看向肖湾:“你喜欢这样?”
虽是别的话没说,但肖湾还是感觉得出,这人眼中明晃晃的露出不解和嘲讽。
肖湾哼唧了几下,随后便让司机停了车,自己朝苏慎去了。
顾栖从来都不管肖湾的私事,见状直接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苏慎在看见顾栖的那一瞬间,已经做好被顾栖怼的准备,但让他实在想不到的是,这人压根就没有露面,更没有给他一展口才的机会。
“苏阮没等你。”
肖湾抱着手,看了眼疾驰而去的车:“没事,一会儿我去找她就行。”
综艺的预热已经跟上。
顾栖到录制综艺的公司时,已经看见挤在楼下的粉丝,一个个小脸被冻得通红。
她看了眼,没发现自己的粉丝。
倒是看见了辛涵的。
顾栖推开车门大大方方的走下去。
激动地声音在在刹那被湮灭,随后而来的是更喧闹的交谈。
“草!苏阮真的好好看!比电视看好看多了!”
“她要是不作妖,我真的会爱上她!”
“我也是我也是,谁能拒绝大美女了!!”
“不过,她怎么去点了泪痣,好看是好看,但不会是模仿苏簌吧!”
“呵,东施效颦。”
“……”
这些声音直到顾栖走近楼里,这才彻底被阻断在玻璃门外。
不过她人虽然不在,却也依旧无法浇灭吃瓜群众的热情。
“苏阮现在是被公司放弃了吗?怎么就她一个人?”
“对呀,她以前排场可大了,身边要带几个助理,现在是怎么呢?转性?”
“难道不是因为现在没有助理愿意跟着她吗?”
“……”
顾栖上到练习室的时候,一下就看见了可怜巴巴蹲在她练习室里的辛涵。
她蹲在那,怀里还抱着一个保温杯。
见着顾栖后,她立即就从地上蹦跶起来,朝人跑去。
“苏阮!”
辛涵挡住顾栖的面前。
辛涵的个子比她而言显得稍矮。
顾栖稍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小姑娘的颅顶。
辛涵抬头狐疑地看着她,用手比了比:“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长高呢?”
“内增高。”
听见顾栖这么说,辛涵虽然疑惑的低头看了眼她脚上的鞋子,却没多说什么。
“苏阮。”
辛涵又喊了句。
顾栖将背的包随意甩在一边:“有事说事。”
顾栖冷淡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
辛涵委屈的瘪瘪嘴,可还是跟在了苏阮的身后。
虽然苏阮才是她们团里最小的,但因为她的性格实在是太不讨喜,也没人会真的把她当成最小的那个,最后受宠的也就成了她。
大概也是被团内的姐妹哄着让着,所以辛涵的性格要比其他人更单纯坚定些。
好比现在,虽然被顾栖不理她,她还是可以死皮赖脸的跟在她屁股后面打转。
“这个。”辛涵献宝似的将手中保温桶递到顾栖面前,“里面装着银耳羹,我熬了好久的!”
“苏阮,你不会就连这个都要拒绝吧!”
辛涵睁大眼睛,大有一句,顾栖敢要拒绝就哭给她看的决心。
顾栖看着保温桶,顿时有几分无言。
“大家都有?”
辛涵不解地歪着脑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顾栖没说话,只是看向辛涵的眼神会说明了一切。
辛涵一时有些无言。
她哼唧着低下头,背着手,脚尖更是焦躁不安地点着地:“她们是她们,你是你。”
“有不同?”
“当然有!”辛涵刷地抬头,她看着顾栖,赶忙说道,“她们只是一起参加节目的同事,你是我队友啊!”
