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二哥哥教我哥哥跳街舞。”被凌烽推过来后,小姑娘嘻嘻笑着鞠躬。
“怎么个谢法。”他懒懒问道。
小姑娘转了一下眼珠子,冲他招手:“二哥哥你蹲下来。快点,快点。”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敢如此指挥他。
而他居然乖乖蹲了下去。
小姑娘扑过来,软软地就抱住了他,小脸蛋贴过来就在他脸上砸吧一下,“一个香香的吻,就是我的谢礼,请二哥哥笑纳。”
他一惊,继而微微扬唇,直捏她小脸:“你这叫谢?明明就是在揩我油。”
小姑娘做鬼脸,露出傲娇之色,“被我亲一下那是你的荣幸。我可是幸运小仙女。可以给你带来好运的。瞧,自哥哥遇上我,就一路事事亨通……”
他故意嫌弃,“乱讲,我看,是事事倒霉吧!阿烽本来是自由自在的,现在却被迫要照看三个小鬼,那是好运吗?分明就是惹了一身麻烦。”
“哪麻烦了,哪麻烦了?”小姑娘振振有词地反驳,“是家人就得彼此照顾,这样才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温暖……哥哥,你说是不是?”
凌烽在别人面前特冷淡,只有在妹妹面前是个暖男,连连点头,“星星说得都对。”
“你闭嘴,你现在就是一妹妹奴……”他白了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一眼,“妹妹拉得屎都是香的,没原则……”
“我乐意,你管得着?”凌烽一脸得意,“你又没妹妹,永远也尝不到这是什么滋味……”
“怎么没有了?这小东西现在叫我二哥哥,那就是我妹妹……”他强辞狡辩,“但我是有原则的人……”
“扯淡,星星是我妹子,才不是你的。”
“不是不是,我才不是哥哥妹子呢,我是哥哥的小情人……”小姑娘嘻皮笑脸,“哥哥是童养夫……这可是爷爷说的……”
他一哆嗦,摇头直摸手臂,“这是谁家的小妞,这么不害羞?小小年纪,四处乱认童养夫?你不知道男人最讨厌做上门女婿的吗?”
小姑娘扑回凌烽怀里,担忧地问:“哥哥讨厌当上门女婿吗?”
凌烽一脸宠溺,“别听你二哥哥的。童养夫挺好的……我一百个乐意……”
“嘻嘻,你听到没,我哥他乐意,我也乐意。二哥哥你管不着……”小姑娘立马眉飞色舞。
他看着望天直感叹:“凌烽,你这是在拐带小孩子……小心陆叔叔赶你出家门……”
小姑娘回头再次怼他:“我愿意被拐。哥哥,二哥哥在挑拨离间,咱不理他……今天是中秋节,就让他一个人去吃月饼……走走走,回家啦,不理这个讨厌鬼……”
她拉着凌烽就走,把他远远抛在身后,一个高高帅帅的,一个娇小可爱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二人说说又笑笑,可亲呢了。
他在后面慢吞吞跟着,很羡慕很羡慕。
走了一会儿,小姑娘突然调转头冲他奔了过去,笑靥如花地嚷嚷道:“哥哥说把你撇下,有点欺负人,怕你回头哭鼻子,我宽宏大量,把你也捡回家……走了,回家过节……我爷爷做的鲜肉月饼可好吃了……”
善良的小可爱冲过来,拉住了他,跑起来,跑到凌烽面前时,又牵住了凌烽的手,三个人一起并排着走。
小姑娘开始唱歌,嗓音甜甜的。
凌烽跟着一起唱,声音柔柔的。
他忍不住也跟着哼了起来,还悄悄低头睇视她:白里透红的小脸,花儿一样,闪闪的眸子,像星子——这个女孩,就像跌入人间的小仙女,能让冰冷的世界开出最艳丽的花儿来。
清晨,秦深醒了,坐起时神情怔怔然,他知道昨晚午夜梦回,他又回想起了曾经那些当时觉得平常,后来觉得无限美好的旧时光。
那个小姑娘,不光给了凌烽一个家,也温暖了他这个二哥哥,教会了他如何去爱人,如何去感受他人的关爱,如何为别人付出,如何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在成长的叛逆时期,是她让他瞬间长大。在最初失去凌烽和陆叔叔的岁月里,他担起了守护她的职责。
只是后来,另一场事故,令他不得不离开了她……而后,他有了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只能远离,不去打扰。他希望可以尽快把事情解决掉,结果,他却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注定了那样一个结局:他永远只能是她的二哥哥,除此,再无可能。
如今,他倒是把他俩的关系升级了。
但也只能升到名份夫妻而已。
至于其他的,他不能再妄想。
秦深,你得克制自己。
从今天起,保持距离,不要深陷其中。
他在心里念着,起身去开窗,窗外阳光明艳,鸟雀轻啼,花园里多了一个娇美的倩影,拍着照,浅笑款款,看得出来,他的女孩,很喜欢这片花海。
而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又移不开了。
“早上好,星辰,怎么起得这么早?”
