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莹心里的恨意逐渐被绝望取代,她不怕死,但不想死的如此不甘!
没有太子陪葬,她的死毫无意义。
可眼下似乎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她曾欲对娇娇用化金水。”
太子用内力将药完全融入经脉后,又往路峥心里添了一把火。
“化金水下,尸骨无存,她想计划对孤下蛊以此彻底取代娇娇。”
而此时,路峥手中的剑离李清莹的心口只有一寸。
剑尖停住,路峥的眼中似是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能融化万物。
“卑鄙!”
路峥的剑翻转,砍向李清莹时变成了刀背,刚好击在肩部。
“咔擦……”
“啊……”
骨头碎裂和痛呼声同时响起,李清莹痛的半跪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愤恨的看向贺北城。
素闻太子端正清冷,矜贵万分,怎会跟个三岁小儿一般告状!
“大师兄,她瞪我。”
贺北城换了个姿势,将手肘撑在轮椅上托腮淡淡道。
李清莹:“……”
太子怎会这般……这般……
“唔!”
不等她回神,另外一个肩膀又被重重一击,她感觉骨头都碎了!
接下来,路峥手中的剑快速舞动,每一下都结结实实落在了李清莹身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心神恍惚,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再想其他。
这般折磨,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身上不知挨了多少下后,她又听到了那道温淡如玉,却又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大师兄,我见着她便觉心头难受。”
路峥一顿,回头道:“我这就将她扔出长风寨,绝不污了小师弟的地儿。”
贺北城微微阖上眼嗯了声。
“有劳大师兄。”
李清莹见太子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只觉心口堵的厉害,浑身的疼痛已让她几近昏厥,她痛苦的闭上眼,只想求一个痛快。
然而她註定不会死的安详。
路峥直接将李清莹扔到了乱葬岗,吩咐几个弟子远远看着,等人死透气了再离开。
偏李清莹受伤虽重,但无一处致命伤,手脚筋脉被挑断,浑身都动弹不得,连自我了断也无法做到。
最后硬是生生扛了两天两夜才彻底断气。
她本是尊贵的公主殿下,最终却可怜的死在异国他乡,连一捧黄土都没能拥有。
古人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清莹便是如此。
用心机手段争取自己想要的,并不能说是错的,可偏偏她手段残忍且贪得无厌,踩着别人的血肉一步一步往上爬。
李清莹得此恶果,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人在做,天在看,每个人都终将会为自己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谁也不例外。
新阳城外的官道上,厮杀仍在继续。
从午后到黄昏,几个时辰的战斗已让人体力匮乏,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着鲜血。
宋长风懒懒的靠在马车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局。
新阳军大约还剩三千人,永安军已几乎全军覆没。
路山从头到尾都是以一人绊住几千人,可饶是如此也无法拦下全部,唐娇娇九尾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但还是提着剑在硬撑,臧山一边对敌,一边护着二人,加上长时间的战斗,应付起来愈发困难。
“你还不逃命。”
宋长风漫不经心道。
几个时辰了,秦无隐依旧立在马车旁,从始至终都未挪动过脚步。
听见宋长风这话,他眸子微亮:“你想我逃。”
宋长风淡淡哼了声:“若我会武功,你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只可惜,你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我动不了你。”
秦无隐偏过头,垂眸敛下眼底的落寞。
“你守在这里,是想最后拿我当筹码?”
宋长风又道。
眼下的战局瞧着是秦无隐占了上风,但他们都清楚,只要路山在,秦无隐就不可能赢。
还不待秦无隐回答,便见宋长风自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握在手心。
“若是如此,你应当要失望了,我就是死,也不会成为你手中的筹码。”
秦无隐看着他手中那把散着寒光的匕首,皱了皱眉:“这把匕首极其锋利,你别伤着自己。”
宋长风沉着脸抬眸:“本世子如何,与你何干!”
视线相对,一个无奈中带着难言的复杂,一个目光如炬,是浓浓的杀意。
最后秦无隐率先败下阵来,他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我不会拿你做要挟。”
“你把匕首放好。”
宋长风冷哼了声,厌恶的瞥开眼。
“秦无隐,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秦无隐将世子讨厌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唇角动了动,却终是没再吭声。
世子生来便璀璨夺目,万千宠爱下养成了肆意张扬,黑白分明的性子,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尊贵的世子爷是不会虚与委蛇的。
而就是这明晃晃的厌恶,让人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