说实话,顾栖并不是很能理解辛涵的这种心态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毕竟她们之间虽然说是队友,但其实比队友还不如。
顾栖低头看着辛涵。
辛涵眨巴着那双小鹿眼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势在必得。
顾栖有一百种办法解决,但都不适用在辛涵身上。
她看着面前的保温桶,片刻后,这才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辛涵见着她终于肯接受自己炖的东西,是立即眉开眼笑的,恨不得就此化为扑上来抱住她。
可就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顾栖却好像预判了她的动作,主动往后退了一步,让辛涵在瞬间扑了个空。
辛涵见状不由委屈得抿着了嘴,看向顾栖的目光更是带了几分难受。
顾栖只当自己眼瞎,转身将保温桶给放好。
“还有事?”
辛涵听见这话,更是觉得无比伤人:“难道我没事就不可以在这儿呆着了吗?”
“没。”顾栖转身,将自己身上累赘的东西取下来后,就走到一边将伴奏给打开。
辛涵也没走,而是摸到后面的位置坐下,随后开始欣赏顾栖跳舞。
其实她留下来也没存着什么想要看热闹的心情,只是觉得自己和顾栖是一个队伍的,她介意帮顾栖指导一下。
但是当辛涵自信满满的坐在那将顾栖的舞蹈看完,突然觉得她和顾栖的位置大概要调反一下。
毕竟她是真的没有把握自己可以教顾栖。
所以还没等顾栖跳完,辛涵就抿着嘴角委委屈屈的走了。
她这一走倒是在门口同肖湾遇了个正着。
肖湾目光略带挑剔的将人上下打量一遍后,这才开口说道:“辛涵老师怎么会在这儿?”
辛涵有些怕肖湾,听见她这般问后,便小心翼翼的回道:“我给阮阮送些吃的。”
肖湾还没来得及拉开嘲讽,就听见里面传来顾栖的声音。
“肖湾,进来。”
肖湾轻哼着昂着脑袋,神气得从辛涵身边走过。
辛涵沉默着半低着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进去后,肖湾立即就变了副模样。
“七七!”
辛涵并没走远,在加上此时门也没有关紧,所以辛涵很是轻易地就听见了肖湾的声音。
七七?
苏阮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小名呢?
辛涵忍不住转头回看。
可是门此时已经自己合上,里面的所有声音都听不见,只能看肖湾已经扑到苏阮的身上挂着,而苏阮没有像推开她一样,将她的助理给推开。
这个认知可以说是让她十分难受。
她甚至是有了一种,原来自己对苏阮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的想法。
辛涵觉得自己有些难受,又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她低头用手背抹了抹眼泪,随后便小跑着回了自己的练习室。
而此时练习室里,肖湾拉着顾栖的手:“辛涵又来找你麻烦?”
“没有。”顾栖摇了下头,随后说道,“是来送东西的。”
“她能送什么?”肖湾轻哼,显然是辛涵极其不满。
“说是银耳羹。”
“噢。”肖湾若有所思的点头,“七七,我记得你不喜欢银耳羹吧。”
“嗯,不是很喜欢。”
“但我很喜欢。”肖湾笑着将脑袋抵在顾栖的肩上,“你给我吃好不好?”
听见肖湾的话,顾栖不免多看了她一眼:“你对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呢?”
肖湾等得就是这句话,闻言她立即欢呼一声,随后将辛涵送来的保温桶拿了起来。
“我正好没吃饭,这些可都给我吃了。”
“嗯。”
听见顾栖的话,肖湾高兴地神采飞扬,这要不是因为抱着保温桶,实在是不好动作,她倒是真的很想扑到顾栖身上去。
练习完,已经是晚上七八点。
肖湾饿得不行,但后天就是初舞台了,她也不敢出声催促顾栖,只能自己的在练习室找个地方,自己团巴成一团后,随便扯了件衣服就直接搭在自己的身上睡了。
今天顾栖差不多一直练习到十来点,转身一看,肖湾缩在角落里睡得正香。
“湾湾。”顾栖在肖湾身边坐下,伸手推了她一下。
肖湾的睡眠向来不深,被这么一推,是立即醒了。
“唔……”肖湾揉着眼醒过来,神色迷茫地看着顾栖,“七七,你练完了吗?”
