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内务可延后再论,当务之急乃白玉县之事。”
路山侧目瞪向若无其事的空与。
这还不是你故意惹来的!
唐娇娇心虚的瞥了眼贺北城,见对方面色并无不妥才稍微放心。
“如今白玉县的情况如何。”
贺北城看向空与,温淡道。
“白玉县的瘟疫已经得到控制,但也引发□□,如今群龙无首,三日内必将大乱。”
空与如实道。
贺北城轻轻嗯了声。
这与计划的一样,他们不敢放陆渟出来主持大局,却也不能任由百姓□□将事情闹大,所以,一定会有人出来平息事态。
周望作为永安府尹,本是最好的人选,但若他此时无法前往白玉县,那么就一定会有旁人浮出水面。
如今,只看贺北妱与臧山是否已经将人控制。
空与将白玉县的情况大致说完后,便目不斜视迳自离开了。
仙风道骨,来去如风。
路山看着和尚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气的牙痒痒。
哪里有像他这样专门拆人台的世外高人!
“师父。”
唐娇娇突然道:“您看看夫君的腿。”
路山这才收回目光,瞥向太子的腿。
“这腿伤还没好?”
安云巷之战路山是知道的,可按日子推算,太子的腿理应恢复如初了才对。
唐娇娇抿唇,将那场大雨之乱简单说了一遍。
路山听完脸色顿变,下意识吼道:“在经脉受损时用了踏月无痕?!”
“你是不想要这腿了吧!”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路山像极了一位严师。
也不待太子回答,路山便沉着脸上前拽起他的手搭在脉间,又仔细的检查了双腿。
半晌后,路山的脸色黑的吓人。
“真是胡闹!”
唐娇娇唇角紧绷,手指微微蜷缩:“师父。”
师父这般生气,莫非是比御医诊断的更为严重。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练武奇才,怎么就把腿伤成这样了!”路山气的在原地来回踱步:“一个一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比起唐娇娇的紧张,贺北城倒显得平静许多。
“现在好了,蹦哒不了了吧!”
“练了那么多个月夜的踏月无痕,就是为了让你把腿伤的更严重的?”
“安云巷一战你们不是都清楚对方的底细了么!以娇娇的内力就算内伤未愈也能接下那一掌,大不了就是内伤加重,可那是能治的嘛,顶多就是再多修养个几年,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可你这腿却是一辈子的隐患!”
“一辈子你知不知道!啊?”
路吼的脸红脖子粗,一头还算柔顺的银发来回荡漾,在太阳底下极其晃眼,然太子却只目光平静的盯着他,等他喘完了气,才幽幽道。
“师傅怎知我练了那么多个……月夜。”
路山一滞:“……”
半晌后,路山神色不自然的摸了摸鬍子,道:“天山的月亮看腻了,偶尔也会到山下四处转转。”
贺北城:“那么巧,就转到了东宫。”
路山眼神闪烁:“东宫的月亮不错。”
贺北城:“所以师傅在许多个月夜,都在东宫看月亮。”
路山又是一顿,随后清咳一声,神色不耐烦的摆手:“行了行了!”
“为师就是怕你走火入魔,介时要出了什么岔子,皇帝老儿还不得将天山都剿了。”
太子盯着路山,须臾后淡淡哦了声。
语气虽一如既往的温淡,但唐娇娇还是从里头听出了一股愉悦。
“师父分明就是关心夫君,为何非要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路山瞪她一眼,却到底没再反驳。
但还是嘴硬的嘟囔了句:“毕竟最小的徒儿,总不能任他自生自灭。”
“好了好了,不许再废话,先去房间扎几针。”
唐娇娇一顿:“啊?”
“啊什么啊!扎针!”
路山拂了拂衣袖,高傲的甩给两人一个背影:“那些个御医都是一群庸医,什么半年一年的,最多一月就能走了!”
唐娇娇眼睛一亮:“师父,真的吗。”
路山哼了声,没理她。
唐娇娇偏头看向贺北城,眼里星光璀璨。
却听太子幽幽道:“师傅走反了。”
青衣白发神气十足的背影一僵,迟疑须臾,才风风火火的折身而来,扒开银川:“我来推!”
唐娇娇跟在旁边,声音温软:“师父,那还会落下隐患吗。”
路山没好气瞪她一眼:“当然会,为师又不是神仙,他这两条腿一辈子都得好好养着!”
察觉到唐娇娇瞬间低落的情绪,路山又加了句:“也不是说日后完全不能动武,只要不像是踏月无痕这般全是腿上功夫的,问题都不大。”
“但若是如长期征战这般频繁的奔波,想都别想!”
“总的来说,好好养着就行了,不影响日常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