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是传说中的存在,凤凰也是。自古龙凤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很多人都以为龙凤是一对,应该是在一起的。但这是一种很深的误解,人们之所以把他们相提并论,是因为等阶一样,实力在一个等级上,所以龙凤同时出现。
凤凰,是两个个体,凤与凰,凤为雄,凰为雌。它们才是一对,和龙是一个等阶上的生物,实力相当。
医生和尸神后退,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他们无法参与。尸神是华夏大地的人,自然知道龙凤,而医生之前对中国文化就有过了解,又呆了漫长的岁月,自然清楚。
“来吧。我很期待,龙凤谁更胜一筹。”我瞥了一眼茫茫沼泽和红树林,里面的很多人和生物都在兴奋。
火凰忽然停了下来,落在崖上,离我不远处,打量着我。大泽中的那些海豹人和红树林里的动物们不再兴奋,开始自顾自地寻找食物。七叔祖不认识我们,看了我几眼后转身在大泽里继续寻找食物。
在这里,海豹人被圈养着,像人类圈养的鸡狗猪羊,准确地说不如狗猪羊。而这些海豹人曾经是正常的人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死去的七叔祖出会现在这里?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火烧崖内部竟然是这么一幅光景,超出了我的想象。原以为是穷山恶水,处处是凶兽与禁地。
红树林会飞的老鼠满天乱飞,时不时地趁着那些鸟不注意,偷它们的蛋,然后被发现,被围攻。
火凰双脚轻轻踩在草尖上,眸子中火焰燃烧,升腾,倒映着我,尸神和医生,以及身后的一片天与地。
“秦昊?”火凰浑身火焰,看不清是什么模样,她开口声音清脆悦耳。
“是我。”我感受不到敌意,更没有初时的杀气,一身的青色鳞片敛入体内,看着火凰淡淡地回了一句。
“终于等到你了。”火凰一身的火焰褪去,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你。我认识你。”医生上前,看着她,一脸的惊异。
“我也认识你,我们曾经见过。”女子冲着医生笑着点点头,“茫茫人海,我们曾经见过。”
“要不要坐下来谈一谈?”女子目光从医生和尸神身上移开,落到我身上。
我点点头,并不拒绝。龙凤自古不是敌,而今也不是。
她招了招手,红树林飞出四只鸟,驮着一张石桌,上面摆着在崖上都能闻到香味的酒和一些简单的菜肴。
后面有四只老鼠驮着石凳长空而来。它们落在崖上,将背负的石桌和石凳放在草地上,而后转身飞回红树林。
“请上座。”火凰做出请的手势,我第一个坐了上去,医生放下枪也坐下来,尸神落在我的肩头,没有要坐的意思。
“我们算是老邻居了,不打算一坐?”火凰看着我肩上的尸神,微笑着说。
尸神扑腾了下翅膀,从我的肩头离开,化作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坐在了我的右边,火凰满意地笑了笑,在我对面坐下。
“这一天。我等了很久。”火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从你踏进火烧崖那一刻起,我就在等这一天。”
“也就是说你在火烧崖很长时间了?”我问。
“是的,很长时间了,久到我都已经忘记了时间。”火凰轻笑,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沧桑和疲倦。
她说她是火烧崖的一个域主。火烧崖并不像外界人们所了解和所相传的那样,大小也不是人们所见的大小。内部是一个复杂而又庞大的区域,她下辖的就有近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大泽和红树林,属于一个中等的域主。
相传,火烧崖的一部分区域属于锁妖塔某一塔层,里面都是一些大妖,曾经有人见过小宗爷和牧子他们。
那个从天而降的人,也是这里的一方域主,属于上等势力。她认为那个人来自外太空,不属于地球。火烧崖还有很多势力,来自不同的地方,大多神秘无比,她在这里漫长岁月从没见过任何一位的真容和来历。
“那些海豹人是怎么回事?”医生扫了一眼在抓虫子吃的七叔祖,问火凰。
“这些是被火烧崖内某个超级存在圈养的牲畜,用来和那个从而而降的人做交易。”火凰解释说。“我身上被它种了诅咒,只能让出大泽让海豹人在这里生存。”
尸神也了解一些关于海豹人的事,他说当外界的人进入火烧崖以后,就会被抓去活生生做成海豹人,种下诅咒,圈养在大泽中,等到体内积累了足够的大泽金属就会被塞进铜罐子里,成为那个存在的食物和玩具。
偶尔有进来后而又跑出去的,但是内部的人都知道出去的人只是拥有着和留在火烧崖内部的人一样的容貌和记忆,不再是自己,是披着人皮的火烧崖怪物。
我们所认识的七叔祖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个,不过他情况有些复杂。因为是青龙化身者,他不受控制,活成了自己。所以外界死去的七叔祖是七叔祖,变成海豹人的七叔祖也是七叔祖。两个一模一样的生命个体,承载着不同的命运。
七叔祖身边的一男一女是小丫的父母,尸神说我他们已经没救了,离开火烧崖就会老死,还不如在这里多活几年。没必要为了几个将死之人得罪火烧崖的两个超级存在。
我点头,并不执着,因为小丫已经去世,他的父母出去也不能与她相聚。
“而我,也逃脱不了。将来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无情地砍去四肢,像他们一样被圈养,最后成为别人的饕餮盛宴。”火凰面容苍白。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疲惫了,看来这些年她一直在与身上诅咒做抗争,摆脱成为别人口中食物的命运。
“只有你能救我。”火凰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
“怎么救?”我和医生对视一眼,看到医生的目光,知道这个人我不能不救。
“青铜养尸棺。有它,我就能离开这里。”
“那就抱歉了。我不能救你。”轻抿了一口酒,闭眼回想三百多年的事。我的一身皮借给了彝族大帝,而白崖又从一个女孩身上借来一身皮给我,将她放在了青铜养尸棺中。
我还记得青铜养尸棺中那女孩空灵而又凌厉的嗓音,和那一身皮的柔顺,光滑。
在火烧崖一战中,我尸骨无存,粉碎了曾经的诺言。
“这,抱歉。”我睁开眼,面对火凰急切的目光,再一次回绝了他。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知道她是谁么?”
