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道冰刀的目光咄咄逼视过来,危险的暗光在幽幽流转,那种志在必得的侵略性令陆星辰的四肢百骸一僵,心头更有寒气冒起,紧张感瞬间就控制了她的身体,令大脑警钟直响。
变了。
一切都变了。
重生之前,虽然她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有一些图谋,也许是贪新鲜想玩玩吧,但他更多的是忍耐,除了醉酒那次,他对她没有更进一步的冒犯之举,不曾料到这一次,他把自己的欲望赤裸裸就表现了出来。
妈的,他把她当什么了?
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想玩弄她?.
无耻。
她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起来,心下很是失望,这个男人在外徒有一个好名声,骨子里依旧摆脱不了成功人氏对于娱乐圈弱势群体的无耻霸凌。
没错,在这个人人想爆红的圈子里,为了出人头地,太多人前赴后继地在被有资源的男人们玩弄。有些人借机出名,有些人忍气吞声,最后还是落得一个伤心离场。
“秦先生,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深吸一口气,蹙起弯弯的蛾眉。
他不是说过有心上人吗?
心里有人,还想在外包养女人,这叫喜欢?
真是大开眼界,毁人三观。
秦深呢,一把将剧本掷在一张原木小茶几上,闲闲坐下,“你觉得我在开你玩笑?”
说话间,他自桌上挑了一根香烟,吧嗒点着,懒懒吸了一口气,吐出时,英气的眉目在淡淡袅袅的青烟中变得越发的高深莫测,挑衅的眼神在她身上游移着,就好像她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而他是那个严厉的买主。
陆星辰忍耐着:“难道不是?”
他不接话,像是在斟酌遣词用字。
空气跟着凝滞下来,四周变得异样的静默,青烟也在袅袅散开,唯余香草味在鼻息间流转。
几口下来,香烟抽了大半截。
他忽然捻灭残蒂,擦了擦手,终一字一顿咬出一句:
“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不是对你这个人感兴趣,你觉得我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吗?陆星辰,我说过,我的行程很忙,所以,我不会无端耗费在没有用的人和事上,如果你真的这么天真懵懂,娱乐圈根本不适合你,趁早转行……”
这是一句既现实又残忍的提醒。
冷酷的语气,再次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害怕。
是的,他可以很和善,也可以很无情地撕开和善的表相,让人看到他的丑陋——他来这档节目的目的:就是为了搞她上床。
这几天,他一直在为这个目的而耐着性子和她玩过家家。
生气吗?
陆星辰自是生气的,但她没有怒发冲冠,也没有落荒而逃,更没有怒目相向,而是稳住气息,压下蠢蠢欲动的情绪,先想了一下,才以无比冷静的语调,反问了过去:
“秦先生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因为我长得漂亮?还是因为我年轻?我觉得奇怪,像秦先生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棋鼓相当的女强人,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温温可人的小家碧玉,圈内顶流的女明生……秦先生这么出类拔萃,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如今你参加了综艺节目,全网仰慕你的人更是举不胜举,我只是一个想努力生活的小艺人,哪有资格被你包养……”
咬出“包养”两字时,她语带嘲弄。
谁知就在这时,他突然站起,突然逼近,动作迅猛,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淡淡的烟草味沁入鼻息,她不由得结巴道:“你……你想干嘛?”
那眼神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有点可怕。
他把她逼到假山石坛的角落里,令无处躲避,将其禁锢其中,高大的身形压得她无法喘气。
她想躲开,将身子绷得紧紧的,随时欲夺路而出。
“你给我听好了,我对你,不是包养,是结婚。”他微微倾下身子,在她头顶,强而有力地加以说明。
她一愣,心悸令她以为是幻听,不觉直视过去,对上一双认真的黑眸:“结……婚?”
“对,结婚。”
他咬出的这个词时透着一股魔力,令她心肝再次跳了好几下。
“我……和你?”
那他心上人怎么办?
“嗯。”
“秦先生,您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吗?”她不假思索,脱口就问。
“为什么这么说?”他拧眉反问。
她对上他灼灼的目光,感觉整个人都要烫到炸了,他身高大约有190,高高的个头罩着她,压迫感太强了:
“您是什么身份?国际财团的老总,金融圈的大人物,深受精英人氏敬重,家世博渊,名门之后,耀眼若天上星辰;我呢,只是一个苦苦挣扎在温饱线上,拼了命想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一点的十八线小艺人——重点,我俩没感情;重点中的重点,你和我,根本就门不当户不对。结婚?你怎么想出来的?用来哄我这种不入流的小人物玩的吧……你应该娶的是晋语瑶……”
那个女人才是和他身份匹配的妻子。
如今的陆星辰不是那种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可不会相信一个头角峥嵘的大佬,会对一个小姑娘一见钟情。她更不会昏了头,会被这个男人迷得晕头转向——人贵有自知之明。
在她看来,这个男人会突然扬言要娶自己,要么就是见色起意,千方百计想睡她,为的是满足个人的欲望;要么就是想从她身上达到一些其他目的,所以,拿着“结婚”这个噱头在哄她上套。
抱歉,她不是三岁小孩,也没有结婚的打算,更没有高攀富豪的意图,这种谎言,对她没用。
而且……
“昨天,我采访你时,你就说过的,你有意中人的。按照一般人的思维逻辑,结婚就应该娶自己的意中人不是吗?现在,你却说想娶我这个才见过没几次面的小演员?这也太扯淡了……”
种种迹向表明,这个男人就是单纯的想玩弄她,所以才扯了一个弥天谎言,为的是先搞到手再说。
只有天知道,他,秦深,此刻的心情有多无奈:很显然,她已把他看成了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