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妈妈吗?
听完好友带着激动的猜测,贺红玉神情怔忪,偏头去看虞妗妗的目光中带着期待。
“这还不能确定,人死如灯灭,灵魂上携带的气场很少、且很难分辨,只有阴气阴煞最好辨别。”虞妗妗暂时也不能给她肯定答复,又问了一句:
“不过你说,你觉得今夜撞邪遇鬼不仅仅是群辰星头七回煞、来报复你,你认为自己身体上也有异常、并且和这件事有关系,对么?”
贺红玉:“我也不确定……就是一瞬间冒出了这个念头,也许是我想多了?”
“生物都有第六感,人也不例外。”虞妗妗摇头道:“不要忽视这些异样,那很可能就是感官的触角在发出提示。”
“你具体什么感觉?”
贺红玉顿了顿,如实说道:
“群辰星碰我的时候,我有欲望。”
虞妗妗:……
刘婧/祝檀湘:??!
顶着闺蜜震惊的目光,贺红玉轻咳一声,“是真的,我确定。”
她知道有一种心理障碍疾病是‘性成瘾’;
患者对性/生活有较为强烈的连续性、周期性的需求,严重者甚至无法正常生活,为此游走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
察觉到自己的生理需求变得不正常,贺红玉第一时间认为,自己有了轻度的‘性成瘾’病症。
要不是她自控能力强,自尊和骄傲也不允许自己沦为欲望的奴隶,说不定她早就跌破底线,真的做出向网上造谣的那般:连包好几个男人乱搞。
这种自我怀疑持续了很久,直至今晚撞邪——
她崴了的脚踝、磨破的皮肤倍感刺痛,遇鬼的恐惧感也令她的心神和浑身肌肉绷紧,内心极度抗拒、厌恶群辰星,觉得被恶鬼触碰的皮肤表面都粘稠恶心;
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身体却违背思想和情绪发生的细微反应,这让她如遭雷击,备受打击。
缓过之后,贺红玉总觉得不对劲。
她的生理欲望是比寻常人旺盛些,也不至于对着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生出欲望吧?!
况且她这种情况是半年多前突然开始的,她也去过医院、看过心理医生。
做了几次问卷调查得出‘你这种状况很特殊’。
有没有可能不是她病了,而是有人让她‘病了’?
有了怀疑,一些被她忽视的细节也就逐一浮出水面。
“没错!确实奇怪!”刘婧眼眸睁大,急哄哄道:
“你以前对那些男的都是玩玩而已,从来不会影响工作、不会为了他们改变决定,可这半年来,你不仅给那些明显想占你便宜的心机男人花钱又给资源,上个月居然还因为新交的男朋友迟到了公司峰会!这太不像你了!
我们好几个姐妹私下还惋惜,说你人到三十怎么变恋爱脑了。”
“会不会是那些男的给你下降头下咒了?!”
贺红玉道:“我现在也有这个
担忧。”
不过她猜得更复杂些。
也是网友们在网络上掀起‘真实商战’的吐槽讨论,让她不由猜测,如果自己的欲望真非自然、或者说近半年身边的小男友们真有问题,会不会是对家几个公司在背后推手,试图用‘美男计’谋害自己?
听完贺红玉和刘婧的疑窦,虞妗妗问当事人要了生辰八字。
照例推演一番后,她道:
“从八字来看,你命中的‘官星’处于衰绝之地,被其余星宿的光泽掩盖,黯淡难以被发觉;
尤其是你群星落入第10宫,又主巨门星坐命宫,简单来说你的婚姻缘浅薄,也的确不是容易被感情左右的性子。”
女命的‘官星’代表着丈夫。
‘官星’太弱存不住的话,意味着这辈子很难碰到合适的另一半。
何况第10宫本就属于‘事业宫’,群星入其中,已说明持此命者事业运旺。
贺红玉又巨门星坐命宫于卯宫,正和天机星同坐,说明她性坚志敏,能居高位,守富贵。
她本人创下的业绩和商业帝国,也应证了命格的种种显化。
在她的光辉和成就下,超过九成九的男性都是那被群星掩盖光泽的‘官星’,大多数男人不会甘居于妻子之下,免不了搞出各种使婚姻不和的幺蛾子。
故而要结婚也需得谨慎考虑,考核对象,否则结了婚也容易散。
贺、刘两人听得一知半解,但她们都抓住了虞妗妗话里的核心——贺红玉性子坚韧,本不该被男色侵蚀心神!
