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安也曾经想了想,如果让自己来解决朱朝的问题,自己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江成安想了很久,最后觉得只有“变法”一途。
但朱朝的制度已经根深蒂固了,那些官绅都依附在上面不停的吸血,想要变法,可谓是与天下官绅为敌。
朱宁愣了愣,他觉得江成安真的很超出他的想象,一个家丁居然能想到变法,他贵为王爷,这二字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因为古往今来,变法的人没一个好下场,变法就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
利益集团会把你撕成碎片!
“哎!没想到你会想到变法,如今的官员提起变法都是闻之色变!变法哪有那么容易!”
“张居正当年势如破竹,最后还不是没有好下场!险遭开棺鞭尸,家属或饿死或流放!”
朱宁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知道朱朝目前面临很大的问题,但具体什么问题他也不知道。
他想改变这种状况,他不想太祖的基业就这么败坏下去。
无奈啊,自己只是宗室,并不能参与朝政。
江成安点了点,说道:
“你说的不错,自古以来,变法者大多数没有好下场,从秦商鞅被车裂,到张居正死后都不得安宁,但他们的成果不能否认!”
“秦国要是没有商鞅变法,不可能强大,也不可能一统六国!”
“张居正死后,虽然很多变法措施被废除,但还是有很多政策保留了下来,比如一条鞭法。”朱宁点了点头,对于江成安的学识,他现在已经是彻底佩服,谁会想到家丁出身的面馆掌柜,居然连变法都这么了解。
“看来,寇申要我向他学习没有错啊,单凭这份学识,本王不如也!”
张故和寇申等人,其实早已在二人身后,听闻二人对话,张故和寇申对视了一眼。
他们也没想到,一位十四岁的少年居然能在此论法。
“那你如何评价张居正变法!”
张故忍不住问道。
江成安与朱宁闻言,转身看了看,两人行了一礼。
江成安说道:
“原来是丘老和寇大人,刚才小生与小王爷闲聊,让二位见笑了!”
张故摆摆手,说道:
“万里,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高见,尽管说便是,老夫真想知道你对于张居正改革是如何看待的!”
张故曾经也居庙堂之高,贵为阁臣,但对于变法,仍然是不敢想,但对于眼前的年轻人,他开始期待了起来。
江成安想了想,说道:
“张居正变法,可以说是对的,但也可以说是错的!”
此言一出,张故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想听听江成安的想法。
“来,大家坐下,边喝茶边论道!”
“我朱朝不以言论定罪,今日这凉亭里没有官员、爵位,只有四名坐而论道的朱朝子民!”
张故怕江成安有负担,故才如此说,他不希望江成安因为几人的身份,而对此有所保留。
江成安顿了顿,说道:
“那好吧,小子就献丑了,说说小子心里的想法!”
“为什么小子说张居正变法既是对的,又是错的呢,先从这对的来说!”
“相信大家都知道,神宗时期兼并土地的情况相当严重。突出的表现是皇族、王公、勋贵、宦官利用政治特权,以投献、请乞、夺买等手段,大量占夺土地。”
寇申也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当时全国纳税的土地,约有一半为大地主所隐占,拒不缴税,严重地影响了国家收入。”
张故作为阁臣,对张居正变法也是记忆犹新,说道:
“是啊,贵族、大地主疯狂地掠夺土地,剥削进一步加剧,租种官田的农民生活极苦,也严重影响了朝廷的税收!洪武年间,夏秋二税米2473万石,麦471万石。到正德初年,土地集中,赋役不均,人口流移,隐匿赋税,政府每年公征米2216万石,麦462万余石。嘉靖后,税收更降到米1822万余石,麦462万余石。但政府的支出却与日俱增!”
江成安点点头,继续说道:
“当时面临的问题就是,土地兼并严重,并且宗室,勋贵等仗着特权不纳税,这也导致了朝廷的财政危机,财政危机又导致了军政危机!”
“相信大家都知道,嘉靖二十九年,蒙古俺答汗进逼北京,朝廷因添兵设饷,而导致军费大增。隆庆元年,太仓仅存银130万两,而应支官军俸银135万、边饷银236万、补发年例银182万,三项通计总支出银需553万两。”
“朝廷拮据,相信丘老深有体会!”
张故点点头,至他入阁以来,每天最烦就是财政问题,拆东墙补西墙,户部经常与各部吵架,原因就是户部拿不出钱,而朝廷的开支却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