“嗯,走了。”顾栖拍了下她的肩膀,“回家。”
肖湾揉着眼依言坐了起来,不过她没有立即回顾栖的话,而是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后,就手机给找出来,点开,她大概是还没清醒,神色迷茫地很,不过在看见时间的时候,还是有了些反应。
“都十点过了吗?”
“嗯哼。”
“我睡了这么久?”肖湾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她用手撑着脑袋,随后单手回着一堆消息,“我还约了苏慎喝酒了。”
顾栖笑道:“现在过去倒也不晚。”
“算了算了。”肖湾摆着手,借着顾栖的力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身子更是亲昵的挨着顾栖,“大小姐,你看我这么可怜的份上,要不你今天就收留我一天吧!”
“我也不奢求和你同床共枕,给我一个沙发就行。”
顾栖没说答应不答应,不过最后还是将人提溜回了自己的家中。
肖湾可谓真的是长醉不复醒。
她去到顾栖家中后,几乎是眼都没睁开一下,直接就扑在了她家柔软的沙发上。
顾栖站在沙发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肖湾却诚然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劲来,甚至是还抱着一侧的抱枕蹭了蹭,又重新陷入新一轮的睡梦之中。
她的状态,不太对。
顾栖弯下腰,将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湾湾。”
大概是确定了这里是安全地地方,肖湾并没有醒来。
顾栖重新站直身体,给季森打了个电话。
“阿森,派两个私人医生过来。”
“好。”
打完电话后,顾栖在沙发边上站了一会儿,这才折身回了卧室。
等她洗完换一套衣服出来时,私人医生正好赶来。
其中一位,可以说是她们的老熟人。
“大小姐,您这又是哪不太舒服?”
“去看看湾湾。”顾栖示意他们进去,“湾湾好像被人下了安眠药。”
“安眠药,问题不大的。”卓言摆摆手,“肖湾自己都在吃。”
刚一说完,卓言接触到顾栖冷淡的目光后,是立即改了嘴,“我现在就去看看。”
顾栖跟着卓言走过去。
肖湾此时缩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她这个状态,的确是不太对劲。
卓言转头看着顾栖说道:“其实你不用太担心,安眠药就是睡一觉的事,不过我过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想要检查的话,还得去医院。”
“那就去医院。”
“行。”
卓言接过顾栖递来的毯子,将肖湾裹了一圈后,这才将人抱了起来。
“她今天吃了什么?”
“银耳羹。”顾栖道,“给我的。”
卓言听见后,忍不住一笑:“大小姐,您这性格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招人恨啊!”
“您这才过来多久,就有人敢对您下药。”
“大概是恶作剧。”顾栖说道,“大概没哪个傻子会给我下安眠药吧!除非是……”
“是想绑架您了!”卓言笑眯眯的替她补充完下半句。
“我们先去医院,至于您的事,我们到了医院再说。”
“嗯。”
“对了大小姐,您记得给季森回个消息,免得那家伙急得赶过来。”卓言提醒道,“毕竟您现在的身份,实在是不适合和季森见面,或者说是有任何的牵扯。”
“我知道。”
顾栖在车上给季森回了个消息,隐约可以那边引擎响起,随后又逐渐归于平静。
“大小姐。”见着顾栖挂了电话,卓言的胆子可以说是一下就大了起来,他凑到顾栖身边,“您对季森到底是什么看法啊?”
顾栖闻言,抬眼看了一脸八卦的卓言一眼,随即轻轻一笑:“你这是在问我的事?”
“大小姐,我这不是好奇吗?”
“是好奇,还是拿我和季森打赌。”顾栖说话有时候很喜欢只说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靠对方去猜。
不过对方显然也猜得很准。
她这一说完,那边立即就委屈得抿住了嘴角:“大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