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自家夫人那双发懵的大眼睛,墨砚辞先问:“不认识我了?”
“老……墨砚辞??你怎么在这儿?”阮如意神情有些慌乱,差点叫走嘴了。
墨砚辞:“受邀来吃个饭。”
姐妹俩同款错愕脸。
顾兮兮更惊,原来大哥说的客人是她姐妹的老公?
撞她胳膊一下,小声嘀咕道:“该不会是特意来上门给你道歉的吧!”
阮如意不信,道歉她也不稀罕。
墨砚辞扫了眼她那个大号行李箱,想要帮她提上来。
阮如意面色愤然,“起开,我自己来。”
捏紧拳头自己扛上来跟着顾兮兮进屋了。
都没多看大骗子一眼。
顾兮兮进屋脱了外套就开始嚷嚷,“大哥,你有点没礼貌了啊,怎么能让客人去开门呢?”
顾千沉下厨加了两个拿手菜,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随口解释:“王姨帮我端菜呢,如意你来了,快去洗手过来坐。”
餐厅里,夫妻俩坐对面。
顾千沉也不便多介绍,只说了句:“我们最近有些业务上的往来,正好今天有空请墨先生来家里吃个便饭。”
“哦……”顾兮兮拖着长音看向大哥。
“哥,不知道的我以为你当月老牵……”桌子底下被姐妹踢了一脚,顾兮兮改口说:“吃饭吃饭,我们都饿死了!”
墨顾两家本来就有合作项目,很自然地聊起潜州地产和新兴项目,倒也没显得某人登门太刻意。
桌上四个人,各自心怀鬼胎。
顾兮兮听姐妹的,不让说就坚决对大哥保守秘密。
顾千沉装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负责想个合适的由头给好友制造机会。
墨砚辞无心吃饭,凝着对面的女孩儿眸底要化成一汪水,笑容很有几分兴味。
即便中间有些误会,想让夫人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恶劣目的已经达成了。
只有阮如意是真饿了。
下午拳击用力过猛,此刻急需要吃肉补充体力。
叼着块排骨固执地不去看他,却始终能感受到一道视线盯在自己身上没挪开过。
影响食欲,烦人!
阮如意很想提醒他这是在别人家,能不能收敛克制点,刚对上那张脸,男人轻启唇,口型在说:多吃点。
“……”要你管!
墨砚辞理所当然被夫人白了一眼,不止不恼,眼角眉梢都染上宠溺的笑意。
怎么醋意翻飞生起气的夫人能这么可爱?
阮如意看在眼里,骂在心里。
厚脸皮的男人,瞪他还好意思笑,绝对心里有鬼!
桌上两个眉来眼去的顾千沉也不瞎,再看那个傻妹妹咬着筷子也在看戏。
顾千沉抱着闲聊的心态突然问:“墨先生成家了吗?”
“当啷”一声,阮如意的白瓷汤匙掉腿上了,汤汁溅了一身。
墨砚辞刚伸手,已经有人手快地抽出两张纸巾给她了。
顾兮兮:“先擦擦,晚上跟我的一起洗了。”
阮如意懊恼自己的不淡定,抱以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王姨,给阮小姐换个新汤匙。”顾千沉吩咐保姆。
阮如意接过来道了声谢,以为那个话题很自然地被小插曲给打断了。
偏偏姐妹不学好。
顾兮兮打趣道:“亲爱的,你紧张个啥,我大哥问墨先生又没问你,是吧!”
阮如意朝她瞪眼警告她的同时,墨砚辞也睨了眼顾千沉。
一样的没安好心。
顾家兄妹的想法出奇统一。
一个好兄弟,一个好姐妹,如果不拿来调侃一下,一顿饭吃得多没意思。
墨砚辞看透其中的心机,还是回:“我结婚了。”
“哦?墨先生的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来登门做客。”
顾兮兮看她大哥有点陌生,今天的顾千沉还挺爱吃瓜。
就是直截了当问人家老婆的事不太好吧?
墨砚辞回:“我家夫人人美心善性子软,我很享受在一起的日子。”
每说一个字阮如意的头都更低一分,不光羞,更可恨!
就说男人不学好,出去一宿学成归来,嘴都甜了。
顾兮兮:“啧啧啧啧啧……”
阮如意脸都红了,夹起一块芦笋就要喂她嘴里,“牙痒痒我帮你治。”
“我怎么听这形容跟我亲爱的这么像呢?”顾兮兮笑得不怀好意。
“闭嘴,不可能是我,你忘了我刚破纪录了?”
性子软?
开什么玩笑,他是不是没挨过社会人的毒打。
阮如意掩去心里的乱跳,还没忘那个该死的陌生女人,皮笑肉不笑跟姐妹吐槽。
“有些结了婚的男人都是说得比唱得好听,在外面把妻子夸得天花乱坠,背地里当大骗子,这种人最危险了,得离得远远的。”
说完又看向对面的男人,“当然不是针对墨先生呀,不过我得提醒你,不守男德遭报应,小心有天得罪了你家夫人,一拳击飞你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昨天刚上的课,墙上的男人最老实,她还记着呢。
顾千沉:……他听错了么,这是好友嘴里形容的那个夫人?
墨砚辞认真回道:“多谢提醒,我记下了!”
阮如意眯着眼,小火苗蹭蹭地往上涌,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心里恶狠狠地骂他,油嘴滑舌的大骗子老男人!
吃过饭,顾兮兮被大哥叫上二楼书房,美其名曰外教新出了一套题,做完才能玩。
眼含热泪跟姐妹招手,这一别起码得闭关一个小时。
更可怕的是这次顾千沉亲自监考。
书房里顾兮兮问:“哥,楼下你还有客人呢,不去招待一下不好吧?”
顾千沉摘了眼镜,捏了捏眉心,“操心好你自己学习的事,”
“那还有我姐妹呢,人家来咱家住我得把人陪好,明天放学我再回来做吧。”
顾千沉:“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现在做,不合格新年你也别想去看什么冰岛极光。”
一句威胁,直接放大招了。
顾兮兮闭口不言,认命地开始刷题。
好姐妹被抓壮丁学习去了,阮如意也不好打扰。
回卧室换掉脏了的衣服,再下楼客厅里空无一人,绕着连廊找了一圈。
墨砚辞好像已经走了。
本来不想看见他,他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阮如意又气闷得直跺脚。
她怕是太容易因为他火大了!
萧瑟的风吹进连廊让人心寒,地上拖长的影子轻微地发颤。
倏忽有人从背后敞开大衣把她包住,一股熟悉的雪松香席卷而来。
阮如意全身涌起一股暖流。
墨砚辞紧贴着站在她身后,头顶的声音低哑却不坚硬,又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问:“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