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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寿宴前两天,宋峤与臧山归来。
贺北城见两人神色严谨,又是一同归来,便知应是出了什么事。
“宋峤先说。”
“是。”宋峤正色道:“禀殿下,属下在江湖打探了几日,都没有那人的半点线索,没人听过那个名字,所以属下判断当年他给的名字应该是假的。”
“属下本以为会无功而返,却没想到,后来竟无意中碰见了他,方才得知……”
宋峤顿了顿看向贺北城,接着道:“方才得知,他是天山弟子。”
天山掌门人是殿下的师傅,这是他们几个心知肚明的事,可是当年拿到安魂时,殿下还没有拜师。
殿下与天山掌门人的初遇,是在八年前,殿下微服去普安寺,在那里偶遇天山掌门人苏山,后拜其为师。
可现在看来,那次初遇,或许并不是偶然,极有可能是蓄意为之。
否则,怎么解释苏山在‘偶遇’殿下前,便借他人之手,给殿下送来安魂。
这个答案的确是贺北城没有料到的,他本意只是想找出那人,问他可有脱离安魂之法,却没想到竟牵扯出了师傅。
当年,妱妱情况很不好,朝廷悬赏四处寻药,他最后从一个江湖人手中买到安魂。
贺北城凝眉,或许,师傅让门人隐藏身份,编造一个假名字,只是不想让天山牵连其中?
可是天下人皆知,这药是给南庆三公主的,师傅又怎会不知,既然知道,又为何在普安寺收他为徒后,绝口不提此事。
“殿下。”臧山突然开口:“属下要禀报的事也与天山有关。”
贺北城微微眯起眼:“说。”
“回禀殿下,属下此去梨花宫,起初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后来几天才发觉梨花宫似在布防,且里外都是潇香的人。”
“属下正纳闷时,梨花宫便发生了一场大战,有一小姑娘与一少年带着梨花宫宫主的令牌打着清理门户的旗号,与潇香的人进行了一场恶战。”
“因为潇香的人早已布了陷阱,那小姑娘等人很快便陷入了危境,属下正准备出手时,却见那小姑娘拉了一个信号,没过多久便来了十多人支援,帮着小姑娘顺利夺回了梨花宫。”
臧山如宋峤一样,抬头看了眼太子,神色复杂道:“经属下查探,来者是天山弟子。”
贺北城搭在案上的手指一顿,娇娇与师傅果然关系匪浅。
天山向来不插手各门派之争,如今却先是将梨花宫宫主託付给他,后又助她清理门户。
这绝不是简单的交情。
至于师傅所说的报恩,他从来没信过。
“属下也是得知梨花宫这场恶战才赶到梨花宫,这才见到了当年持安魂之人。”
宋峤接过话道。
“也是因此,碰上了臧山,与他一道回了宫。”
贺北城垂眸,面上还算平静。
眼前的情况看似复杂,但只要敢想,答案呼之欲出。
当年给妱妱的安魂,娇娇贴身携带的安魂,普安寺拜师,丛林榕树託付,协助娇娇清理门户。
所有的线索联合起来,只有一个答案。
师傅知道娇娇的身份,娇娇亦是师傅所救。
他记得,娇娇曾说他有个师父,想来应该与他的师傅是同一个人。
收他为徒,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将娇娇名正言顺的交给他,亦让他合情合理的护着。
至于为何将人送到他的身边,是因为笃定他不管知不知道娇娇的身份,都绝不会伤害她,同时,也是在为唐氏翻案做准备。
半晌,贺北城低笑一声。
所以,他的师傅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他。
“还,还有……”臧山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决定开口。
“说。”
“回殿下,天山来的一行人里,领头的是一位年轻公子。”
贺北城眼神瞬间阴沉下来:“所以呢。”
臧山尽量忽视太子突如其来的煞气,一口气禀报完:“他名叫路峥,是天山的大师兄,也是天山掌门人的亲传大弟子。”
“属下偷听到他与那名唤作渔瞳的小姑娘对话,他唤苏侧妃为……娇娇。”
不知道殿下所说的未婚夫,是不是这个人。
这句话臧山自然是不敢再问出来的。
毕竟,太子的脸色此时已经黑的跟碳差不多了。
也是,突然得知多了个大师兄,还是自己的情敌,啧啧啧,任谁都难以接受。
这天山也是奇怪,别人收了亲传弟子都恨不得广而告之,苏山倒好,藏着掖着,以至于江湖人都不晓得那天山大师兄竟是苏山的亲传大弟子,要不是他偷听到了他与渔瞳的对话,他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下好了,那是个大师兄,殿下呢?
成了小师弟?
贺北城紧绷着唇角,娇娇,竟唤的如此亲近!
他还记得,当初他那位师傅告诉他,他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却不知,这个大师兄又是怎么横空出来的!
一旁,宋峤却若有所思,无意识念出了声:“娇娇。”
这是巧合吗,苏侧妃的真名竟与唐大小姐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