“早上好,芳婶。我天天都这个点起,打开窗看到看有这么多花,忍不住想下来摘一点。好香……”
她捧着一束花,深深吸了一口气,满眼尽是欢喜。
“星辰也喜欢花呀!”
“是呀。难道你家先生也喜欢?”
“可不是,你别看先生冷冷淡淡的,侍弄起花草来,那可是一把好手。先生不光爱养花,还喜欢用自己种的花来插花……”
“他还会插花?一点也看不出他如此心思细腻。”
“是啊……插得可好看了呢!先生只要想做的,没一件事是做不到的……”
芳婶的语气可骄傲了。
秦深目光幽幽,不是他喜欢插花,而是她特别爱花,曾经在自家小院养满了花草,她是什么花都养,非常的杂乱无章,但是,只要家里有花开了,她就会开心得像中了六合彩,能一天赏个五六七八回。所以,他就养了一院子的花草,有时会睹物思人,心头空虚时,就给花草拔拔草,施施肥,开花时,就剪回来插花……
这么想着,秦深去换衣服,下楼时,看到她捧了一束花进来,脸上的笑脸可灿烂了,看得让人心跳砰砰乱跳。
“早上好。”陆星辰挥了挥手臂,心情挺好。
她特喜欢花,秦深养的花,都是她平常喜爱的品种,一大早,抱上这么一大束花回来,还沾着露珠,香气喷鼻的,再坏的心情都能变好,何况一大早还能欣赏帅哥。
今天的秦深穿的是白色的衬衣,浅米色裤子,老成世故感一去,少年感迎面扑来,如果他还能再笑笑的话,应该会很好看。
秦深看着她,穿了一条碎花小白裙,清纯一如高中生,甜笑加持,手捧鲜花,就像画上走下来的小仙女——她喜欢自称小仙女,的确很仙。
“先生,可以开饭了。”
“我不吃了,赶飞机。晚上不回来了。”
正眼也不看她,直接走人。
陆星辰摸了摸鼻子,这个人还真是喜怒无常啊,一大早的,这是发什么起床气?是昨晚上自己的拒绝,惹他不高兴了?
芳婶觉得先生挺奇怪的。刚刚他明明躲在三楼上的阳台上偷偷看太太,看得魂都没有了,现在却一句话都不和太太说,夺门就走,他这是自相矛盾。
她看到太太神情有点不自在,忙给解释了一句:“星辰,你可别见怪啊,先生动不动就会赶飞机。日子久了,你就会习惯。这边这处宅子,与先生来说等同旅馆,他是一会儿飞到东,一会儿飞到西,没多少时间是着家的,即便人在南市,有时也不回这边……”
“我知道的,他一直就是个大忙人。芳婶,我去把花插好。”
她才不在乎他在不在家。眼不见为净。
芳婶看着她上了楼,摸了摸头,忽又觉得太太也挺奇怪的,嫁了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却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去向。一般的新婚夫妻,最是如漆似胶,恨得成天黏在一起,你侬我侬,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亲不完的嘴,上不完的床。
他俩不仅分床睡,而且还如此淡漠。
先生曾说过他是不会随随便便结婚的。有过一次醉酒,他同他的朋友说的:“这辈子,我要么不娶,娶一定只娶自己喜欢的人。”
今日既然他娶了,那代表这个太太必是他喜欢在心头的。
可既然是喜欢的,怎么就没半点恩爱的势头呢?
