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从来就不是那样阳光温柔的人,只是她一直那么期待,所以将所有少女情怀的幻想放在他的身上,在记忆中将他塑造成那样的人而已。
“我没有看见陆家的人放火,待在陆瑾年身边将近四年的时间,我努力过了,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
“江南,你现在是在为陆瑾年脱罪吗?”
“我是在腔调司法证据。”江南理智的说,“如果铁证如山,我不会自欺欺人,但是你让我作伪证,欺骗世人,我也做不到,至少对他,我永远做不到。”
“好,江南,到时候在警察局里,我看你是不是还有勇气当着证人的面这么说。”
江南看着苏然如此认定毫无犹豫的样子,渐渐的心里也开始偏向于苏然。
他说证人在路上,他如此肯定,那么这个证人想必是可以证明舜天参与行凶的了。
如果是那样,陆瑾年,他~会怎么样~
傍晚,江南挽着陆瑾年的手臂,在徐徐秋风中慢慢的走着,此刻正是晚饭后的运动时间,整个江边许许多多的情侣,老人,和小孩在散步。
一路上,江南一直心不在焉,在多次答非所问之后,忍无可忍的陆瑾年寻了个长椅让江南坐下,“说吧,遇到什么难事了?”
江南蹙眉,“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陆瑾年鄙夷的看着她,江南哈哈的干笑,“公司里有人给我穿小鞋,非常非常讨厌,我在想怎么整他呢。”
“你现在是最高行政长官,还有人能给你穿小鞋?”
西洋镜被拆穿,江南假装看远处在草地上踢足球的几个小孩子,不理他。
这时,隔壁不远的一对年轻情侣突然吵了起来。
“甘红红,你告诉我这份手术记录是怎么回事?”男的声音很大,似乎已经压抑了很久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女的似乎也是个爆脾气。
江南看着这两个针锋相对像斗鸡一样的人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她和陆瑾年,她调皮的拉拉陆瑾年,偷偷的指着那对小情侣,仿佛再说看到没,你以前就是那样。
陆瑾年显然没理解江南意味深长的目光,以为她对别人家的情侣吵架感兴趣,无奈且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由着她。
江南以为他在讥讽她以前也跟这个女的一样像斗鸡,对着他哼哼,不理他。
“甘红红,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男朋友?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仅不告诉我,还背着我去医院堕胎?”
“告诉你?凭什么?凭你妈说我们升斗小民配不上你们暴发户!”
“这是两回事,至少你应该告诉我!”
“你不是也早就告诉我要丁克,不要孩子吗?那你现在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
“甘红红!”男的脸都涨红了,“我是你男朋友,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两周前就去堕胎了,如果医院的病历报告我不是无意间看到,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
“是又怎么样?”
“你!”男的手扬了起来,却终究没有狠得下心打下去。
江南看不下去了,拉了拉陆瑾年,“陆瑾年,这里有点闷,我们走吧。”
一回头,江南吓着了,陆瑾年脸色苍白的靠在椅子上,额上全是豆大大汗珠,他一只手紧紧大抓着木椅的边沿,一只手按压这太阳穴,死死的咬着牙,神情无比痛苦,
“陆瑾年,陆瑾年,你别吓我,你怎么样了?对了,叫救护车。”
陆瑾年一把抓住江南的手,阻止她打电话,艰难的说,“老毛病了,只是头疼,休息一下就好了。”
“头疼?哪里疼?为什么会疼?我们去医院,你不要固执好不好~”
“嘘~”陆瑾年轻声说,示意江南安静下来,他将头重重的靠在江南的肩膀上,呼吸声愈加的急促。
江南从纸巾一次又一次的擦着陆瑾年额上的汗珠,那些汗珠没了又渗出来,好像永远也擦不干净似的。
陆瑾年的双眼紧紧的闭着,脸,嘴唇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靠在江南的肩膀上头痛欲裂,整个脑袋好像有签完字蚂蚁在咬他,又好像钻子在钻他的头,疼得像要死了一样。
这样的痛,他经历过很多次了,也看过很多医生,吃过很多药,事实上到最后都证明,那些治疗和药物根本没有任何用。
他的头痛是精神上和心理上,没有任何的药物可以缓解。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样的痛一定和他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系,可是他想不起来,那段记忆就像是从他的身体里被人掏空一样消失了。
可是,偶尔的时候某些片段,突然的在他脑海中闪过,那个时候他的头就会像现在一样的痛。
就像现在,那对年轻情侣之间争吵的内容,争吵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和某些混乱都,模糊都画面重合,他的头好疼好疼~
那些画面他看过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都只是重合就一闪而过,根本不给他任何可以看清楚的机会。
江南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气息仿佛带着使人心安的神奇力量,渐渐的,陆瑾年觉得他的头没有以前疼得那么夸张了。
迷迷糊糊间他的脑海中的画面不在像闪电一样的闪过来闪过去折磨他,而是渐渐的变成一幅又一幅的画,虽然仍然模糊难以分辨面容,至少可以看出那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你是不是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是又如何!”
