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是原来的人,可我不知道的是从今天早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的眼睛便回到从前了。就像是以前在我生活失意的时候董扬劝我的那样“西厢,你给老子振作起来,你要记住你是西厢,你是咱们宿舍的狼,是可以去地狱抓阎王的头狼。”董扬当时跟我说话的样子现在昨晚在我的梦里出现多次,甚至在醒来的时候眼角处还有些潮潮得感觉。
老大他们就要回来了,现在的我有什么脸面在去见他们。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那些兄弟,让我告诉他们孤独的狼现在还是孤独却不在是狼了吗?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他们认识的是孤独的狼,而不是懦弱的西厢,从这个早晨开始,更准确的是从昨晚开始,这个肮脏的城市便又有了一匹孤独的狼。
当然在不知不觉中,我身上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只是我自己没有发觉,而且身边的人也说不出来我是哪里变了,或许我一点也没有变只是找回了自己,也可能我是真的变了。
“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呢?你怎么了?”小丽双手托着下巴,整一个好奇宝宝的摸样看着我。
“有吗?”
“有!”小丽的回答非常坚定,看她那架势,要是我干说个没有的话,他非把我生吃着看。
“什么地方?”搞得我现在都有些疑神疑鬼。
昨天晚上我没有跟那个丰臀美女怎么样啊!女人虽然对这个敏感吧也不至于只是坐在那里纯聊天都能被她逮住!靠,那以后要是真的娶个小丽着样的女人哪还让人活吗?
“眼!”
“眼?我的眼有什么不正常吗?”心虚的避开小丽的视线,装模作样的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眼是心灵的窗户难道我的窗户出卖了我?丫丫个呸的以后必须给这扇窗户按上一扇玻璃。
“算了,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感觉你今天跟以前不一样。或说是跟我认识的认识的你不一样,呵呵,不过这样更像是我期盼的那种你。”
“我一直是我。”潇洒的留给小丽一个背影消失在卧室房门处。
看着我消失的背影,小丽的小嘴砸可爱的翻着白眼,微微一愣,虽然说不出细想到底是哪里变了,可那种感觉已经不一样,或许是西厢身上的那种颓废不复存在了吧,今天的西厢更像是以前听杨炎他们给自己描述的西厢,虽然小丽不知道西厢为什么会在一夜间找回自己“呵呵,这样的西厢才才对嘛!好像我真的闻到了狼的味道。”
小丽凭着变态的女人直觉说着西厢不对劲。“坏男人都是让女人给宠出来的,我爱的人男人不是超人,就算是你在怎么样我也不会责怪你,我会给你时间,你终会有担心我的那一天,这份担心也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在古时候男人喜欢三寸金莲,女人就的裹小脚。男人喜欢步步莲花女人就的一错再错。
从古时到现在这种情况从没有变过。小丽呆呆的看着卧室的门框,脸上露出阳光灿烂的微笑,那粉红的牙龈,薄薄的嘴唇,联动那灿烂的银牙暴露在空气中,给人一种雨后忽见彩虹的样子。
“忘忧草忘了就好,梦里知错少,某天涯海角,某个小岛……”跟母亲正在厨房包饺子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手机铃声一直在哪里响着,我却一直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是哪里。
我就搞不明白,这么小的地方,我怎么有种在迷宫的感觉,总有着无尽的空间可以隐藏那些小物件,比如我的手机。该死以后手机铃声一定的搞得大一点,这铃声本来就小,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下面压着,声音只能是飘飘忽忽。几分钟后,我终于放弃了去找手机。继续回到厨房跟母亲一起包饺子。
