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看她的瞳孔神色十分认真,不像是作假,他眉心微微蹙。
楚昀宁也知道突然说这番话很冒昧突然,尴尬地笑着要解释,却听萧景珩问:“挖谁的?”
挖得少他可以想法子掩盖,若是挖得多,就有些棘手了,皇陵有很多人守着,南端历代的皇帝,太后,和太妃都埋在陵园,享受香火,每年都会祭祀几回,到时候被人发现了陵墓被人动过手脚,还要想法子解释。
楚昀宁被萧景珩的话给噎着了,她又问了一边,生怕他没听清:“我刚才说的是我要挖你家祖坟。”
“我知道。”
“你不反对?”楚昀宁惊讶地望着对方,这会不会太宠着她了?
萧景珩慢慢直了腰,继续给楚昀宁擦拭湿发,温柔地笑说:“阿宁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不会无缘无故做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所以,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起初只是惊讶罢了。
楚昀宁原本还准备了许多说辞想要劝服萧景珩,现在一句话也没用上,反而让她有些不自在。
“皇家陵墓有一天一夜的路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萧景珩问得漫不经心,指尖挑起一缕秀发轻轻凑在鼻尖嗅了嗅,又摸了摸确定干爽了,才换另外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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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自家祖坟还这么着急的吗?
“自然是越快越好。”有些真相她急于求证,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先帝不仁不义,也别怪她阴狠。
萧景珩犹豫了一下,替她擦干头发之后,来到了桌子旁,拿起了笔,开始绘画一幅图案,楚昀宁跟了过去看着他画的图,有点类似现代的建筑图。
不一会萧景珩就画好了,将笔放下,转而对着楚昀宁说:“这是总地宫图,埋葬着二十多个先帝,每一个皇帝的地宫都是精心设计的,为防止有人盗墓,所以机关重重,还有些地宫一旦关上就再也打不开了。”
楚昀宁咋舌,她有幸去看过一次古代帝王陵墓,叹为观止,她也从未想过穿越一次,不该干的事儿全都干了。
而且还有人怂恿。
“旁人的我不看,我只看先帝的。”楚昀宁不想盗墓,就像看看先帝的棺椁。
萧景珩蹙眉,当年设计陵墓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先帝自己找人设计的,这些人大都消失不见了,所以,他也不确定这里的机关。
但先帝的陵墓确是他下令亲自关上的,至于还能不能完好地打开,就不一定了。
“实不相瞒,我总觉先帝的死有些蹊跷,想去陵墓一探究竟。”
楚昀宁没法和萧景珩解释北北梦境,太玄学了,也解释不清楚,所以就一直没提。
“我这就让人去一趟陵墓打探。”省得阿宁白跑一趟。
“好。”
萧景珩看着楚昀宁眉眼是遮掩不住的疲倦,他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按摩一圈:“阿宁,这些日子辛苦了,我打算处理完那帮官员,就挑个日子迎你入主中宫。”
楚昀宁沉默,这件事本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并不想将一辈子的自由全都放在了高高宫墙上,何况,还有六宫妃嫔。
知道她心思重,萧景珩也没催促回答,找了个其他话题聊了会儿。
“若是有一天你会放弃后宫佳丽三千吗?”楚昀宁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萧景珩不躲不闪地回望,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阿宁,给我几天时间,我定会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后宫,日后也绝不会纳妾选秀。”
这些年他早就厌烦了女人之间叽叽喳喳,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算计来算计去,多少人表面单纯无害,私底下手段阴狠毒辣,草菅人命。
这样的真面目,他从懂事开始就看了很多。
萧景珩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找个恩爱的妻子,远离这些是非争吵,找一处僻静的桃源外安安静静的活着。
楚昀宁也很难不被这份真诚给打动,她笑意浓浓,很喜欢这种双向奔赴的努力。
她在宫外披荆斩棘,他在宫内运筹帷幄,极好!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嗯,你也是。”
楚昀宁站在窗户下目送萧景珩离开,她嘴角扬起了淡淡笑意,也的确累了一天,只想躺在榻上缓解缓解。
夜色沁凉,萧景珩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跃入方府,正要歇息的方老大人乍然看见了萧景珩差点晕死过去。
“皇……皇上?”
方老大人立即穿好了衣裳跪在地上请安:“老臣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萧景珩坐在了高位上,嘴角翘起冷意:“方爱卿,这些年
你隐瞒朕好苦啊。”
“老臣……”方老大人经过白天的折腾,这会儿早就精疲力尽了,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立即求饶:“是老臣的错,还请皇上降罪,日后老臣必定会尽心尽力辅佐,绝无二心。”
萧景珩就这么平静的盯着方老大人看,看的对方心里发慌,哆哆嗦嗦,浑身冷汗直冒,差点就没绷住,直到上首的君王开口:“此事涉及谋逆,本该株连三族,朕念其三朝元老,可以网开一面。”
人精似的方老大人立即说:“恳请皇上给老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萧景珩玩味似的笑:“中宫后位空悬多日,方爱卿以为谁最合适?”
提到这,方老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拱手说:“自然是楚将军嫡女,楚家大小姐文才兼备,知书达理,最合适不过了。”
听见满意的答案,萧景珩才慢慢起身弯腰扶起了方老大人,对方受宠若惊的后退两步,嘴里念叨着老臣不敢,再抬头时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了方老大人站在原地,他浑身冷汗湿透,两股战战,苦着脸叹:“这一天就没个消停。”
同时在心里将先帝骂了数遍,朝中那么多大臣,给他托孤做什么!
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