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医院。”
陆瑾年匆匆往外走,蓝沂跟着他,坐他的车。
市人民医院,刘炎伤的很重,半边身子几乎百分之七十的烧伤,急救室外面的灯一直亮着。
蓝沂不断的走来走去,心里默默的祈祷不是江南,同时不断的拨打江南的电话。
陆瑾年坐在长椅上,双手紧握,里面全部都是汗。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是江南。
如果是江南,谁会害她?
那辆车是他的车,最近一直是刘炎给他开车,对方要针对的人应该是他,不是江南。
难道是误伤?
会不会是警察弄错了,可能那车里就没有什么女人?
不是说没有尸体吗?
没有尸体,他们怎么能确定死了人?
几个小时后,浑身包着绷带和纱布的刘炎被推了出来,他的鼻子上放上氧气罩,生命垂危。
陆瑾年走过去,刘炎艰难的用完好的那只手取下氧气罩,他的嗓子已经彻底毁了,只能用很小的声音说话。
“江~江小姐~没事吧~”
只听到江字的时候,陆瑾年的心就已经整个沉入了冰冷的海水。
蓝沂冲过来,追问陆瑾年,“他说什么?里面的人究竟是谁?你告诉我,死的人是谁?不是南南对不对?”
陆瑾年没有说话,他的嘴一张一合,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的手捏着心口的位置,那里似乎没有了声音。
他被蓝沂推到墙上,他觉得整个身子都很重,他慢慢的顺着墙壁滑下,向下滑动。
然后,砰!骤然倒地。
“陆总,陆总~”林立冲过去,三魂七魄都差点吓没了,陆瑾年的脸色铁青一片,看起来跟僵尸一样都可怕,他将头埋在陆瑾年都心脏,整个人都傻了,心跳没了?
“医生,医生~”
当陆瑾年被推进急救室用电击治疗,蓝沂仍然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的,他为什么这个样子?”
“死的人又不是南南,他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不,他听错了,死的人绝对不是南南,都没有尸体,凭什么你们告诉我南南死了?”
很快,警察局那边又打来电话,在废墟中搜查发现了死者的手里,按照里面修复的电话打过来的正是蓝沂的手机。
蓝沂瞬间瘫痪在地上,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痛哭。
陆瑾年在里面抢救,林立十分害怕陆瑾年就这么随着江南去了,赶紧给老宅打电话,陆鹏涛接到电话听到刘炎和江南的消息还能稳得住,听到陆瑾年被推进抢救室,电击抢救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彻底坐不住了。
他不断都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急的满头大汗。
难道刘炎真得把江南杀了?
他本来只是想通过刘炎让江南自己放弃离开,可是~
那个孩子那么善良,对江南也是有情的,即使没有意识到,也不可能下得了这个手啊。
可是如果不是真的,那么那个孩子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还是有谁真得在对陆家下手,恰好让那孩子和江南赶上了?
急救室内,陆瑾年总算抢救过来了,却仍旧在昏迷中。
蓝沂双目无神的在街道上徘徊,却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熟悉的让她恍惚。
按照电话的地址,蓝沂来到了一个偏远郊区树林中的木屋内。
当看到江南的时候,蓝沂简直震惊到无法言语的地步。
“你怎么了?”江南奇怪的问蓝沂。
过了好一会儿,蓝沂才恢复说话的能力,“你怎么在这?你不是死了吗?”
“什么死了?”江南狐疑的问她,“刘炎说有人要杀我,让我在这里暂时躲一下,拿走了我的电话,本来他是让我三天后再联系你们的,可是我怕你担心所以先联系你了。”
“有人要杀你?”蓝沂问,“你就这么相信刘炎了?”
“因为他手里有刀。”
一把熟悉的锐利尖刀,那是当初她刺伤陆瑾年后来警察却没有找到的尖刀。
那把刀上只有她刀指纹,如果当时那把刀被警察找到,她绝对难逃罪责。
当初她以为是陆瑾年收起来了,没想到是刘炎收起来了。
“还因为要杀我的人非常特殊。”江南补充。
“那你不知道外面的事?”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蓝沂说,“刘炎开车冲到了悬崖下,车辆爆炸,他制造了车内是两个人的假象,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
江南也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呢?开车冲到悬崖下,他怎么样了?”
“摔伤倒不是很严重,但是车辆爆炸,半边身子百分之七十烧伤。”
“我去看他。”江南说着就要去,蓝沂拦住她,“南南,我想刘炎既然拼了命倒制造你死亡的假象,那么有人要杀你的事肯定是真的。”
“他既然这么做了,让你三天不要露面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陆瑾年也在医院~”
说到陆瑾年,蓝沂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江南陆瑾年的情况,不,不行,如果说的话,南南肯定会立刻冲到医院。
反正现在陆瑾年已经没事了,只是暂时的昏迷而已,大不了他醒后,哭一哭,事情也就过去了。
“南南,既然大家都认为你已经死了,那么你就当自己死了吧。”
蓝沂说,“我想,刘炎应该也是这么考虑的。三天后你出去发现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你肯定会将错就错下去。”
“如果你死了,舜天不用拆分股权,你的孩子也可以保全,陆家也不会再来抢。”
“南南,你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不得不说,蓝沂的一番话说动了江南的心,江南犹豫片刻坐了下来,是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只要她死了,永远不再出现,陆鹏涛也不会再害怕她对舜天不利。
以后也就不会再有危险。
可是她为什么觉得心这么慌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她忽略了?
