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玺太子听过那番话之后并没有在小院子里久留,而是连夜带着人下山了。
依他对祥连大师的了解,他既然已经开口十年之内不会出手超堂和江湖之事,他也就放心了。
有些事不必赶尽杀绝。
何况也杀不绝。
费尽心思安排的局总算是有了个完美的结局,澜玺太子的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安阳在身后追来,她刚才折返回去想和师父继续聊聊,却发现师父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有些心急,追上了太子。
澜玺太子回头看她。
“太子殿下不等等我吗?”
“给你留了一辆马车在山脚下。”澜玺太子说完便收回视线,继续往下走。
安阳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从牢狱里出来就有这种感觉了,可具体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极快的追上前。
“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是去找江太后还是回云澜?贤姐儿还在牢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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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对方并没有回答,直到她看见了山脚下的马车里隐约露出了穆贤的脸。
借着皎洁的月色她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马车上赫然站着的就是穆贤!
“贤姐儿?”
“贤姐儿怎么会在这?”
安阳停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穆贤,有一种可怕的猜测在心底突然升起。
穆贤看见了澜玺太子笑容甜美,招招手喊了声:“太子哥哥!”
可惜这次回应的并不是温柔耐心,而是一个冰冷的神色,澜玺太子停下脚步,又丢给她一枚令牌。
穆贤接过,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澜玺太子:“太子哥哥这是什么?”
“出城的令牌,即日起你们离开京城吧,马车还准备了干粮和银票,足够你们生存了。”
说完,澜玺太子直接跃上了马背,手握的缰绳,沉声对着穆贤说:“天亮之前尽快离开。”
在穆贤的呼声中,澜玺太子策马离开,穆贤傻眼了,手握着令牌呆愣愣的看着,她跳下马车朝着马儿离开的背影追逐:“太子哥哥,求求您带我一块走,太子哥哥。”
不论穆贤怎么呼唤,对方都没停下的意思,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连马蹄声都听不见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穆贤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她不敢相信太子哥哥就这么把自己给撇下了。
不,不可能的。
“太子哥哥……”
倏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穆贤欣喜不已的抬起头,却看见了安阳那张在月光的照耀下惨白的脸。
穆贤见状心里咯噔一沉,支支吾吾的喊了声:“母亲。”
安阳弯腰扶着穆贤起身,颤抖的声音尽可能的压制着,她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太后为何放了你,贤姐儿,有些事不该瞒着母亲的。”
她心虚的后退,两只胳膊却被安阳紧紧的握着,她硬着头皮摇头:“许是太后见我可怜,所以才放了我。”
“江虞月可不是心地善良之人,贤姐儿,你从来不说谎的,告诉母亲,是不是太子哄骗你的?”
此事的安阳心都在颤抖,她宁可相信是澜玺太子故意逼迫,哄骗,用了下作的法子才让穆贤不得不为之。
若是这样,安阳会逼着自己原谅贤姐儿。
穆贤哆嗦着唇迟迟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太子会抛弃自己,留她在孤山野林内和安阳对峙。
身边还有鸟儿飞扑翅膀的声音,来之前她的心情有多高涨,现在就有多绝望。
她哭着一头扎入了安阳怀中:“母亲,女儿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是太子……太子他骗了我。”
安阳看着怀中人,以及她手心紧握着的那枚令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才十岁,倒是我小看你了,竟将我也骗了过去,是你糊涂啊,不信我偏偏相信了男人的嘴,若不是为了救你,我又何必带太子来见大师。”
安阳失望之极,真相没有戳破之前她还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救贤姐儿,若不是为了贤姐儿,她又何必现身?
“好一招以退为进,你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算计。”安阳眼角流出伤心的眼泪,亏她还心存愧疚。
“母亲,是我错了。”穆贤下跪积极认错,她朝着安阳磕头:“现在还来得及,大师就在山上,咱们再去找找大师吧。”
说着穆贤就要去拉安阳往山里走。
安阳抬起头,忽然看见了山顶高处闪现的火光,她苦笑:“晚了。”
若再知道几个时辰,她定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母亲,怎么办?”穆贤慌了,她还不死,她还想找澜玺太子问个清楚,为何要欺骗自己。
对于穆贤的背叛,安阳并没有痛下狠手,而是拿过她的令牌,钻入马车内将马车内的包袱扔给她:“从今往后,你我之间不再是母女,你好自为之!”
说完也不管穆贤的哀求,她奋力扬起鞭子,马车飞速的驶离。
穆贤在身后大喊也未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