刘婧一拍大腿:“果然有问题!”
“这特么查出是哪个狗崽子要害你,我要他好看!手段真是下三滥!”
说完,她和受害者好友一齐望向虞妗妗。
“不过——奇怪之处就在于,我并没有在贺女士你的身上察觉到巫蛊、降头、诅咒一类的术数。”虞妗妗道。
除却撞邪带来的阴煞和坟
场的尸气,贺红玉的周身很‘干净’。
甚至隐隐有股流动的能量,在保护着她——这也是虞妗妗认为她身上携带了保命符一类的物品的原因。
相较于贺母显灵,虞妗妗认为这股力量,应当才是震退恶鬼群辰星、助着贺红玉逃掉的关键。
有点意思。
虞妗妗摸了摸下巴尖。
异常的欲望、神秘的保护力量……这件事的背后还藏着更多隐情。
“再去嵩春陵园看看吧。”她起身说道。
……
凌晨两点半,一行四人驱车来到了嵩春陵园的北半山腰。
此处外围的木栅栏先前被贺红玉的迈巴赫撞翻,一连几米歪斜着开了个大口子,警察来过后,用封线把缺口围住,又立了个‘禁止入内’的牌子。
虞妗妗自然不是那种遵守要求的好猫。
她走在最前面一撩封线,大摇大摆钻了进去,往里面的园陵走去;
后头三人面面相觑,紧跟了上去。
深夜的林荫格外阴冷,非要跟着一道过来的刘婧还没走
两步?,
就不由自主挽住了好友的胳膊?,
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神色惶恐。
因提前知道此处是陵园?,
又有诸多坟墓?[(.)]?⊿??,
她下意识就四处张望。
远远瞧见树杈里架着的‘悬棺’,她更是心里头打颤。
本以为听过贺红玉的遭遇有了心理准备,就不觉得吓人了,实际上该怕还是怕;
她这会儿是真佩服好友心理强大,这种环境下撞邪还能如此快地恢复!
虞妗妗一个眼神,心意相通的芜情从‘腹里乾坤’吐出一柄小锥,隐匿的身形一晃之后再次消失。
拿到小锥,她一边摇晃,一边低念‘群辰星’的名字,脑海中勾勒亡魂的姓名笔画。
小锥形制古怪,表面粗糙的木手柄上刻着古老的巫祝符号,顶端用粗麻红绳结实而紧密地编了两排小铃铛。
初被摇晃时小锥没发出声音,虞妗妗晃了三四下,那铃铛才发出脆响;
响了几次又没声音了。
她轻哼一声:“还挺聪明。”
贺红玉有些好奇,问道:“黑猫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把群辰星召出来。”虞妗妗慢悠悠道:“不过他挺谨慎,切断了和‘引魂铃’的连接。”
贺红玉撞邪时本就是深夜,林子里又难辨别方位,她又陷于‘鬼打墙’,还真不清楚群辰星的坟墓到底在哪个方位。
她手中的小锥便是一般术士喊魂儿、叫魂儿和招魂用的‘引魂铃’,在不知道鬼魂生前八字的情况下,是相对适用的方法。
招魂失败,虞妗妗也没想着摸黑挨个方位寻找。
她蹲下身手掌贴合在松软的泥土地上,微垂的眼瞳一缩,妖力骤然注入地表。
陵园什么都不多,就是坟墓最多,游荡在人间的幽魂和孤魂野鬼也比其他地方多上数倍。
耳尖一抖,她像野生动物那般锁定目标‘猎物’,头向右侧一偏,把二十余米外的地下墓穴中的一抹鬼魂捉了上来。
老老实实躺在自己家里的魂魄仅探出半个脑袋,好奇看看大半夜闯入陵园的人类来做什么,还没反应过来,整个魂体就像拔萝卜一样,被从地里扯了出来。
这鬼魂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娘,一脸懵逼,还以为自己是碰到了专除鬼魂的天师,抖抖索索求起了饶。
“饶…饶命啊大师们,我就是个平头小老百姓,我没害过人,连陵园都没出过啊!”
