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对着夕阳发誓的时候,神威正对着一碗隔夜的白米饭和几块渍物在长吁短叹。
“阿嚏——”冷不丁的打个喷嚏。
神威吸了吸鼻子,不由地骂道“哪个混蛋在背后说老子坏话?”
到底是谁说的,他自然不知道,但是都吃晚饭了,还能吃到隔夜饭,他也是活久见。
不过,也是老套路了,想必是厨房的人故意针对他,才将隔夜饭一直留着给他。
有的吃,能活着,这就是一个人质最大的渴求,就目前来看,神威也不应该再有什么抱怨。
米饭硬邦邦的,用筷子叉开,又冷又硬。
连吃一个月,让他好不容易养好的胃病再次复发,时常疼痛难忍。
悻悻地捏着筷子扒拉了几下,神威叹了一口气,“我怎么有点想吃蛋炒饭?”
剩饭的最佳吃法大概就是蛋炒饭,可这个世界的人还没有这种吃法。
外面的天很快就黑透了,将面前餐盘里的食物吃干净,神威就赶紧缩到了被子里。
这是他来到日向一族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跟自己想象的有点出入,但不多。
他住在一个荒废已久的院子里,房子是木结构的,不知道是不是被白蚁蛀过,风一吹,总觉得整个房体都在晃。
屋顶上盖着一层稻草编制的盖顶,由于年岁久远,他第一次进来院子的时候,居然看到有干枯的狗尾巴草在屋顶随风飘摇。
看一下四周,不同于其他人家的木质栅栏,这里是土墙,风吹雨打了多年以后,这土墙也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可能塌。
院子里的荒草跟房顶上的遥相呼应,放眼望去,一片凄凉。
带他来的日向家忍者露出含蓄的笑容,他环视着四周,说道“久无人居,辛苦神威少爷自己动手收拾了,最近族里又来了一个依附的家族,所以,抽不出手来帮您收拾。”
神威知道对方这是想给他下马威,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知道,他也只能顺从。
他冲对方微微一笑,没有半点不高兴,“我明白了,这点小事完全做得来,还有,以后直呼我的名字就好,毕竟我要在这里住很久呢。”
长得好看又有礼貌,神威的温顺让对方准备了很久的后续话术全部咽回了肚子里,根本没有机会用上。
族长说宇智波家的那孩子一定有着祖传的骄傲,让他用言语杀杀对方的锐气。
但现在看来,人家不仅没有骄傲,反而温顺知礼。
一时间,他有些懵逼。
“啊……”啊了半天,没了下文。
从那之后,神威就住在了这个院子里,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修炼外,就是拔草打扫院子和屋子。
他虽有点洁癖,但也只是对人。
男人不像女孩子那样讲究,脏一点干净一点都能凑合,之所以认真收拾,也不过是给日向家的人看的。
他表现得越是温顺有礼,对方就越难挑他的毛病,那么,他在日向家的日子也就会相对好过一点点。
这样的生存规则,是去榕园后学会的,虽然师傅对他不错,但也毕竟不是自己家。
如此想想,真是敏感又自卑呢。
现在瑟缩在单薄的被子里,神威时不时就搓一搓自己的双臂,靠着那点摩擦取暖。
在饮食上苛待他也就罢了,大冬天的连床被子都不舍得加,实在是太过小气。
一个月零七天,神威在入睡前数着日子,漫长的四年才只过了一个月零七天,完全看不到头。
他现在顾不了那么久远,只盼着这个冬天是暖冬,只盼着这个冬天早点过去。
在日向一族的第一年,神威过的还算平静,对方忌惮着他,便将他软禁在那个破败的院落里,一开始还有人暗中监视他,在看到他日复一日的除了简单的体术修行就是收拾院子,半点出格的事情都没做后,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去监视他。
更何况,对神威来说,这个日向族地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既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更出不去,哪怕放任他满族地跑又能怎样?
