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迟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这几个月我想得够清楚了,既然你于我无意,那不如一纸和离,从此婚嫁两不相干……”
笑容立刻从元犀脸上消失,冰霜瞬间冻住了他威慑十足的眼神,“谁说我无意于你?”
“你要是心里有我,就不会让别的女人怀孕……总之,我要和离……”她大叫。
“非要和离?”
“对。”
“行,在你准备和我和离之前,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走过来,一把将她扣住,广袖一挥,便带着她化作一道金银交缠的奇光一飞冲天。
边上,石堡主顿时看傻眼。
石无介更是惊呆:这什么情况,雪迟是百里竹城的城主夫人这件事,已经把他惊得怀疑人生,现在这对夫妻竟从他们面前平空失了踪?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元犀把人带回了玄空山,来到一处秘洞中,守门的侍卫见到他们连袂而来,直接行跪地。
“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把如柳关起来了?”
如柳就是那个自称有了元犀孩子的婢女,如今,竟被元犀关在这山牢当中,且满身是血,被打得那得皮开肉绽。
“夫人,求你大恩大德饶我一命,是奴婢痴心妄想了,拿了天情花在主上的饮食内下了毒,故意让您误会了,奴婢所怀之子也不是主上的,而是别人的……还请夫人饶恕如柳……”
如柳声泪俱下,哭得惨兮兮的。
雪迟皱起柳眉,问身边冷冰冰的男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这是误会,之前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明白?”
“我有机会说明白吗?”元犀淡寡寡反问:“你一听说如柳怀孕,就跑来怒问我。不等我回答,你就封了神息,离家出走,根本不给我机会说明。雪迟,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
“可我……我的确看到她睡在你的书房,她身上也的确有你的气息?你是什么人,别人不知,我难道不知,要是你不愿意,谁能近得了你身?”
雪迟闷闷叫着,“那个时候我怎么知道你会中了天情花的花毒?等一下,不对啊,天情花的花毒是冥界的东西,如柳一介凡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天情花之毒,中了可会动情,还会法术暂失。
“这些你会关心?”元犀冷冷一哼,转身离开。
雪迟看了一眼如柳,郁闷啊,如果这一切都是误会,那她这段日子生的气,白生了?她忙追了出去。可是他好凶。都不理人了。
只要她跟得近一步,他就会走得更快一点,根本不给她机会说话。
很快,他们回了玄空谷——他们的家。
他径直进了书房,把门甩得砰砰作响。她缩了缩脖子,跟了进去,看到他板着脸,磨墨铺纸,执笔就写下三字:“和离书。”
她吓到了,忙去把纸和笔给要了回来,“我……我不和离了。”
“如果你对我没半分信任,趁我们没成为怨侣之前,最好从此男婚女嫁,两不干相……”他板着脸,“把纸笔还我……”
雪迟直摇头,闷闷道:“我又不知道那会儿发生了什么……刚刚说要和离,那是气话……不和离……坚决不和离。”
她使了法术,把书房内的文房四宝全给烧成了灰烬,然后,走上去,拉了拉他的衣袖,“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是和我说清楚啊……”
他背过了身去。
她抓了抓头发,也火大了,“要不是你看如柳眼神很不一样,我也不会在相信光着身子的如柳睡在你休息榻上时会想歪?”
“我如有看她眼神不一样。”他被她的指控气得面色铁青,转过了身。
“你有。”她指着他的鼻子,“你只要一出关就会唤如柳服侍……”
“如柳是谁的婢女?”
“我的。”
“那又是谁总跑出去玩?且每次跑得无影无踪,如柳是玄空城我们园里的大丫鬟,她掌管着园中的大小事务,你信任的人,我要多想什么?她在边上服侍时,还有其他婢女守着。你哪只眼睛觉得我高看她一眼了?那是你用惯的人。我也就习惯性的多差遣了几次而已。”
元犀觉得她真是无理取闹。
雪迟想想也是,可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始,她脑子里竟有了一些他对如柳不太一样的想法?可能是听底下人在议论,说主上对如柳很特别。大约是上了心,才特别留心,才有了那样一种猜测。当这种猜测积到一定量时,正好爆发了主上宠幸如柳的事,于是,她的心态崩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看到如柳在你床上醒来,很不高兴,很难过……”雪迟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郁郁的,“你还不解释。”
元犀见她神情黯然,心头虽生气,却还是心疼了,平常时候,她总是开开心心的,哪来这些烦恼。
“我不是不解释,是你不听。还跑了。那会儿,我不光中了天情花之毒,还被一个名叫术龙的天将打成了内伤。
“就那天,你看到如柳在我书房床上,跑来和我置气,我在闭关疗伤,一疗就是两个月。等你因为如柳怀孕再来找我时,天界大皇子正在找我麻烦……根本就没来得及和你解释。
“等我加固结界,出来找你时,却怎么也找不你了……你让我怎么办?”
雪迟愣愣的,“术龙把你打成了内伤?大皇子找你麻烦,什么意思?”
“这些重要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居然还要和我和离?真是要气死我了……”元犀用手狠狠去敲她额头,“你我这么多年的情份,难道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想抛弃我……雪迟,你怎么可以这么的没心没肺?”
“呀,疼。疼死了。”她惨兮兮叫着,捂着头,心里也有委屈,“还有,你别跟我谈什么情份。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份根本就是假情份……”
“假情份?怎么说?”
他听不明白了。
“我们根本就不是夫妻。枉妄我还在歉疚这么多年了,怎么一个蛋都没给你生出来。元犀,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假夫妻,难道不能说明你根本不喜欢我吗?”
雪迟终于找到机会把这件事叫出来了,“我都知道了,夫妻是要圆房的,我们圆过没有?一次都没有吧!”
元犀怔了怔,忽然想笑了,敢情她想和离,是因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