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太后生辰宴,楚昀宁早早就选好了贺礼,带着北北乘坐马车进宫。
北北第一次进宫好奇的望着红砖绿瓦,看着高高的宫墙嘟囔:“娘,宫里的人不会闷吗,这墙这么高,什么都看不见。”
“习惯了就不觉得闷了。”
“娘,还是外面自在。”
两人走在长长的甬道上,身边经过许多同样是来祝贺的夫人小姐,众人频频朝着她们母子两看过来,仿佛是在说,一个弃妇怎么好意思带着孩子来参加宴会。
“楚小姐!”
背后传来了长阳郡主的声音。
楚昀宁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眼长阳郡主,失去长公主头衔,长阳郡主没有了往日的骄傲,整个人多了份慈和。
“好些日子不见,北北长高了不少。”长阳郡主伸手去摸北北的脑袋,北北犹豫了一下,想着长阳郡主是陌世子的娘,打算给陌世子一个面子,就让她摸一次吧。
“郡主。”楚昀宁不知道长阳郡主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心生警惕,
长阳郡主一脸愧疚:“楚小姐,之前都是我鲁莽得罪了你,我在这给你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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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长阳郡主还将给了楚昀宁一只锦盒,楚昀宁没伸手,问:“郡主有话不妨直说。”
“这是你给的五万两银票,现在物归原主。”
长阳郡主纵然心里不舍,可一想到恢复长公主之位还需要靠楚昀宁,比起位份,这银票也就不算什么了。
“之前是我误会了宁师傅,多亏了宁师傅才救了我儿,这份恩情,郡主府记着呢。”
在长阳郡主的再三请求下,楚昀宁接过了锦盒,她可不嫌银票烫手,故作大度的摆摆手:“事都过去了,郡主不必介怀。”
“楚小姐可知晓宁师傅在何处?”
楚昀宁挑挑眉,长阳郡主压低了声音:“楚小姐有所不知,皇上登基也有十年了,至今后宫还没个子嗣,我想请宁师傅给诸妃瞧瞧可有什么良方。”
登基十年都没孩子,后宫那么多个妃子,楚昀宁第一反应不是嫔妃不能生,而是皇帝有问题。
楚昀宁不敢贸然答应,皇帝掌握着天下杀生之权,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
而且那么多妃嫔,只要有一个怀上了,剩下的都会找她,稍有拒绝就把人得罪了。
有些妃嫔无权无势倒是好解决,有些妃嫔是权臣家的女儿,不能轻易招惹。
再者皇嗣涉及未来继承人,她可不想卷入皇权争夺中,她只想带着北北消停的过几天好日子。
于是楚昀宁故作为难:“宁师傅已经离开京城很久了,我尽量试试吧,郡主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好。”长阳郡主也不催促,冲着楚昀宁笑的更甜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太后的慈和宫,阔气的院子里早就有不少夫人在等着了,围着花坛说说笑笑。
花坛里种着不少名贵的花儿,有些是楚昀宁见都没见过的,姹紫嫣红,争奇斗艳,格外好看。
这时小太监走了过来:“王妃,太后请您即刻去一趟。”
楚昀宁点头,带着北北去看望太后。
一只脚刚迈入门槛,只听怒喝声传来:“瑕贵妃,你怎么能霸占皇上的宠爱,你应该劝诫皇上雨露均沾才对。”
“太后,臣妾私底下也劝过皇上,可皇上……”瑕贵妃语气不善,丝毫没有尊敬太后的意思,一脸得意:“可皇上说只有臣妾那才有安全感,臣妾实在没法子了。”
瑕贵妃?