这一年,对神威来说很漫长,体术上的进步很小,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底牌,所做的也都是些最基本的,日向一族完全看不上的训练。
这个院子有人住了之后,双脚在地面上踩过来踩过去,杂草便也不再生长。
安静如鸡的蛰伏了一年,第二年的春天,日向流光已经允许他出去院子外面走走,也允许他跟别的日向家的族人说话。
走出这个院子,就像豢养的家畜从一个小笼子到了大笼子,本质没什么区别,却又有什么不太一样。
日向本家;两面环山,依山而居,坐落在山脚下。
神威被困在那个小院子里一年多,可以自由活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登高望远。
山,自然是上不去的,那树,还是可以爬一爬。
高大乔木有参天之势,神威轻轻一跃便能飞身上去。
他很开心,这是现实世界里做不到的,在这个世界,有了查克拉后,倒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身子随意的依靠在结实的树干上,春天的风夹杂着花香和草木香气拂过他的面庞,神威深深地吸一口,闻到了些许自由的味道。
手里拿着一棵刚挖的迎春花,根须上海带着潮湿的泥土,他准备把这棵花栽种在那个破败的院子,就当做是自己的同伴。
现在,他拿着迎春花在树上望远,透过摇曳的嫩绿枝叶,能够将大半个日向族地收拢眼底。奇快妏敩
春风和煦柔和,植物的香气就像是最好用的安神剂。
神威多日来不曾睡过一个好觉,现在,躺在树叶的浓荫中,倦意袭来,他不由地想要小睡一会儿。
他也确实是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被女孩子尖利的嗓音给吵醒的。
乔木下,十几米外的地方,几个身穿日向族服的少年少女在练习体术。
为首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留着齐肩的短发,一身白色的修身常服让她看上去很干练。
“飞鸟,你动作太慢了,这样子怎么当我的陪练?”少女逼视着一旁畏畏缩缩的少年,语气很冲。
那个叫飞鸟的少年紧咬着下唇缓缓地握紧了拳头,他身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一脸担忧的望着他,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哥哥小心些。”
所谓的小心在场的几个人都能听得懂,一旁盘腿坐在梅树下的少年嗤笑了一声,颇为轻蔑的翻个白眼。
“晨曦姐姐,你可轻点,把飞鸟打残了,云雀会心疼的。”
为首的那个叫晨曦的少女眼神不善的瞪了他一眼,少年便也没再说什么,就一直噙着不怀好意的笑。
正所谓刚拳伤骨肉,柔拳伤经络,总是对着不会动的假人练习,要练多久才能炉火纯青?
她必须要找人实战,在道场里,父亲安排的人水平过高,她总是不能精准的打到,虽然心有不甘,她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能力很一般。
能力一般的人就要找能力一般的陪练,如此,才不会差距过大。
神威睁开一只眼瞄了瞄,基本都是少女在一股劲儿的出手,作为陪练的少年则适时地抬臂格挡,小心的躲避着她攻过来的手。
一套拳法打下来,以那个叫飞鸟的少年摔倒在地结束。
日向晨曦终于打到了日向飞鸟三次,跟过去相比也是进步,这让她很开心,就连原本阴沉着的脸都明媚了起来。
她看看自己的拳头又看看地上趴着的日向飞鸟,很是得意。
那边坐着的少年再度撇了撇嘴,稀稀拉拉的拍了几下巴掌后,冷嘲热讽道“姐姐大人真是进步了呢,居然都能打到人了。”
他这样泼她冷水,日向晨曦自然是不高兴,可她也没有被对方激怒,“打到人就是进步,不像某些人,现在连训练都做不到。”
此话一出,很明显戳中了少年的痛处,他迎上日向晨曦的目光,眼神狠厉又阴冷。
感觉到这姐弟两个中间弥漫的火药味,揉着胸口,顾不上疼的日向飞鸟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坐着少年身边,一把按住了对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