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是个晓得事的,她也未必是没有好恶,也未必就喜欢方川,但是她就算对方川再不满,她也不会说出来,反正以礼相待,谁晓得这吕家还会不会翻身。
反正她的地位也没人动摇的了,该她的少不了,只要和蔼可亲就行了。
不像二夫人,老想在李家老爷子面前争点什么,但是被大夫人压的死死的,而方川收拾了她儿子,自然对方川没好脸色。
不过方川倒是觉得,这吕岭也是个晓事的,不然他怎么不去收拾李老大。
这老二收拾了也就收拾,说不定李老大还笑呢。
但是李家老大那就不行了,那是李家的脸面,谁敢惹,李家保准得把面子找回来。
吕岭之前收拾李二连侍卫都拦不住,若是惹了李老大,成那些侍卫就要把人揍个鼻青脸肿了。
方川不由感叹,这吕岭也是看人下菜啊。
大夫人端的和蔼可亲,对方川嘘寒问暖,拉着方川的手就拉开了家常,从吕岭的母亲吕氏幼时的琐事,聊到忠孝仁义,方川听的一头雾水,不过也只能不断的附和。
“对对对。”
“是是是。”
“说的对极了。”
一直到最后,那老太太才拿出一封信道;“你父亲来信了,事情一切顺利,你不要担心,就在我们李府放心的住着,安心等你父母回来即可。”
等方川一脸懵逼的从房里出来的时候,老太太还拍着胸脯保证;“谁欺负你记得跟老身说一声,老身虽然年迈,但是面子终归就有些的,自然会替你做主。”
聊这么多,其实就一个消息,吕岭的父亲捎信儿回来了,看样子事情顺利,这顺利的话,这吕家不就翻身了吗,这一翻身,这李家算个屁啊。
好在这老太太倒是从来没有对方川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现在看着那二夫人,感觉就跟看着二傻子差不多。
瞧不清行事,一看别人落魄就开始睬,做人也忒次了点,你睬的时候也不想想,万一别人翻身了呢。
这大夫人就不同了,管他会不会翻身,反正都平和对待,这都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内涵,世事难料,与人为善总是没错的,这才是世家的底蕴。
那些暴发户哪里晓得这个。
出得门来,方川觉得,这老太太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若是读过几年书的话,成就要从盘古开天跟自己聊起,一直聊到三皇五帝,再聊古论今,估摸着一个晚上都不够聊的。
吕父随书而来的还有一封给吕岭的信件,方川拆开一看,只见上书;
“一切顺利,大事可欺,勿念。”
方川翻来覆去的瞧,没有暗藏机宜,确实就是这么简单。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是知道的信息太少,现在开分析不出来,但是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这吕父去朝都走动,竟然把吕母也带了去,就留下儿子一人,家里的宅子都抵押出去了,这完全不合理啊。
不过这跟方川也没啥关系,哪管他那么多,现在还是赚钱紧要。
等到晚上吃过饭,李鸣宇又摸了来。
据说这小子运气还真不错,还真给他寻到了人,相谈甚欢,相约翌日再聚,把酒一餐以作恩谢。
方川没兴趣,倒是李鸣宇很兴奋,扒拉了方川半宿才回屋睡觉。
翌日清起,天色尚蒙。
方川便被李鸣宇给吵醒了。
这小子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方川揉着眼睛想揍人。
“表哥,表哥,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床。”
方川抬头朝窗外看了下,天色朦胧,阳光昏暗,黎明将起。
太阳,在哪呢?
瞧不见啊!
不过李鸣宇这小子烦人的很,方川也是服气,这小子就是小孩脾性,方川还真奈何不得他,像那李二,敢对自己放肆分分钟揍扁他。
“我师父说了,这清早是一天之中最好的时候,万物复苏,人的身体也随天地之道而动,在清晨随万物韵律而动,可以洗涤身心,通达心灵,修行必事半功倍。”
李鸣宇一脸的兴奋。
方川则是一脸幽怨。
这小子昨夜在这跟自己叨叨了半宿,这早上也不让人睡个好觉,你师父难道没跟你说,打扰被人休息是不礼貌的吗?