秦深坐进自己的车,给关莫打了个电话,让他直接去机场,自己等一下去机场会合。打完电话,他把车驶出别墅。去了附近的塘心公园。
停好车,他上了自己的一艘汽艇,驶向附近一个湖中岛。那里有一个项目,市政府会将它开发成一个景点,而这个项目,现在由秦氏拿下了。
他得去考核一下。
其实,考核是假,见老贾是真。
当汽艇靠岸,当他走到约定的土丘前,老贾立刻迎了上来,面色很不好看,严厉地看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没有指明,但是指的是什么事,二人心里都清楚。
“有人在找她麻烦。我只是想保证她的安全。”他把自己老早就想好的理由甩了过去。
“她的安全,我们有人在保护……你这样做,会影响大局的你知不知道?”老贾很生气,双手插腰,之前他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有人来向他汇报:秦深秘密和陆星辰登记结婚了,这可把他气炸了。这小子,果然失控了,居然敢和陆星辰结婚……
“那天晚上,有人要撞她。”
“那只是试探。那些人只是想试探她对你的重要性……”
“这样挺好。”
“好什么好?这样会把你拖入危险当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氏已经被洗得差不多。老爷子只要不让我碰那些事。我一辈子都打入不了最核心的内部。也许这样一来,他们反而会觉得拿捏住了我的把柄,会给我机会……我要逼他们来找我……”
老贾哑住了,只能抓了抓头皮,无力地打了几次空拳,脱口叫了一声:“你好不容易重活一趟,是不是非得把自己的小命再次搞没你才甘心啊?当初你非要参予这个案子,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是,低调,暗中查访。凌烽为了这个案子,已经失踪整整三年了。说不定他已经彻底没了……如果你再折进去,将来陆星辰知道了怎么受得了?”
“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知道我是谁,又怎么知道当年凌烽是假死?”
他沉声叫回去,“还有,就因为凌烽已经失踪三年。我更得保护好陆星辰。更得把那颗毒瘤给挖出来。陆星辰本来就在漩涡当中,我不介意陪她一起承担未来的风险……所以,我要让她活在我眼皮底下,而不是听之任之,不管不问。我做不到……”
说到这里时,他眼神一眯,若有所思道:“老贾,我一直觉得你让我在暗中见机行事只是一个借口。实际上,你就是不想让我接触最核心的危险……是不是我那边的父亲让你这么做的?他不想我再出任何闪失,只要好好活着,所以,让你一直忽悠我,去查一些没什么用的事情,想让我远离是非……”
老贾的眼神微微一闪。
“看来我猜对了。你怕我接触太深,会再遇不测……毕竟我这条命,等同于偷来的……”秦深很早以前就有这种想法了,如今算是彻底证实了。
“老贾,你给我听好了,这个案子,我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查下去的。既然我已经参予进来,就一定要将它查个清楚的,绝不能让陆家四口人一处活在刀口上。从今往后,我要和星辰共同进退……直到这件事结束为止……没有事了吧,没事,我走了……”
他憋着一团无名怒火,调头要走。
老贾叫住他:“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他打住步子。
老栗转身看向他,“我们终于和他联系上了。他被老鬼派去美国洛杉矶混了三年。并已经成功打入了那个圈子……不日,他会以另一个身份回来。我很想知道,你和他兄弟那么多年,如今却娶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到时,你要怎么和他交待……”
闻言,秦深整个人僵立在原地,既欣喜他还活着,又惋惜他的婚姻很快就要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