总有亡魂刚死亡时心有执念,想方设法从地府逃回到人间。
当它们逐渐发现家人淡忘自己,作为一个鬼,它们在人间格格不入没有容身之地,感到后悔时已经晚了。
这大娘便是这般情况。
年龄不算大时因病去世,死的时候小孙女才出生不久,秉着心里一缕留恋她回到了家里,却发现儿女很快便熟悉了没有自己的生活,她曾经的卧室也被改成了杂物间…
失魂落魄又后悔不已的她下不去阴曹地府,只能蜷缩到陵园墓地里。
虞妗妗顿了顿,硬邦邦安抚:“你别紧张,我只是问个路。”
祝檀湘:……
好硬核的问路方式。
大娘不太信?,
小心翼翼道:“大师你问…我知道的都说。”
虞妗妗偏头对身后的贺红玉道:“群辰星的坟地编号还记得吗?”
贺红玉忙点头:“记得??[(.)]??♀?♀???,
14551。”
“知道这块地在什么方位么?”她看回鬼魂身上。
鬼大娘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贺红玉的身上?,
忽道:“唉…你不是将才那个……”
意识到自己嘴快?,
她赶忙给自己找补:“我没干坏事,就是在旁边瞅了两眼!”
原来贺红玉遭‘鬼遮眼’被带进陵园时,横冲直撞的迈巴赫激醒了满陵园百无聊赖的魂魄,她被群辰星那恶鬼追的时候,旁边乌压压十好几个的鬼魂看戏吃瓜呢。
鬼大娘就是其中之一,在贺红玉摔倒时她正漂在一节枝桠上,啧啧有声叹着气,同隔壁坟里的老姐妹唏嘘感慨:
‘这姑娘完喽!’
鬼本身就是恶念、执念的集合体,不存在什么真善美的好鬼,有人要被鬼害死了和他们有什么干系?
何况群辰星正值头七‘回煞夜’,是一个魂魄死后最凶的时期,哪怕是死了多年的大鬼也不会轻易招惹‘回煞鬼’。
虞妗妗微微挑眉,自己这是抓到个‘目击证鬼’。
怕她不信自己,鬼大娘又急哄哄道:“大师们是来收拾那个回煞的小子吧?我知道他的坟头在哪儿,我能带你们去!”
鬼大娘在嵩春陵园呆了几年,平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每日的谈资便是那块地里又新埋进来什么人,哪个地里住的老头可怜子女三年没来烧过纸,哪个坟头的后辈是孝子已经迁坟两次……
群辰星的尸体才埋进来陵园几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事端,自然也被陵园里闲得无聊的鬼魂们扒了个底朝天。
得知他生前是个强/奸/犯,不少自然死亡寿终正寝的老头老太们对他没好感。
虞妗妗欣然同意。
在鬼大娘的指路下,他们很快找到了第14551号坟墓,也就是群辰星的坟墓。
从外围布置便能看出,群家人对这个小儿子很上心,是按照阴宅风水局立的坟碑。
许是感觉到危机来临,群辰星的魂魄并不在坟包里待着,不知飘去了哪里。
只可惜他的照片、详细信息和尸身都暴露无遗。
在虞妗妗强制的手段下,一股股魂气被生生从阵法中抽了出来,不多时便凝聚成魂体乱颤、疯狂挣扎的人影。
看清凭空出现的鬼影,贺红玉脸色冷了:
“群辰星!”
