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熙熙攘攘，人山人海，两旁街道上叫喊络绎不绝。
等李鸣宇找到方川两人的时候，方川正坐在一个卜卦算命的摊位前。
“这位公子真是好福气，天生一副贵人命格。”
算命的一脸仙风道骨，掐着手指头对着方川侃侃而谈。
“都有哪好？”方川淡淡问道。
算命的捋着胡须颔首道；“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头顶紫气，脚震九幽，骨骼精奇，在朝必是王相，在江湖必是霸相。”
李鸣宇眼神冒光，此道必然非同凡响，道家有望气术，望之便能观人气运，不过却不好学，此道人能观人头顶紫气，那必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他虽然拜在道门，但是这等法术，他还没资格接触，如今遇上这般神仙人物，自然啊心神摇曳。
那算命先生正自侃侃而谈，方川在对面淡然不语，李鸣宇便提着东西站在后面，抱着学习的态度观摩。
“谁点你当相的？”
一直态度淡然的方川突然打断对方，问了一声。
这话让其神情突然一顿，楞了，下意识的回道；“祖师爷赏饭吃，榜眼引进门。”
“举人？”
“正是。”
“点相还是断相？”方川又问。
“不点不断，半点半断。”
方川了然的点点头。
李鸣宇跟方元在后面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而方川通过问话，却是得出，此人是江湖中人，相门一脉，而且还是有点来头的。
至于点相断相，便是骗跟不骗的区别了。
所谓点，就是连唬带蒙，吓唬人，让人乖乖的奉上钱财，当然，这很讲究话术。
所谓断，这就深了点。
正统的道家高道认为，世事无常，充满变数，所谓天道五十，遁去其一也。
而有些有本事的人，通过观察一个人的气机与天道的气机，能推算出一个人祸福。
但是这究竟是不是好事呢？
谁也说不清楚。
因为据道家可靠记载，只要算出来的，都是一一应验了，任你百般算计，也是无济于事，纵然知道结果，也是无法避免。
这就让人出现了两种猜想。
其一，命途可算。
但是算出来了你也没有办法更改，消灾解难，不存在的，天道只会按照其规律运行，人在其间只会被碾压粉碎。
其二便是，天衍五十，遁去其一。
人世间充满变数，有些灾难可能你本不会经历的，但是因为你算了命，所以命格便定了，算到的结果必然要出现，不管是好是坏，都无可避免。
所以有人便认为，算命的铁口一断，便把命格定住了，使其遁去的那个一，消失了，而你的命格在算命算到的那一刻便成为定数。
是以人们把此种称之为断。
既然一算命就定了，那还不如不算，若是好还好，若是不好，不算还能有搏的一线生机的机会。
所以有命越算越薄的说法，有心气的人都不会去算，非要搏一搏那一丝机会。
因此，算命的太厉害的，不好混，便有了这不点不断，半点半断的说法。
这半点半断便是有些本事，但是又没有多高的造诣，算的不清晰，但是又能模模糊糊的算出一些来，所以大多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因为也算了一些，加上话术，自然能让人乖乖的掏钱。
那些有本事的，不敢算的太过，只得一个大概，给一个指引的方向即可，称之为又点又断。
方川眼前这算命的说的意思显然便是此列，属于有点本事，又不太高的样子。
当然，他姑且这样说，方川也姑且这样听就是了，方川估摸着，这多半是个点相的，只是在自己面前装着有点本事而已，反正熟悉算命这些事的人没人敢算，那些有本事的，他若是给你算死了，那你死定了，任你百般挣扎都无用，而那些没本事的，也就只能说点好听的奉承你两句，那有什么意思，不奉承就开始吓唬你，那更没意思了。
方川虽然这般想，但是嘴上自然不能这般说，还是拱手一脸敬佩的恭维了几句。
所谓的江湖，便是人情世故，人情往来，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便是江湖。
这些点相的知识都是方川以前做千的时候跟一个当相的聊天得知的。
当相的组织还是很庞大的，基本上每个地盘都有人，消息互通，有些人貌似第一次到一个地方，但是他来之前可能把本地的祖宗十代都翻出来了，甚至比之本地的土著都还要熟稔。
当然也有些单混的，这种人要么被吸收进组织，要么就没了。
方川认识的那个是状元，状元在当相的里面地位还是蛮高的，方川自以为自己认识人，结果把那人的名字一提，顿时有些尴尬了，因为那算命的根本就不认识，听都没听过。
这就让方川有些难受了，按说这当相的都是勾着的，不管是哪里的，基本上都有联系的，咋可能听都没听过？
最后还是那算命的给了个解释，一片有一片的规矩，可能方川认识的状元是别地方的，总之不是附近的，那算命的地位也不高，也就知道附近少数的几位大人物，而且走江湖的哪个用真名，名字不知道着实正常。
方川捉摸了一下，也是这个理儿，不过按说他是从迷雾森林被捞出来的，应该就在附近才是，不过这地方方川以前也确实没听过。
这里地属于武朝，灵武郡，以前方川并未曾听说过，以前他是属于郑国株洲，但在这里完全就没听过什么郑国，这里就一个国家，武朝，旁边的附属国倒是不少，但是也没有个叫郑国的，武朝地盘极大，分为十二个郡，每个郡的就好像一个封国，不过只有统治权，没有领兵权，律法文化统一，武朝国都繁华异常，诸子百家都有学院，所以各郡人才人人向往，虽然跟分封制很像，但是各郡留不住人才，是以并没有威胁。
双方这一切口，便知道都是老江湖了，方川初来乍到，自然得找这些老江湖盘盘道，起码得知道江湖人的聚集点吧，那里消息才是最灵通的，茶楼那什么的都弱爆了。
之前已经说了，江湖就是个人情试炼场，你帮我我帮你，你捧我我捧你，碰上那些不捧的，那就是坏了规矩，坏了规矩那就一帮子人讨伐，你要是真牛，江湖规矩因你而改写，你要是没那么牛，那你就是江湖规矩里的一朵浪花。
那算命先生看方川的衣着打扮只觉实在不想是江湖中人，没那个气质，还想盘盘道，就被方川扔出的一锭银子给砸晕了。
他倒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方川这意思很明显，不想说，或者不能说，江湖规矩，这就不能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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