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崽崽就被瑶兮拥着,两个人又说了好些悄悄话。等到崽崽终于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崽崽才意识到阮软还一直抱着他,且没有要走的趋势。
于是崽崽稍微用手戳了戳看着纱帐发呆的阮软。
“怎么了?”
“你...你还不走吗?我好困了。”
“等你睡了我再走。不然我这一折腾,你困劲就全没了。”
“那我睡着了你记得走哦!不然明天被人发现了不好...”
崽崽心里不是想赶阮软,而是真的担心。不过这话也没说完,就困得闭上了眼睛。
阮软瞧着窝在自己怀里,浑身上下都趴在自己身上的崽崽,理了理他的碎发,情不自禁的落下一吻。
然后阮软就一直等着崽崽呼吸平稳了,叫他两声也没反应的时候,阮软才轻柔的将他从自己身上拨弄下去。
临走之前阮软还替崽崽盖好了被他踹开的小被子。
阮软笑着呢喃了一句:“真是个没长大的崽崽。”
话音落下以后几个瞬间瑶兮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不过阮软并没有直接回自己府里,她去了城外。
因为此时蔡司廷被杖责以后毁了容,又害的他母亲丢了朝廷命官,现在的他不被他母亲所容,就连他的父亲也被勒令不允许给他银钱接济。
于是他就被府上的下人拖着丢到了城外的一间破庙里。蔡司廷瞧着这里四处都是乞丐,到处都是脏兮兮的,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恶心之感。
然后他就用两臂,一点一点朝着外面爬去。
他要离开这里。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坚强过。
他心里一直想那个日日给他甜言蜜语,许他辉煌未来的凤霏婷。
在他心里,他认为凤霏婷此时一定还是爱着自己的。只不过眼下被陛下所辖制,没有功夫来找他。
不过没关系。
你来不了,我就去找你。
于是等到阮软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爬出了好远,也拖出了一道深浅不一的血迹。
阮软停在蔡司廷面前,而后蹲了下来。
“是你?”
阮软笑了一声:“是啊。是我啊。怎么,你很惊讶吗?”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还有那个姓赵的!要不是你们两个,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你们两个都该死!唔!”
阮软一开始听到他咒骂自己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但是听到他提起了崽崽,这护犊子的心啊一下子就起来了,于是阮软伸手掐了他的脖子。
“额。额。放...放开我。我警告你,你...这么对我,太女...是不会放过你。”
“凤霏婷?你觉得她还会在乎一个无权无势,连美貌都没有的贫民?蔡司廷,别再异想天开了。”
“不。我不信...太女,是喜欢我的。”
“喜欢?你可见过皇家有真心?哦不对,还真有。只不过那个人不是你。你以为你的太女现在在哪。我告诉你,她虽然是被陛下囚禁在东宫,但是能和陛下对抗这么多年的太女,手里会没实力?一个小小的东宫,还能控制的住她?这点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太女养私兵和死士。”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放开我啊!”
阮软瞧着自己若是再不松手就真的要咽气的蔡司廷,没劲的将他丢在了一旁。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在袒护她。既如此,我便让你死个瞑目吧。”
于是阮软抓起蔡司廷的后衣领,带着他快速的闪过,没过多久便回到了城里。
蔡司廷瞅着阮软将自己带到了一个阁楼里。
“你带我来这里,要做什么?”
阮软听见他的声音以后警告了他一眼,示意让他闭嘴,而后又指了指窗户里面的人,让他看过去。
结果蔡司廷一眼就看到了凤霏婷此刻正抱着一个男人,耳鬓厮磨。
这个人他不陌生,正是齐太师的二公子,齐卿云。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太女明明知道他与他不和的。
阮软看着一脸吃惊的蔡司廷嘲讽的笑了笑,而后便带着他离开了,回到了他与原主当年初遇的地方。
阮软看着眼前的杏树,又看了眼颓废的蔡司廷,幽幽的开口:“当年杏花微雨,你和阮软相识在这里。彼时一眼便是终身。可是后来因为凤霏婷的蓄意接触,你不顾礼义廉耻,与她苟合。那一刻,我想问问你,你可有一丝一秒觉得你有愧于她。”
蔡司廷听到阮软这么问,也抬眼看向了杏树,回忆起了那年初识。
那年属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双方父母互定了亲事以后。想着让两个孩子接触接触,培养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于是按照约定他带着雀跃来了这里,果然不负所望,原主确如外面说的那样,是个人中龙凤。就单单是那相貌,都是无人能敌的。
一开始他确实是欢喜的。
只是后来随着年岁的长大,被身边的人挑唆,以及他母亲的刻意培养,他眼里慢慢的也都是权势。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在凤霏婷伸出手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握住了。
那一刻,他没有悔,没有愧。
可是如今想来,若是没有当初,他是不是会是这世上很幸福的男子。
可是,没有从头再来。
这一刻,蔡司廷似是看透了许多,无力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因为心中了无牵挂,那一丝一直牵着他的线断了,也就结束了这一生。
阮软看着再无当年风姿灼灼的蔡司廷,最后还是用幻术变出了一朵杏花,落在了他虚握的掌中。
一朵杏花带着原主的一丝怨恨,蔡司廷一同带到了地府,消失于人间。
贪嗔痴恨爱恶欲。
一切皆有因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