我摇了摇头。因为我不知道她是谁。
“她就是青铜养尸棺中的女孩,那个借了你一身的女孩。”医生解释说,“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一身火焰缠身。”
我没有说话,目光望向火凰,她点了点头,身上的火焰褪去,露出一张没有皮的脸,全是凹凸不平的血痕,只有一双火红的眸子明亮如太阳。
“这是怎么回事?”
火凰身上再次燃起了火焰,她说三百多年前。在我死去的瞬间,她尸体在青铜养尸棺中燃起了火焰,而后,养尸棺不知所踪,把她留在了锁妖塔,之后她知道我的死绪以后去了一趟我的坟边,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转眼就到了越南,在那里遇到了医生。
茫茫人海中,别人看不见她,只有医生能够看到她的存在。
她和医生解释了所发生的一切之后,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四周时空扭曲,出现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也被人控制,成了那个人手下一名域主。
“青铜养尸棺去了哪里?”我很好奇,它为什么突然失踪了?难道和我的死亡有关么?
“不知道。它就那么突然失踪了。”火凰无奈的说,脸上带着恐惧,“我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上一辈子,我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自杀了。后来机缘巧合,借了一身皮,让我有活了过来,准备开始新的人生,可是谁知道竟然落到这么一个地步。”
“行吧,竟然不知道养尸棺的下落,那么。我们就把那个存在叫出来,解开你身上的诅咒。”我笑了笑,放下酒杯,走到崖边,望着一望无尽的大泽和其间的海豹人,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纵身一跃,跳进了茫茫大泽中。
在双脚接触到沼泽大地的瞬间,一种给肤色一样的粘液顺着脚往上爬,覆盖在我的衣服上,往里钻,想覆盖我的身体。
也在我落地的瞬间,海豹人纷纷退开,远远地看着我。
我身上的鳞片自动破体而出,顶住了粘液的侵蚀。
沼泽,如漆似胶,牢牢的粘着脚,很难买不来步子。和穿梭自如的海豹人有很大的差别,应该是大泽对外来人的一种限制,在某种程度上保护海豹人。
我费劲地抬起了脚,我看到有一双干枯的手牢牢的抓着我的脚。
我用力扯了扯,向前迈了一步,一个尸体从大泽的泥土中扯了出来,身上缠绕着藤蔓,早已经干枯,眼眶深陷。
它松开了手,我转身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脑海里思绪万千……
忽然,它僵硬地动了,在我面前站了起来,咂了咂嘴,无声地说了一路什么,然后一具具尸体从大泽中陆续爬出,把我围在了中间。
它们睁开了眼。眸子刻着复杂的符文——我见过这些符文,在长生行墓内。
曾经,我们一行人在长生行墓那座祭台上看到的那些符文,而今又一次见到了。
“露露,峰子,马哥,燕燕,我会还你们一个真相。”我想起了他们,心如刀绞。“不管你们什么来历,和长生行墓扯上关系就不对,都去死吧。”
火烧崖大泽,与长生行墓有关。
“咔咔……”
“咔咔……”
……
那些干枯的,缠着藤蔓的尸体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崖壁上出现了一个骷髅,一根长矛钉在额头上,挂在悬崖上,一副骨架,温润如玉,每一根骨头上都刻着长生行墓内的文字。
它右手手指头动了动,紧接着缓缓地抬起,伸向插在额头处的长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