这样的厉声反驳惊得陆瑾年浑身一震,瞬间清醒了过来。
刚才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得对话是什么?
什么孩子?什么打掉?
“怎么样?头还疼吗?”江南紧张的检查陆瑾年。
陆瑾年勉强自己勾起嘴角,“现在好多了。”
见天色有些晚了,陆瑾年想要站起来,江南却拉着他不依,“我们再坐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是我累了,所以我们多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天黑了,风比较大,回车上休息。”
“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坐着。”江南用命令的口吻说完,从他的包里掏出车钥匙就奔向停车场。
陆瑾年靠着长椅揉捏着太阳穴,刚才在他脑海里闪过的那两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孩子?谁的孩子?谁打掉孩子了?
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在他到脑海里会无数次到闪过这样类似的画面?
他记忆中的那一片空白,陆家上下三缄其口的那段空白里到底有什么不能说不能见人的秘密?
为什么,当听到孩子的时候,他会有一种特别的心痛?
很快江南将车停在了不远处,过来扶陆瑾年上车,陆瑾年的身子很重,现在的他身体比较不听话,江南几乎是用半边身子在背他。
这边离江南的家近,江南直接将车开到了自己公寓,扶陆瑾年上楼休息。
江南一打开门就发现果果站在门口灿烂的笑着,“妈妈,糖糖,糖糖。”
江南气喘吁吁的说,“果果,爸爸病了,我们带爸爸去休息好不好?”
果果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陆瑾年苍白的脸,乖乖的让开,江南扶着陆瑾年上床,脱掉他的鞋子,让他好好休息,果果乖巧的拿着自己的小花洗脸帕给江南,江南对她说了声谢谢果果,将湿湿的帕子拧干一些替陆瑾年擦拭他额上的汗珠。
“怎么还是这么多汗?真的不要紧吗?”
果果爬到床上,学着以前自己发烧时,江南的样子轻轻的拍着陆瑾年,“乖~乖~”
陆瑾年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抓住果果的手放在唇边,“爸爸听果果的话,很乖。”
江南真是又气又无奈,这种让人焦心的时候,他还开玩笑。
陆瑾年也抓住江南的手,将指尖放在唇边轻轻的印上一个吻,“你喜欢吃醋,必须公平才行。”
江南好气又好笑的瞪着他,果果亲昵的搂着陆瑾年的脖子似乎是想安慰他。
后半夜,陆瑾年休息够了,瞬间生龙活虎,然后果果被他无情的扔回房里,江南被吃干抹净之后,一丝不挂的躺在他的怀里,剧烈的喘气,恶狠狠的质问他,“陆瑾年,你说你是不是早有预谋,假装生病的?”
“这个想法不错。”陆瑾年一个翻身再次将江南压在身下,“不过现在先把前几次你欠我的补上,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很快,安静的房间内呻吟声与喘息声再次完美的融合成一曲欢愉的赞歌。
第二天,江南腰酸背痛差点起不了床,以前他在这方面就各种阴险狡诈,没想到两年之后他根本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哼哼!江南不满的哼哼。
“你在哼哼什么?”陆瑾年将果果抱到自己腿上,一边喂她吃东西,一边问。
“哼哼某人衣冠禽兽。”
“那么今天晚上我做一次正人君子?”
“不要。”江南傲娇的说,“做禽兽挺好,正人君子都禽兽不如,我不喜欢。”
这一次陆瑾年真的绷不住了,笑出了声,果果撅着嘴,疑惑的目光在江南和陆瑾年之间来回的游荡,爸爸妈妈的话她怎么听不懂?
做禽兽挺好的吗?
“妈妈,我也要做禽兽。”
江南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不用做了,你就是一只小禽兽。”
禽兽父亲的女儿,当然是小禽兽。
“我是妈妈的女儿,我是小禽兽,妈妈是大禽兽。”
完全没想到这一点的江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果果不懂的看向陆瑾年,无辜的小眼睛仿佛在问,“爸爸,我说错了吗?”
陆瑾年背过身笑了个痛苦,这才对小果果说,“没有,果果说的一点都没错,妈妈在床上比爸爸可禽兽多了。”
“陆瑾年,不许教坏果果。”江南瞪着他,使劲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