恶鬼群辰星表情狰狞,目光怨恨,震惊于贺红玉的反击如此之快、找来的‘天师’如此厉害之余,忍不住破口大骂脏话连篇。
贺红玉还没说什么,刘婧先往前站一步,气势汹汹骂了回去:
“姓群的你嘴怎么这么臭?死在牢里的时候被塞了大粪吗?这么多年没见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啊,活着是个屑人,死了是个恶心鬼。”
群辰星气得要死,面孔堪
称扭曲:
“你们几个婊/子!!把我害成这样……”
在他看来?,
自己的悲惨结局都是贺红玉害的。
当年要不是她站出??╬?╬??,
以群家的能力?,
早就把这件事摆平了?,
自己也不会翻车进大狱,更不会遭受牢里那些折磨!
维护好友的刘婧忘了害怕,机关枪一样跟群辰星对骂:
“什么叫红玉害你?明明是你自己作恶多端,是社会的蛀虫人类里的渣滓,难道那些事你没做吗?是红玉给你泼脏水了吗?”
“既然做恶就该遭到惩罚,你活该!红玉是替天行道!”
被一人一鬼吵得耳朵嗡嗡,虞妗妗扼制魂魄的手一紧,登时那群辰星像被掐住脖颈的鸭子,神情涨痛。
刚开始他还不想配合,被猫妖之力刺了几次,收敛了气焰知无不言。
他之所以昨晚报复贺红玉,纯属是巧合——昨天正好是他的头七。
憋屈死亡后,群辰星不是没想过报复牢里的犯人,可他生前的遭遇让内心很畏惧那些犯人;
且他待的牢里的犯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身上多少沾了些血气,不似普通人那么怕鬼。
柿子只挑软的捏,他不敢报复那些折磨死他的人,就只能去恨贺红玉。
一想到自己受苦受难,贺红玉这个‘罪魁祸首’却事业有成爱情丰收,群辰星就浑身难受。
故而他选在了自己头七最凶时,实施了报复。
却没想到计划如此顺利——贺红玉阳火太弱,气场不足,他很轻易就蒙蔽了对方的眼。
至于贺红玉如何逃脱、是什么力量帮助她,群辰星也不清楚。
他只在快要得手时,被一股莫名的灼烧感袭上全身,这才报复失败。
虞妗妗若有所思,对贺红玉道:“力量来源不是你母亲,你真的没有请过什么开了光的护身符么?有没有供什么‘神’?或者保家仙一类?”
贺红玉摇头:“真的没有。”
她语气恳切,突然想到什么顿住,迟疑了一下:“一定要说信仰供奉……关二爷总不算吧?”
关公?
虞妗妗:“你供了关公相?”
“是的。”贺
红玉点点头,“今年年初几个小项目不太顺,我自己也生了两场小病,后头知道流年运气不太好,就请了一尊关公相镇一镇。”
贺红玉是商人,不说迷信,但多多少少讲究些风水运道。
哪怕她更坚信自己的能力,逢年过节该有的祭祖、上香、捐款、以及动工时看黄历排时间……这些商途里传下来的老东西也会布置。
无意间得知自己今年流年运不好,她还找了专门的师父看了,确定是真后,就在对方的建议下请了一尊关公像。
按照师父说的,她是商人,流年运影响最大的就是事业。
而从古至今商人都拜关公,金袍关公素来是保商途财运、被奉为财神的人神。
只要请一尊重金打造的金袍关公像,回去诚心祭拜,就能镇住流年不利,不给贺红玉带
来什么负面影响。
为此贺红玉想破脑袋,她这几年正儿八经‘请’来的,也就是那尊关公像了。
“大师,是我请关公请得不对么??”