李鸣宇比方元这个小跟班还合格,早早的便把衣服给方川拿了过来。
此举惹得方元一脸的幽怨,感觉自己这个跟班便被人给顶替了。
不过服侍方川穿衣这种事,李鸣宇就不管了,迎着窗户长呼长吸。
“这人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这心肝脾肺肾也亦然,这清早,万物苏动,人的器官亦然,此时随天地之韵律而动,可以排毒,养身,醒神,明目,好处极多。”
李鸣宇喋喋不休。
方川无奈何。
好吧,论起养生,道家乃天下第一,无出其右,不服不行。
在这人普遍活不过五十的年代,道家高人个个都是高寿不说,还是鹤发童颜居多,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却依然精神抖擞,这显然是有些门道的。
“表哥,咱今干嘛去?”
待得方川穿戴整齐,李鸣宇已经耍了一套拳法了。
方川混迹江湖已久,所学甚杂,自是瞧的清楚,这是一套养生的拳法,在早上此法可以调动全身的筋肉内脏与天地韵律相合,对于养生有莫大的好处。
不过对于打架嘛,那就没啥用处了。
“走,先把你二哥给揍一顿先。”
方川洗漱完毕,顿时一脸精神,趾高气扬道。
“啊?!......”
李鸣宇顿时怂了。
方川混不在意道;“又不用你动手。”
李鸣宇有些踟蹰道;“这样....不好。”
“你藏一边看热闹就行了。”
这下李鸣宇顿时有些跃跃欲试了。
“藏严实了,别让人给看见了,若是瞧见了,那才是真的不好。”方川交代道。
李鸣宇顿时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哦。”
不过众人才出得门,却竟然有人找上门来寻李鸣宇。
却是有人愿请李鸣宇前去做场法事。
这之前方川逢人便吹嘘的效果出来了。
别人未必便是觉得这李鸣宇有真本事。
但是这乃是李家的四公子。
这就算做法事没用,那才能花几个钱,借此机会能巴结李家,怎么算都是划算的买卖。
李鸣宇初时还觉忐忑,不过方川面授机宜。
这台子一摆,七星步一踏,嘴上在随便念点经,这不就是科仪了吗。
当然了,经得念快点,以让人听不懂听不清为佳。
所谓斋醮科仪,不外如是。
此言顿时让李鸣宇信心大增。
双方约定时日,乃去。
这事让李鸣宇很是兴奋,便高兴的去准备斋醮事宜,这打人吗,顿时便被其扔到九霄云外。
方川也不强求,便带了方元前往。
只是一问之下顿觉不爽,那李二竟然还在睡觉。
大爷的,本少爷都被人折腾起来了,你却还在睡觉,这岂不让人不爽,看来这孙子就是个欠揍的料。
李云之显然也没想到今日会这般的倒霉,睡觉睡的好好的,就被人一把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惹得那通房小丫头一声尖叫,把杯子一拉,便裹了个严严实实。
至于跟班,倒是想拦来着,可惜一巴掌下去,顿时就伸不上手了,委屈巴巴的站在一边。
“啪啪啪啪”
李云之有点懵,最近好像没得罪人啊。
就算得罪的有,但是都是打听过底细的,肯定没这般的能耐敢跑到李府行凶的。
几巴掌下去,顿时有些清醒,一瞧,顿时头皮都炸了。
却原来是这孙子。
这人他惹不起,上次挨了揍李老爷子都不管,但是自己啥时候又惹他了,现在自己瞧见他都是绕着走的。
李云之顿时一脸的委屈,我特么没惹你啊。
旁边的小厮眼见少爷挨揍,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顿时有些坐蜡。
拦也无非是多个挨揍的,不拦的话,事情过后,你敢看着本少爷挨揍,那还能有好嘛?
