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妃跪在地上,手心沁出些许细腻汗。
忽然一双手扶住她的肩,将她缓缓扶起来。
“尹妃,你是个聪明人,本宫果然没看错你。”
江虞月微微笑,许是闻到了不好的腥味,又用帕子掩住口鼻,眺望了眼里面。
尹妃见状立即说:“林贵嫔被灌下凶猛的绝子汤,硬生生落下个男胎,伤了元气,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江虞月故作诧异,想起萧景宴那个孽障,给她们母子增添了多少麻烦,如今却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真是痛快。
她一只手提着裙子走进了玉灵宫内殿,尹妃急忙上前阻挠:“娘娘,这里面污秽。”
“无妨。”江虞月不放心,她必须亲眼看见张吟茹的惨状才可以。
拦不住人,她直奔里殿,腥味越来越浓,令人作呕。
江虞月朝着沫心看了眼,沫心立即会意,伸手就打开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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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一股子冷风吹了过来,将腥味冲散了。
一旁的两个嬷嬷见状想说什么,可碍于沫心凌厉的眼神,立即吓得咽了回去。
刚刚经过小产的人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冷风唉......
“都出去吧。”沫心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很快两个嬷嬷就走了。
江虞月站在榻前,看着榻上脸色惨白如纸的张吟茹,鬓间头发湿哒哒的紧贴在脸上,唇色发白,呼吸微弱。
“林妹妹?”她轻轻喊。
床上的人还没什么反应,江虞月索性又喊了一句:“张吟茹?”
这时床上的人才有了动静,张吟茹硬撑着眼皮,动了动脑袋看向了江虞月,刹那间瞳孔微缩,流露出滔天的恨意。
“江虞月!”
她从牙缝里挤出的愤怒,颤抖的手指着:“你不得好死!”
江虞月扬眉,失笑道:“这话就奇怪了,你的孩子又不是本宫命人下药去掉的,恨本宫做什么?”
张吟茹微愣,她伸出的手倏然落下,搭在了小腹上,眼角划过泪珠儿。
是啊,她的孩子是德元帝派人弄死的。
张吟茹至今不解,为何德元帝会这么心狠呢?
那可是亲生骨肉啊!
江虞月看着张吟茹一脸绝望,心中快感十足,想到曾经那个高傲明媚的贵妃娘娘,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真是报应!
“你来做什么,看笑话......我这副惨样,你也该高兴了。”张吟茹吸了吸鼻子,看着眼前这个矜贵优雅,一袭凤袍的江虞月,心里尤为不是滋味。
明明三年前大家都是世族贵女,想娶她的人快要将张家门槛都给踏破了。
人人羡慕她嫁给了大皇子做侧妃。
整个家族都盼着她能够有出息。
可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一颗弃子?
大皇子不待见她,如今就连心心相印的德元帝也对她如此狠心。
张吟茹瞬间就觉得没了希望,眼泪都快流干了。
“看你笑话做什么?”江虞月一只手搭在小腹上,悲凉一笑:“本宫受到的痛苦远远比你多,你只是失去了个永远做母亲的权利,而本宫却像怀不能怀,咱们都是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江虞月这话让张吟茹骤然一愣,她看向了江虞月的腹部,惊讶:“难道你也......哈哈,真是心狠呢,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国之君?”
忽然张吟茹猛然惊住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再也不能有孕了?”
江虞月长长地叹了口气。
“啊!”张吟茹痛苦的呐喊,德元帝竟将她后半辈子所有的希望都断绝了。
江虞月淡淡地瞥了眼尹妃,尹妃头皮发麻,但还是上前:“林贵嫔莫要记恨我,我也是奉命办事,自从你没了子嗣,我心中愧疚难安,整个张家都被皇上灭族,那么多鲜血.....”
张吟茹闻言紧紧的攥着被子,指尖用力,眼神中流露出强大的恨意。
“只可惜了这个孩子。”江虞月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流露出一种恐慌感:“明明是皇上长子,可惜到死都没个正经身份,还要背负着孽障的罪名。”
“这是什么意思??”张吟茹不解地问。
江虞月长叹了口气,一副想说又不忍心伤害她的模样,最后只说:“你先什么都别想,只有休养好了,才有以后。”
这时沫心上前:“娘娘,到了您该吃药的时间了,得先回去了。”
江虞月歉意的看了眼张吟茹,又对着沫心吩咐:“从凤仪宫拨一些份例,谁也不能苛刻林贵嫔,若有人敢对林贵嫔不敬,本宫绝不轻饶!”
张吟茹看着江虞月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嘲笑的意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些年她把江虞月放在心上处处比较,可江虞月却不屑一顾。
反而是放在心尖上的男人却处处算计,简直可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