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瑕贵妃,你怎么能顶撞母后?”左下首坐着个穿凤袍的女子,女子头上还戴着十二支凤钗,看身份就是宫皇后。
“皇后你不要污蔑臣妾,臣妾只是实话实说,并不曾顶撞太后,相反,今儿是太后的寿宴,本来应该高高兴兴庆贺,皇后却在太后面前哭诉,也不怕晦气。”
瑕贵妃虽然站在大厅中央接受审问,可气势却丝毫不逊色宫皇后,眉眼间尽是不屑。
“你!”宫皇后被气的小脸发白。
“皇后可要保重身子,别气出个好歹来,一会还要接受百官夫人朝拜呢。”
瑕贵妃的脸上尽是得意的笑。
乖乖,宫斗都这么狠吗,楚昀宁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该进还是退,她刚要退回,身后小太监扯着公鸭般的嗓音大喊:“萧王妃觐见。”
顿时屋子里几个女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楚昀宁硬着头皮带着北北进去。
“给太后娘娘,皇后,瑕贵妃请安。”
太后原本紧绷着的脸一看见北北,顿时眼冒金光,冲着北北招手:“乖孙儿,快来皇祖母这。”
北北在楚昀宁眼神示意下慢慢走向太后,软糯糯的喊了声:“皇祖母。”
“哎!”太后将北北揽入怀中,疼的跟什么似的。
楚昀宁立即被皇后跟贵妃投去了凌厉眼神,两个人瞬间就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萧王妃怎么一个人来了,萧王呢?”瑕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昀宁:“本宫怎么听说萧王妃多日前就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萧王府,这是打算要和离?”
太后闻言眉头立即紧皱:“还有这回事儿?”
“母后,此事臣妾也听说了。”宫皇后连连附和,表示瑕贵妃说的都是真的。
楚昀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刚才还吵的你死我活两个人,竟转眼就达成默契对付自己,真是佩服。
“宁儿?”太后轻轻喊了一声:“哀家要听你亲口说,是不是萧儿又欺负你了,还是混账叶嫣儿算计你,你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同样是儿媳妇,太后对宫皇后和瑕贵妃就没个好脸色,对楚昀宁就是十分偏爱。
因此惹的两人十分不悦。
“是,我的确带着孩子搬出府。”楚昀宁早在进宫之前就想好了说辞:“太后,我和萧王夫妻情分已尽,所以不想在纠缠不休,让太后失望了。”
楚昀宁没有告状,在太后看来反而是受尽了委屈,搂着北北更加不撒手了。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北北一脸懵,但他机灵的哄着太后:“只要能见到皇祖母,北北就不觉得委屈。”
“真的吗?”太后惊讶。
北北乖巧的点了点头,将小脑袋窝在太后怀里:“娘带着我住在外祖母家隔壁,北北还能陪陪外祖母,总共也没几个人疼北北,北北又看不见祖母……”
楚昀宁哑然,她可从来都没有教过北北说这些话。
“楚昀宁,你怎么教孩子说这么虚伪的话?”瑕贵妃看不过去了,万年灵芝的事儿她始终记着呢,正愁找不到机会教训楚昀宁呢,她指着楚昀宁:“好好的孩子你不在萧王府养着,偏要带出去,萧王一定是对你忍无可忍才会将你撵出府。”
忽然瑕贵妃意味深长的笑了,望着北北的脸:“本宫听过民间传闻,五年前楚昀宁被关押时并未怀孕,却突然有了孩子……”
“瑕贵妃!”楚昀宁脸色倏然一冷,北北越来越大了,懂得更多了,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北北面前胡言乱语。
瑕贵妃被突如其来的喊吓了一跳,精致的眉眼眯起:“怎么,被本宫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瑕贵妃说的没错,楚昀宁,今日是什么场合,你不该带着这个孩子进宫,你不要仗着母后心慈就肆意欺骗,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皇家子嗣!”
宫皇后十分嫉妒楚昀宁有孩子,她清楚的记得五年前宫宴上,楚昀宁抱着褚儿是多么的嚣张跋扈,又有太后撑腰做主,太后屡屡给她施压难堪,指责她没用,无法替皇家诞下嫡子。
当褚儿不在了,宫皇后高兴了好几天,终于没有压力了。
“皇后!”太后不悦。
“母后,臣妾也是为了您不再受骗,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是楚昀宁故意混淆的,您就算再喜欢孩子,也不能糊涂的认为这就是萧王子嗣。”
“皇后所言极是,这孩子不是皇家子嗣。”
两人一唱一和,眼看着北北噘着嘴,小脸越来越白,楚昀宁看着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