“厢儿,不是妈说你,以后你放东西得归类,你看看你现在,别人给你打电话你连手机都找不到。这要是公司找你有什么急事,那你这不就误事了。”我刚回到厨房母亲那颇有风格的唠叨便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响起。
小的时候母亲的唠叨会让我很烦,现在这唠叨声传到耳朵里不再有昨日的感觉,有的只是温馨。
“水开了,该放饺子了。”递给母亲一个我了解的眼神,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年复年的过着,现在年龄越大过年的味道便越淡,儿时的今天我还是围在母亲的身边叫嚷着要压岁钱跟年糕,而如今一转眼已经是该我给别人发压岁钱的年龄了。
“看你那样子,得瑟。”母亲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便去煮饺子。
“嘿嘿,好了妈你饺子煮好了你们先吃,我现在去贴一下对联。”
“你看你,什么时候都是这猴脾气,现在才八点还早着呢,等吃完饭再去贴。去收拾一下准备叫你爸他们吃饭。”
“好嘞,我现在就去。”因为父母的原因,现在搞得我对那个“人肉坦克”简直就是鞍前马后的照顾,母亲也是把自己那勤劳分子积极性都充分调动起来,以显示自己在家的和谐气氛。
走到客厅,小丽他爸正在跟父亲下象棋,看着他俩还真有种安度晚年的感觉,至于以后我有没有这种舒服的日子那就不敢想象,着和谐的画面中也掺杂着一丝的瑕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丽他爸一直悔棋。两位老人之间下象棋本来就是在打发时间,悔一两步棋这个大家都理解,可我怎么看小丽他老爸都快把一盘本快死棋的棋盘还原到摆棋最原始的状态了,真到不懂这个老头是怎么记住每一步棋是什么走的,竟然能走一步悔三步。真是一秒一悔,悔的潇洒,三秒一停摆个造型,搞得我老爸坐在那里只有翻棋盘的冲动。
“老爸,该吃饭了。”我的眼睛都不忍心看向棋盘。
家有一老如获异宝真不是盖的,一听我说是该吃饭,老爸简直跟个孩子似的就要向我这走“不行!你不能走,下完在走!”老爸还没站起来,人肉坦克那肥厚的大手掌已经拉住父亲的衣袖。
“你这已经是死棋了还玩什么。”父亲显然估计老邻居的感情没有把话说明白。双跑将军,旁边还有一马一车当着这还能活棋?这种棋局就算是来个国手也不可能活棋,你还别跟我杠,有本事你找个牛X的医生让李莲英能去怡红院夜夜笙歌去。
父亲向我递上一个求助的眼神,默默的叹口气对着“人肉坦克”“这盘算我输了行不。咱们现在吃饭去!”
在我童年记忆力父亲一直是一个刚毅的男人,现在老了反而小孩了。听老妈说父亲在乡下的时候我给他们寄去的凤凰城的特产都是父亲一个人“独吞”,时间改变了父亲,社会改变了我。而我的改变也正是我从白领沦落到待业青年的原因所在。
“什么叫做算是!明明就是你偷偷的吃了我好几个棋。”人肉坦克毫不脸红的看着父亲。
靠!我就笑了!什么叫做偷吃了你的棋子!?你丫的自己看不好自己的棋,到现在倒打一耙!以前一直问别人什么叫做厚脸皮,什么叫做不要脸,杨炎他们给的回答永远是让我回家照镜子。靠!你丫的来是!你以为我照镜子能照出这个人肉坦克的尊荣让我照镜子!像我这种最多是照片贴在门上能辟邪,这人肉坦克的照片简直就是万能的,贴门上辟邪,贴房顶避雷,更牛X的是你丫的要是把这照片贴在床头搞不好还能避孕。
处于对父亲的维护,心里在那无数次的慰问这小丽的父亲。越是对父亲爱越深,对小丽父亲的那种做法越是不可容忍。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本来能一翻而过,谁也没有想到这种小事却酿出一场让人悲伤不起来的悲剧。
早餐无法避免的陪着父母吃完,回到卧室穿好衣服正要出门,这时小丽却悄悄的走了进来。
“你要出去?”小丽一见我要出去,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露出一脸的不情愿。
“怎么?有什么事情?”
