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天意恢复才发现,几双眼睛这会都直愣愣地在盯着自己。
幽怨地瞟了何雨柱一眼后才缓缓开口,“我呢,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子女的,也没有哪个父母是真的忍心抛下子女不管。
基于这个前提,无聊的时候我就瞎琢磨了琢磨。
就说柱子叔和雨水姐的爹是真的完全抛弃他们不管吗?反正我觉得也不尽然。
呐,柱子叔的工作其实就是接的他爹的班,还有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他爹留下的,也就是说,他爹看似是跟着别人跑了,但其实已经把柱子叔的后顾之忧完全安排好。
再换个思路去想,如果当初柱子叔的爹不走会怎么样。
柱子叔他爹走的时候应该还没年满四十,这个年龄续个弦不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吗?往后的人生还有几十年,难道一直孤孤单单的过吗?
所以,我并不觉得柱子叔他爹再找一个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既然如此,我们就要思考,如果柱子叔他爹真把人给领了回来会怎么样?
第一,柱子叔的后妈可没工作,如果真进门了,那柱子叔他爹要养的人可就多了,因为工作只有那一份,柱子叔他爹要不走,柱子叔也没办法接班不是。
第二,听说柱子叔的后妈还有几个孩子,如果那么多人都来院儿里,那柱子叔和雨水姐还能住得那么宽敞吗?
第三,本来就不是一家人,这要是凑到一堆,各种摩擦肯定少不了,那到时候万一柱子叔和他后妈的孩子起矛盾了,柱子叔他爹又该怎么办呢?帮那一方都不是。
所以综合来看,柱子叔他爹一走了之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可能唯一欠考虑的就是不告而别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换成是我,可能也会这么做,柱子叔的性格大家都知道,说白了就是一根筋,脑子转不过弯,那会儿又才16岁,很多道理说了还真不见得能理解。
为了少些事端,干脆不说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至于雨水姐,那会才九岁呢,就不是一个能理解大人事的年纪。”
说到这,孙天意看了看何家兄妹,能看出哪怕是第二次听这番话,何雨柱依旧能多一些不一样的感悟。
这也好理解,放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在何雨柱这个年纪都已经生儿育女了,可哪怕他现在还没有结婚,但终归会有那一天不是,所以,他也能稍微感受到一些当年他爹的良苦用心。
至于何雨水,这会正轻轻咬着嘴唇,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眼泪却在不停地流。
哪有为人子女会不想爹妈的,这么多年了,为了不让自己哥哥难堪,何雨水始终没有提起过,这突如其来的提及,感情一下就绷不住了。
看了看两人,喝了口水,孙天意的话匣子继续打开,“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对是错,但是通过常理去分析,只有这样才合理。
所以前几天我和柱子叔就聊起这件事。
以前柱子叔年轻,可能没想那么多,这可以理解,但是这眼瞅着也25岁了,到了该懂事的年纪了,再和以前一样可真的会被人笑话。
另外,雨水姐也是,光看雨水姐现在的表情,我就知道她肯定会很想念自己的亲爹。”
何雨柱刚才一直低着头,到这会才把头抬起来,看着自己妹妹满脸的泪痕,一下就慌神了,起身快步走到自己妹妹身边,蹲下,揽住自己妹妹的肩膀,就觉得自己妹妹虽然是大姑娘了,可肩膀还是很柔弱。
这可能是何雨柱这辈子到现在为止说话最温柔的一次吧,“雨水,别哭,以前是哥不对,没考虑到你,哥跟你说对不起。
这样,咱们抽空去保城看看爹。”
说着,何雨柱还露出了一个贼难看的笑容,其中有期待,可能也有忐忑,“说实话,听了天意的话,我现在也很想知道,咱爹当初走是不是迫不得已。
如果是,咱就还认他,等他年纪大了,咱兄妹把他接回来,一块给他养老。
如果不是,嗨,没有如果。”一边说,何雨柱还一边打了自己嘴巴几句,“肯定是,哪有当爹的会那么狠心,再说了,就白寡妇家那几个,能给他养老嘛,还不得靠咱们兄妹是不是?”
何雨水呢,一边流泪一边疯狂点头,“嗯,哥,你说真的?咱们去看看爹吧,我真的很想他,哪怕他真的不认我们了,那我们也去看一次,让我死心好不好?”
“真的。”何雨柱用自己粗糙的手给自己妹妹擦去眼泪,“哥还能骗你啊,别哭了,再哭不漂亮了。”
何雨水一边继续流泪一边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实在和好看扯不上关系。
而此时,要说心情最复杂的,当属阎埠贵,就孙天意说的那些道理,他其实比谁都懂,但是他却不敢说。
虽然何雨柱只是易中海的第二养老对象,可是却是后院聋老太太最关注的人,聋老太太号称这院里的老祖宗,老实说,阎埠贵是真的杵。
事实上他连易中海都杵。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学生会这么勇,居然把这些事拿出来说给易中海听,他不相信能说出这番话的孙天意会不知道何雨柱身上的麻烦。
孙天意注意到阎埠贵脸上的复杂表情,笑着对他看了过去,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收到学生的眼神,阎埠贵稍微放宽了心一些,当然,也就是稍稍而已,不过有这个眼神提示,说明自己学生并不是只有这一步棋,肯定还有后招。
就是不知道这后招是什么。
没给阎埠贵思考的时间,敲门声响起,听到敲门声,动作最大的就是何雨水,赶紧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大家都知道,这会来敲门的肯定是三大妈。
果不其然,开门后,三大妈正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家伙,哎,晚上的座谈会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