贺红玉不由问道。
虞妗妗:“没什么问题,刚才给你八字和命盘时发现,你今年确实撞小劫,但影响不大请财神关公的确可以镇一镇。?℡?+?+???”
这就奇了怪了。
一般人是飞来横祸,贺红玉却是突生鸿运。
贺红玉本人倒是看得开,说道:“有贵人相助总比被小人谋害要好,能不能找到那股力量的来源也无所谓了,群辰星这边终究是个隐患,我怕他这次报复不成,之后还要来害我。?”
“大人有什么方法把他解决掉吗??”
“解决一个小鬼还不轻松么,直接将其魂魄碾灭。”
虞妗妗歪了点头,漆黑的眼瞳盯着神情越来越慌张的恶鬼:“只不过这种对幼崽出手的败类,魂飞魄散的结局反而轻松。”
任凭群辰星怎么放狠话或求饶,嘶吼着‘不能这么对我’,她还是慢吞吞结了个道印: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1”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此咒乃道家‘太上超度咒’,可以引渡亡魂、为因为种种原因逗留在人间的鬼魂打开连接阴阳的道路,让他们可以再次去往地府。
因着效力温和、相对更耗费心神,一向以‘以杀之恶’为宗旨的道家很少使用,大都直接祭出‘杀鬼咒’。
要超度鬼魂也是有讲究的。
若是那种怨孽深重的鬼魂,需要术士天师用自己的精气神洗涤鬼魂的怨恨,一次不行还得多次。
虞妗妗显然没那么好的心肠,她根本没有把群辰星的魂魄笼罩在咒力之中,一丁点超度他的念头都没有。
打开阴阳两界的通道后,就这么把魂塞了进去。
身上冤孽深重的群辰星跑都没法跑,再回阴曹地府,本就会因为强/奸妇女欺辱儿童等等罪行,在孽镜台前被批下重重罪罚,去十八层地狱和各小地狱受苦受难千百年;
再加上个擅逃人间的罪名,估计处罚还得加重。
反倒是一直要跑不跑、生怕惹恼了虞妗妗的鬼大娘,得到了超度咒的好处。
她逗留人间的孽障洗清了七分,并且有了去地府投胎的机会,简直就像被天降馅饼砸晕了,一边欣喜若狂一边连连给虞妗妗道谢。
如果没有这个机会,几十年后当她所有的亲人后辈都将她遗忘,等待她的结局大概率也是悄无声息散在人间。
第二道敕令一样的八字箴言脱出口,半空中飘荡的两抹亡魂都消失不见。
虞妗妗收了势,“这就可以了,进了地狱群辰星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爬不出来。”
贺红玉面露感激,“大师辛苦你了,这么晚为我的事情跑了一趟。”
她沉吟片刻,做出决定:
“我还想问问大师,
我的生理欲望能用一些玄学手段扼制住吗?”
既然不清楚到底是得病了,
还是有人要害她,
那就干脆一刀切,
她不要性/生活了。
男人么,本来就是她生活里的调剂品。
若是影响到她的工作和事业,那她宁可不要。
虞妗妗愣了下,她身后一直默默听着没怎么说话的祝檀湘心中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存天理,灭人欲’啊!
贺红玉的心智坚定与对自己的狠劲儿非同一般,难怪能在商场上无往不利。
虞妗妗:……
“手段有,倒也不会那么夸张,如果你想好了的话,我可以通过改‘运’改‘命’的方式,把会影响情感的因素都调到最低。”
贺红玉直接点头道:“就这么做吧,我随时都有空配合大师。”
虞妗妗点点头,“那就明天。
她原本还想告诫贺红玉,无论如何性/生活都是要适当克制的;
之所以会被群辰星轻易侵蚀,就是平时房事频繁,伤了阳火和肾气。
要是不控制,今天是群辰星恶意报复,再过几年可就是随随便便什么小鬼,都能让贺红玉大病一场了。
现在看来也不用提醒了。
约定好改‘命’时间,一行四人便离开了嵩春陵园。
刘婧很热情,家里也很大,常年准备着干净的客房招待友人,邀请他们俩在别墅住一晚。
虞妗妗欣然同意。
次日一大早贺红玉的电话和短讯就没停,都是生意上的合伙人和公司下属发来的消息。
换好衣服吃完早餐,贺红玉有些歉意地对虞妗妗道:
“实在抱歉大师,现在有个会议要我出面,我得立即去公司,上午没有时间。”
“您看下午可以吗?”
