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主,是个狠人。”
和亲居然会带着这两样东西,显然是有备而来。
唐娇娇也呆愣了半晌。
她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叛国,就为了嫁给贺北城?
“若当年的事真与她有关,不可轻敌。”贺北城看了眼贺北妱提醒道。
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最让人防不胜防。
且这两样东西,绝不可能是北周皇帝给她的,她能一声不响的带走,心思手段绝非常人可比。
贺北妱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淡淡嗯了声。
恰此时,银川来报,天子召见唐娇娇。
唐娇娇先是一愣,而后便明白应是为了招安后续之事,她起身将怀里熟睡的猫儿放到贺北城腿上,正要出门时,却被贺北妱叫住了。
“皇嫂等等。”
唐娇娇转身看着她:“嗯?”
贺北妱从腰间取出一个平安结,上前递给她:“这是我……我母后让我带给皇嫂的。”
唐娇娇接过来看了看,有些不解:“我昨日还见过娘娘呢,娘娘为何要让三公主带给我。”
贺北妱眼神闪了闪,飞快道:“或许,是昨日还没求来。”
唐娇娇看了她一眼,将信将疑的哦了声。
“好了,父皇还在等你,你还不走。”
唐娇娇瘪瘪嘴,公主变脸还真是快,她道了声谢,便将平安节放入腰间,出门跟着前来传旨的陈弗一道去了御书房。
“呵……妱妱怎么不说这是你特意去华山寺给她求的。”
太子瞥了眼公主微红的耳尖,打趣道:“妱妱还会害羞呢。”
贺北妱转身瞪了他一眼:“不许告诉她。”
贺北城挑眉:“为何?”
公主眼神微敛,沉默着没说话。
见她如此,贺北城也没再追问,只道。
“你何时知道的。”
贺北妱抿了抿唇,坐回刚刚的位置,轻轻应道:“那天,我听见了她在昏迷中,唤皇兄的名字,还有……阿妱。”
最后两个字,公主带着微微的哽咽。
这世上除了她,没人会唤她阿妱。
自她青平街遇刺皇兄反应过度后,她就已经存了疑心,她很清楚,除了她,皇兄绝不会那般在意一个人。
直到那天,她听到那声‘阿妱’。
那一年多无数个梦里,她总能看见她一身是血唤她阿妱,让她救她,可她救不了她,豁出性命也救不了。
那时候有多绝望,如今就有多欣喜。
无人知道她当时是何种心情,惊喜,震惊,失态,不敢置信。
许多种心情在她心里来回翻腾,最终全都成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就如深陷泥潭时,有一只手将她安稳的拽回了平地,就如无波无澜的湖面,被丢了一粒小石子,掀起一阵涟漪,就如多年的噩梦里,终于,有了一场让人沉沦的美梦。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冲进去,血案未翻,她的身份就绝不能暴露,否则会害死她。
她一边想要靠近她,一边又告诉自己要远离她,她是公主,她的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所以,她只能维持平时的模样,离她远远的,偶尔,在远处看看她。
那时候,她特别羡慕那只叫软软的猫,能靠她那么近,能仗着她的疼爱肆无忌惮的撒娇。
当初,那个位置明明是她的。
“她都不记得了对吗。”
她不记得他们了,连容貌都不一样了,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当年,她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她明明看着她饮了毒药死在了她的眼前。
贺北城嗯了声。
“她失去了十年的记忆。”
“刚刚你也听到了,她或许对她的真实身份并不知情。”
贺北妱哽咽,红了眼眶,半晌声音才成了句:“不记得也好,她能过的快乐些。”
若还记得那般可怖的场景,她得有多痛苦。
“可这是属于她的一部分,她有知情权。”贺北城沉默了许久才道:“待平反之日,我会问她的意思,若她想知道,我会告诉她。”
贺北妱闷闷嗯了声。
突然想到那个北周公主,她才道。
“所以,这也是皇兄攻下北周的原因?”
贺北城点头:“嗯。”
“当初的通敌信件上盖的是北周玉玺,做不得假,我便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查,直到四年前,才总算查到了一些眉目,那些信件与北周皇后白氏一族有牵扯。”
“我一直在找机会渗入北周,但白家的布防做的极好,暗探很难潜入,一直到两年前,北周攻打边境,我才有了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出兵北周。”
“无论是他们谁做的,老师的案子都与北周拖不了干系,所以我便全力攻下了北周。”
这也算是先收点利息,待他查出信件是谁做的手脚,必不会放过。
“可李清莹当年也才十一岁,这事会与她有关吗。”
贺北妱凝眉道。
贺北城淡淡道:“秦霜婷都敢买通狱卒,她作为嫡公主,偷个玉玺盖个章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