“今天是年三十你就别出去了,好好地在家陪陪我爸,他刚来凤凰城一切都不熟悉,今天你陪他好好地出去转转。他老人家在乡下呆了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来凤凰城了你还一直不在家。你说你……”小丽还是她那喋喋不休的语言。
“等等,打住!我知道今天是年三十,我只是上午必须出去,下午还是有时间陪你老爸。我有我的事业我必须做好自己的事情才能去想别的,你一人在家里陪着不就行了吗,干嘛非得两人一起?等我处理完事情,会尽量早点回来,你们在家好好的就行。”什么叫做好好的陪我爸!你都说是让我陪你家那个“人肉坦克”丫的!
“你怎么能这样呀,咱爸不是头一回来嘛,你说他来的时候,你都没计划过去接,现在来了你有一直在找着借口躲避咱爸你说你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你决来,你是不是不欢迎咱爸来着过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业,可这也不是你不顾家的理由!连自己家都看不好,那还能有什么好的事业。过完十五咱爸就又要回去了你说你这个做女婿的就不能好好的表现一下吗!”小丽机关枪的冲我开火。不难看出小丽还真得他爸真传,绝对的护犊子。
“喂!喂!那个什么说清楚,谁爸?是你爸!别用个‘咱’字行不行,容易引起歧义。咱俩之间还没有什么样的关系,就算是你想说什么也等到关系确定了再说!”当我看到小丽那红肿的眼睛时,硬生生的噎住后半句话,想改口嘴上还是惯性的说道“是!我工作不重要,你爸重要。没问题啊,我明天就辞了工作去把你爸当佛一样的供起来,不就一个月三四千块钱吗,咱不在乎是吧!那三四千块钱哪比得上让二老开心重要,以后我就不用上班,直接靠着老人的养老金了此残生就一切搞定是吧!”你老子是老子我老子就什么都不是是吧!
小丽此刻才知道自己的为什么今天会感觉西厢不一样,其实不是西厢变了,而是他心里的另个西厢又苏醒了。“哎!西厢!你这话我不爱听啊!你只能当我的面儿说说,要是搁咱爸跟前也这么说,老人要不乐意了啊!我先跟你打好预防针,爸妈这次来,在这儿又不是住一辈子不走,就那么几天。”
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的“切”了一声,“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行了吧?”
当最后一句话说完时我的手已经放到门把手上,开门向外走去。出门前还不忘对父母微微一笑。
卧室里的小丽看着西厢就这样冷冷的走了出去,垂下眼帘,睫毛微微的颤栗。这时她才想起以前杨炎对西厢的评价,只是这个评价她从没有看到过,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她已经忘记了——西厢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吴克楠,叶凯在商业界都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狠角色,如果说西厢只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那他怎么会跟那两个杀神有共同的语言?如果说叶凯是天上鹰,翱游碧空、俯视丘陵,一旦发现猎物,直扑而下,疾若闪电所向披靡。吴克楠是地上的猛虎,悄无声息的跟在目标身后,等待猎物的松懈,一击致命。那西厢便是那盯住猎物便不会放弃的饿狼。”杨炎那戏谑的眼神在小丽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
“难道杨炎是正确的?难道我还没了解西厢?难道……”小丽的失魂落魄的重复着简单的几句话。
小丽看来,西厢实在是个很诡异的男人,一点一点的诱惑她,直到她欲罢不能的上瘾。成为不折不扣的瘾君子。就算是这样小丽还是没有能搞懂每夜都跟自己同床共枕,却没有动过自己一根手指的男人是怎么样的男人。莫名的烦躁不安,起身走到窗前低头看楼下走向车库的西厢。小丽是多么怀念当初刚见到西厢的样子,微微上挑的双眼,淡淡的眼角纹,高挺的鼻子勾起坏笑的嘴唇,那三分英俊,七分刚毅,身上身柒牌立领中山装,那坚定而锐利的眼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坚定而锐利的眼神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三分英俊,七分刚毅的男人已经惶惶不安,现在这个男人又回到当初,自己却又一时之间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