虞妗妗耸耸肩:“我们这边随时可以,不过——”
她话题忽转,“你说的请回来的关公相安置在哪里的?你家里吗?”
贺红玉一愣,“在公司,就在我办公室里。”
“那我们直接去你公司,你看可以吗?我想去看看那尊关公相。”虞妗妗说。
“当然可以。”
虽不知道虞妗妗的意图,怔忪片刻的贺红玉还是欣然答应。
她开了刘婧的车载着虞、祝二人到了公司,在下属有些惊讶、好奇的目光下,把他们带入了办公室。
心腹秘书从没见过虞、祝二人,又敏锐发现自家老板对待两个年轻人中的漂亮女生,隐隐有着敬意;
她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问,只跟了进去汇报工作:
“贺总,老董他们已经在会议室了,董事会还有15分钟开始。目前来了的股东里有胡总、刘总……”
秘书报出的股东都是董事会的老股东,足以说明这次董事会比较重要,让不少不怎么插手公司事情的老人都出席了。
然而也正是如此,贺红玉才噙着冷笑,心中冒火。
什么重要的会议,其他股东都通知到了,自己这个ce
o却是临举行前才收到了通知??
她不用想都知道又是自家老头子在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她并不畏惧,神色如常沉声道:?
“我知道了,5分钟后跟我去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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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应了一声退出办公室。
贺红玉整理了一下领口袖口,又走到了办公室最里面的桌子处,对虞妗妗道:
“大师,这就是我找人请的关公相,您看看有什么问题吗?我这边先去处理一下公司事务。”
虞妗妗欣然点头:“你忙你的,我自己看看。”
等贺红玉风风火火离开办公室,祝檀湘才出声道:“大人,如何?”
虞妗妗嘴角略勾着,像是在笑,“你觉得这尊法相如何?”
闻言祝檀湘细细端详。
只见那法相约有成年人手臂那么高,做工精巧,伸着金色和绿色交相辉映的长袍,双脚开合呈现四方步站立,头上有瑛冠,一手抚摸着胡须,另一只手提在腰间握着一柄大刀;
法相的面部细节栩栩如生,方国脸,赤红面,神情威严肃穆,髯须长密顺滑,端得是一幅仙神法相。
哪怕不是鉴赏者,也能一眼看出这尊法相花了大价钱。
光是那身金袍、以及提着的金色大刀,恐怕最少也是镀金!
“好看。”瞅了半天,祝檀湘憨憨地憋出两个字,“不过……我总觉得这尊关公相看着怪怪的。”
虞妗妗:“哪里怪?”
“嘶……说不上来。”
思索半晌,青年才缓缓道:“主要是这关公吧,感觉身材有点敦实,还有他的眉毛怎么是白的,和黑胡子红脸有点不搭。”
他说完这些话,没等错了。
一个上午过去,几十米外的会议是贺红玉舌战股东,把一众倚老卖老试图用道德、耻辱来压她一头的老头和她亲爹气得吹胡子瞪眼;
会议室里虞妗妗认真通关,祝檀湘默默处理闲琐事务。
股东大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接近中午11点,会议室的大门被猛然推开,里面怒气冲冲的小老头拂袖离开。
贺红玉勉强压着的情绪,在股东基本走光之后爆发,她一把将手里的文件夹甩在桌子上,发出巨响,把同样沉着脸的贺父吓了一跳。
“逆女你要干什么?!”
