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澜玺太子三更半夜才回来,拖着一身疲倦的身子,进了营帐看见了桌子上的书信。
他顿时欣喜,误以为是江虞月送来的。
但打开看了眼,落款却是东清公主。
不免失望透顶。
“南端那边还没信送来吗?”他转头问着侍卫。
侍卫摇摇头。
澜玺太子轻叹口气,倏然听见了耳边战鼓声不断,他立即站起身,撩起帘子出去了。
顺着战鼓声看过去,可不就是南端的方向吗。
“怎么回事儿?”
“回殿下,是南端大军又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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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玺太子心底不是滋味,她就这么想和自己为敌吗?
撑着疲倦地身子,手握长剑,跨上马背,带着人出去迎战。
对方正是江老将军。
澜玺太子眯了眯眼:“老将军一把年纪还上战场,万一磕了碰了可怎么好?”
这本是关心的话,可江老将军却觉得对方在羞辱自己,于是冷着脸呵斥:“殿下与其关心这个,不如早些分个胜负。”
“这场仗就非打不吗?”澜玺太子紧了紧手上的的长剑。
江老将军蹙眉,懒得听对方磨磨叽叽。
“南端边城百姓被袭的事,孤并不知情,孤已经惩罚了那几人。”
“太子殿下究竟要做什么,要打仗的是你,要和南端合作的也是你,三心二意在南端和东陵之间徘徊的也是你,南端总不能坐以待毙?”
这话问的澜玺太子哑口无言。
一个有心打仗,一个无心,处处避让。
双方势力均衡,谁也没占到便宜。
澜玺太子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拼尽全力,纵使这样,他还是受了伤。
“老将军,孤想和太后聊聊,咱们这样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江老将军闻言,看着遍地的血腥味,他犹豫了。
“云澜的军队力量远不止如此,南端要和云澜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澜玺太子苦口婆心地劝,他摆手,率先勒令了人停下。
或许他之前的想法是错的,江虞月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真要和东陵谋合算计了南端,到了那一步,江虞月十有八九会英勇就死决不妥协。
他意识到了来硬的不行,只能想法子走近江虞月的内心,才能让她接受自己。
于是澜玺太子下令撤军三十里地,表示诚意。
这让江老将军有些看不懂了。
他回去见江虞月,把这事儿一说。
江虞月敛眉。
“澜玺太子的实力我是见过的,在打西海时可不是这样扭扭捏捏,咱们主动出击,澜玺太子不仅不生气,反而退军三十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虞月并没有多解释,装作不知道。
“哀家也不知。”
江老将军又怎么能想到,对方是看上了自个女儿,为了讨好,所以步步退让。
“老将军,这可能是澜玺太子以退为进,在筹谋其他的事儿吧?”
苏姑姑心虚着解释。
这么一说,江老将军也就相信了,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江虞月端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若是能休战,各自安好,倒也不错。
只是谁又能保证澜玺太子或是东陵会不会出尔反尔?
“父亲觉得如何?”江虞月反问。
江老将军担忧:“西海离云澜最近,云澜吞并了西海大部分,咱们占的好处是最少的,现在东陵抽不开时间来找南端麻烦,可不代表日后也不会找咱们麻烦。”
这一点也是江虞月最担心的。
“哀家打算让二哥留在东陵,等时局彻底稳定下来,再回来也不迟。”
江老将军点点头:“为了南端,你二哥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
两人简单的聊完了,送走了江老将军,江虞月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奴婢觉得老将军早晚会知道这件事儿的。”苏姑姑面露担忧。
江虞月立即说:“这种不光彩的事儿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哀家可不好意思提。”
但是昨儿澜玺太子对江老将军手下留情,让她觉得这事儿又复杂了。
转眼又过了几日,云澜节节败退,不是因为不敌对方,而是主动后退,且澜玺太子吩咐了手底下人,不可主动出击。
几次下来身边的副将开始怨声载道。
“咱们云澜什么时候打过这种憋屈战,真不知道殿下怎么想的。”
“嘘!或许殿下这么做自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故意麻痹对方吗?”
有人冷嘲热讽,满脸鄙夷。
有人却坚信澜玺太子这么做一定有道理。
时间又过去了几日
澜玺太子终于等来了南端的消息。
两国签订合同,几年之内不会大动干戈,各自收兵,退回自己的地方。
“这就是殿下想要的结局吗?”其中一个副将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声询问。
澜玺太子问:“云澜征战西海时已经折损几万人,两国交战,最受苦难的是百姓,少些杀戮,多一些和睦,孤觉得这样的结局很好。”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有些不认可。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孤当下很满意现状。”
澜玺太子表明了态度,且一脸坚定。
“那南端若是咄咄逼人,紧追不舍再犯呢?”有位副将问。
澜玺太子挑眉沉声说:“若再犯,云澜必定会回击,绝不姑息。”
几人听这话想说什么,可毕竟是主子的安排,也无话可说了,只能听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