江南摇摇头,对自己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江南。
刘炎拼了命的才护了你周全,你怎么忍心辜负他一番好意?
尽管蓝沂劝了又劝,江南还是放心不下刘炎,毕竟刘炎是为了替她做掩饰受的伤。
趁着夜色,江南戴着帽子,大大的圆形眼睛,用围巾遮住半张脸和蓝沂一起来到了医院。
此时已经是深夜,刘炎的病房内只有他一人,蓝沂在门口防风,江南悄悄潜进屋内。
刘炎睡的很沉,整个身子都裹着绷带,其状十分可怖。
江南有些心疼,虽然过去他一直监视她,将她的一切都事无巨细都报告给陆瑾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也陪她走过了最漫长的一段岁月。
看过了刘炎,蓝沂怕夜长梦多,等陆瑾年从医院里出来会有什么变化,直接联系柏邵晨,请他替江南定了一张最快的出国机票。
时间越快,变化越少,这个道理,蓝沂明白,江南也明白,柏邵晨更明白。
凌晨四五点,江南坐在飞机头等仓,靠着座椅看着窗外天空一点一点的从黑暗转为光明,手放在已经隆起的肚子上,心开始慢慢平静。
从a市到意大利首都罗马飞了十多个小时,江南下飞机到时候正好是罗马到清晨。
江南在柏邵晨安排的朋友帮助下,先借住在柏邵晨的一座小庄园内。
国内,在柏邵晨的帮助下,航空公司将江南的出行记录删掉,从此江南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了。
半个月后,江南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从柏邵晨的庄园搬了出来。
元旦日,蓝沂和莫子溪经过不断的冷战之后,逃婚也到了意大利,江南退掉了小公寓,和蓝沂合租了一套大一点的公寓。
深秋时节,江南生下一个六两多的小公主,candy,荣升妈咪,蓝沂做为干妈,柏邵晨作为干爸爸,两人帮江南准备了一个很完美的满月小party。
两个月后,江南回到华沃驻意大利的办事处进行工作。
次年六月,江南从罗马飞回中国c市洽谈伟程娱乐公司到兼并重组计划。
从飞机上下来到时候,江南摘下墨镜,回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由得感叹,好像才离开她家小宝贝她就又开始想念了。
小宝贝现在是不是又哭着撒娇要吃糖果了呢?
那时候取名字只觉得可爱,没想到一语成谶,这小家伙天天都惦记着糖果。
机场的出口,江南在中国区的助手已经等候多时,当江南见到拍给她都助手的时候,整个人惊喜的难以言喻。
“美毓?”
“总监?”美毓目瞪口呆,柏董只说调她过来出差,协助意大利回来的总监工作,没有说是谁啊,何况~
“总监,你没有死?”
江南一边上车一边说,“回去,我解释给你听,不过你要保密。”
“死也保密。”
回到酒店,江南解释后,美毓过了好久才恢复理智,两个人又叙旧了一会儿,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江南来到公司,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仔细研究伟程娱乐公司的财务报表,和业务同仁一起开会确定了收购意向书之后,美毓匆忙跑过来,“总监,听说雅韵娱乐也开始接触伟程娱乐公司,并且雅韵的陈总已经和伟程的康总面谈过了。”
“我们预约的时间呢?”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约好的今日会面突然被取消了。”
“康伟业今天的其他行程呢?”
美毓翻了翻笔记,“今天晚上在圣皇私人俱乐部有一个party。”
“帮我弄一张门票。”
“总监?”
“在商言商,康伟业从业二十多年,我不相信有利益他不要,我有信心只要能让康伟业见到我们的企划,绝对不会接受雅韵。”
雅韵在行业内的口碑太差了,她不相信在伟程生死之际,康伟业会放弃信誉更好的华沃,转投雅韵。
圣皇俱乐部四楼盛大音乐厅内,此刻正在举办康伟业独女带生日party。
江南穿着天蓝色的露背礼服和美毓出现在party内,江南拉着美毓款款走到一旁,一人拿了一杯香槟,慢慢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party刚刚开始,康伟业正牵着自己的女儿跳第一支舞,雅韵的陈总随后邀请康伟业的女儿康佳佳跳第二支舞。
江南刚刚回国,以前也主要在a市活动,这边大多数的人并不认识她,所以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江南放下香槟,优雅对走到康伟业身边,“康总,你好。”
康伟业上下打量江南,微微有些疑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