“老老实实享受你的退休生活不好吗?真以为搞这些小动作就能对我产生什么影响?”贺红玉气势迫人:“夺权?想把你那几个废物儿子塞到公司里?你能不能睁大眼睛瞧瞧,你们父子几个也配?”
“我能让你舒舒服
服拿分红,能把中和集团从濒临破产带到今天这个规模,就能让你一无所有。”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全然不管身后愤怒斥骂的生父。
直至走到办公室门口,贺红玉才长成熟了一口郁气,推门而入。
“大师。”她带起笑意:“你看得怎么样?”
虞妗妗恰好打完一局小游戏,把快要没电的手机往兜里一塞,支着下巴尖抬眼看过去。
“你这关公相从哪儿弄来的?谁给你安排的??”
贺红玉:?
“是我认识的师父帮忙牵线搭桥,这相……真有问题??”
“有问题。?_[(.)]?ツ?。?。???”
虞妗妗语气笃定,哭笑不得:“流年不顺请关公确实是对的,可这根本就不是关公相啊!你们人类请‘神’之前都不了解清楚的吗??”
贺红玉/祝檀湘:?!
“不是关公?!”
“那这是谁?美髯公、枣色脸,手持青龙偃月刀,不就是关二爷吗?”
虞妗妗木着脸:“首先关公身长八尺,在人神中形体是按照武将相来塑体的,用你们人类的话,关公相至少体型矫健、腿长笔挺,你们瞧瞧这一尊呢?身形五五分,四方阔步形体敦厚,从法相形体上看就不是武将相。”
“其次关公相提青龙偃月刀不假,但金袍关公刀尖朝上,坐马关公横挑提刀,贺红玉你请的这一尊法相却是刀尖朝下,更非武将提刀之法。何况也不是有把大刀,就是青龙偃月啊。”
“最后,谁家关公的眉毛是白的?”
被她逐个解析,贺红玉和祝檀湘越看越觉得这关公相是怪怪的,气势不够威武,身型也不太矫健,尤其是眉头那抹灰白怎么看都不对劲了。
贺红玉更是傻眼,“我、我也没想到请来的不是关公……”
可不是么,现今的人有几个能明明白白知道每一个神佛菩萨究竟长什么样、有什么细节呢?
像办公室里的这一尊,金袍、赤面、长髯、提大刀,每一处都能和戏文里的关公完全对上。
故而哪怕细节上有所区别,了解不深的人也不会多想,顶多觉得制作法相的人怎么比例调和得不是很好?
他们也根本不知道青龙偃月刀尖往往朝上、还挂红缨这些细节。
那么关键问题来了,不是关公,这位又是谁?
难道是什么邪/神?!
瞧着贺红玉陡然冷凝的目光,虞妗妗抚额道:“这位的确也是神,和关公一样,乃是人神,名为‘盗跖’,也称‘白眉神’。”
“此神的法相长髯伟貌,同时又骑马持刀,披着绿巾长袍脸色赤红,与关公相肖像;
唯独其白眉而眼赤,是与关公相最不相符的地方,只不过他所庇佑的和关公截然不同。”
贺红玉隐约有了预感,喉头发哽:“……是什么?”
虞妗妗一字一顿:“白眉神,乃是旧时妓/院常常供奉的人神,庇佑妓/子恩客不断。”
妓,向来是下九流的底层,人人唾弃。
但只要是人就要吃饱穿暖,靠着皮/肉/交易的人一旦年老色衰、或者逢时令不好便饥寒交迫,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恩客多、尽快开张,也希望恩客长情,待人温柔。
为此很多妓/子刚接客、或者遇到新的恩客时,都会带他们去拜拜白眉神,意为定情。
故而以前骂人的话——如‘男盗女娼’就是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