当下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少爷,你且顶住,我去请二夫人前来主持公道。”
这事掺和是死,不掺和也是死,自然是眼不见为好,小厮当下寻了个借口便拔腿而出。
李云之闻言顿时大感欣慰,这小厮倒是个有眼色的,这事找谁都不好使,老爷子都不管,李老大就更别说了,虽然是兄弟,但是却也是对手,搞不好他还更高兴一点,找自己的亲娘那自然是最保险的。
眼见那小厮去叫人,方川却是毫不为动,把李云之揍了个鼻青脸肿之后指着他鼻子道;“所谓父债子偿,这母债,也该当如此,所谓因果循环,这事出必有因,你也莫要觉得挨的冤枉,实是该当如此也。”
活动了手脚,方川顿觉浑身轻爽,带着方元扬长而去。
待得方川走人,那通房丫头才伸出脑袋,眼见李云之一脸的迷茫,便劝解道;“少爷,听方才所言,莫非是主母惹了他才惹来这般祸事?他不敢得罪主母,却来找少爷的麻烦。”
李云之深以为然。
那丫头气恼道;“此人实在无耻,欺软怕硬,非大丈夫也。”
只是这话却叫李云之羞怒不已,在个女人面前被揍了,本身这面子就丢了个干净,又说什么欺软怕硬,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是软柿子嘛。
当下羞怒不已,啪的甩了那丫头一巴掌。
此举顿时让那丫头惊讶不已,万万没想到啊。
“滚。”
看着那丫头的目光,李云之恼羞成怒,怒斥而道。
那丫头顿时委屈,昨日还说什么只喜欢自己,一夕欢愉,还说什么必定禀报二夫人把自己扶为妾室,这才清早,便冷言呵斥,此为实在冷人齿冷。
自己挨了揍,不敢报复回来,却拿着一个女人撒气,实在为人所不齿。
话虽如此,但是却依然强颜欢笑勉励了几句寻衣而出。
只是出得门来,却难免埋怨自己实在命苦。
“二夫人。”
此时那小厮也寻了二夫人前来。
二夫人听说自己儿子挨了揍,急急忙忙便赶来了。
看见刚出门的丫头给自己行礼,自然也清楚也是晚上给自己儿子暖床的,瞧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她自然也晓得,成是自己的儿子拿她来出气了。
那吕岭虽然嚣张,但是却也自傲的很,对于这些下人,实在不屑下手,吕岭要打,也是打刘奎司徒笑那种世家公子哥,地位平等打着才有意思。
拿弱者出气,本身便是弱者所为。
虽然如此,但是二夫人却是视若未见,只觉习以为常,这下人,不就是拿来欺负取乐的吗。
进的房屋,却是顿时一惊,只见自己的儿子鼻青脸肿,竟然比之上次下手还重,顿时便心疼的只摸眼泪。
“我儿受苦了,待我去寻他为你出气,定要扒了这小杂种的皮。”
李云之闻言却是顿时浑身一激灵;“可别。”
眼见母亲不解,那李云之顿时解释道;“这小子嚣张的很,他今日来寻我,却是说的明白,乃是母亲惹其发怒却宣泄不得之结果,母亲可千万别去啊,这再惹了他,谁知他下次又会什么时候跑来。”
李云之盘算的很清楚,母亲赵他,无非是骂他两句出出气,他身为男人,自然不好跟泼妇一般骂街,肯定得吃亏,但是这有什么用,完事他就跑来揍自己一顿,这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
二夫人闻言顿时一愣,方才想起,昨日才遇见那吕岭,拿话刺了他几句,当时他便说要报复自己儿子,现在竟然还真来了,这让她有些难受,那吕岭要是敢揍自己,那保管他吃不了兜着走,但是别人显然不跟自己碰,在自己这吃了亏就在自己儿子身上找回来,这就太让人郁闷了。
似这般还真拿他没有办法了。
二夫人不由得有些惆怅。
“那...怎么办?”
这还真变成刺猬了,自己收拾他,他就收拾自己儿子,那自己不是被他捏的死死的,莫非以后还惹不得他了?
李云之却是恶狠狠道;“不能轻易放过他,不过此事却不宜硬碰,母亲当再父亲面前多多建言,待得他被赶出李府之日,便是他命丧黄源之时。”
二夫人深以为然,以后怕是还真骂不得这孙子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他打了自己儿子,家里那老头却每每以小辈之间争斗打人不宜掺和为由搪塞,而没有老头子的支持,自己却无非也就骂几句,不痛不痒的,还是得从老头子那下手,只要他被赶出李府,那还不是由着自己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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