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吃软饭——欺男霸...

南城某私立医院的单人病房中

病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双眸紧闭的中年女子,她周身放置着各种为了监测、维持生命体征的医疗仪器。

此时一名中年妇女充当她的护工,一手娴熟地掀开女人身上的被褥、衣服,露出下面由于变成植物人长期卧床不醒而萎缩的肌肉和四肢,另一只手拨着导尿管。

植物人不会说话告状,受到刺激也做不出任何反应,故而护工的手法并不轻柔;

她漫不经心的工作途中,木着的一张脸还打了个哈欠。

忽然病房门从外头被人推开,护工扭头一看,顿时神色拘谨站起身来:

“秦先生…”

来人是一男一女。

前者穿着西装皮鞋、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瞧着就是个儒雅的成功人士;

后者则身着医院的白大褂,胸口的工牌上写着该私立医院的副主任医师职位。

对她的怠慢和粗鲁的动作,男人像是没看到一样,笑道:“陈阿姨,辛苦你照顾我夫人了。”

“清清又该定期检查身体了,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刘主任,这里有我看着就行,陈阿姨你先回家休息吧。”

护工陈阿姨闻言连连点头:“不辛苦,那秦先生…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把尿盆端到厕所里倒掉,匆匆洗了下手便离开病房。

走出病房门并把门带上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温文尔雅的男主顾走到植物人妻子的床边,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

这幅画面让她打了个抖嗦,加快脚步不敢再看。

陈阿姨是做医疗护工的,平日里的工作就是照顾重症病人的生活起居、行动卫生。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病床上那位汪清女士,表面上光鲜亮丽,丈夫痴情、对变成植物人的她不离不弃;

实际上每次那位秦梁先生离开后,她衣服下面见不得光的肌肤上都会添好几道伤。

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要心细、处处留意病人哪里不舒服。

心一细了,便会发现许多藏在水面下端倪。

比如她以前还见过另一个专门照顾汪清女士的父亲——汪建设老爷子的同行。

听说在汪建设老爷子死后没多久,那个同行全家就移民国外了。

再比如秦梁先生,和医院里这位年轻的刘主任之间,似乎还有点不可说的亲密关系……

这些事陈阿姨都看在眼里,却牢牢烂在肚子里。

有钱人之间的谋算,哪里是她一个平头老百姓管得了的!

待护工离开病房,刘医生走到汪清的病床前,开始检查她的身体。

秦梁把包扔在床边,大咧咧坐在床头附近的椅子上,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抽了两口忽然笑了下:

“屋里又没外人,还演什么好医生呢。”

刘医生没搭理他,闻到烟味后皱了下眉头,还是继续进行着手上的工作。

片刻后她直起身,在册子上记录情况,一边写一边说:

“我讨厌她是一回事,但查

房、记录患者病情也是我的工作。”?

“呵。”秦梁嗤笑一声,觉得她装。?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姐接到南城?”写完最后一笔,刘医生抬起头,看着吞云吐雾的中年男人:“姐夫。”?

“以前你总说头上压着汪家人,不能和我姐有一丁点联络,否则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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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汪建设已经死了快三年,汪清也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已经没有人能再威胁到你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她把脸上的口罩拉低些,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孔,紧紧盯着秦梁:

“秦梁,我姐在乡下等了你二十多年,你还要她等多久?”

“你可别忘了她为你付出了多少,别忘了要是没有她起早贪黑下地做工,就没有你秦梁的今天,你要是负了她,我饶不了你。”

秦梁:……

他抽着烟,一听到刘茜说这种半逼迫半威胁的话,心里就烦得要死。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和刘家人,再没第三者知道,秦梁和汪清在大学相恋的时候,其实根本不像他说得那样是初恋。

他已结婚生子了。

早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就在乡下和一个名叫刘心、比他大三岁的女人结了婚。

秦梁从小没有娘。

他母亲是他父亲从拐子手里买来的媳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拐卖到了他们山里,被圈着怀孕生子。

人到中年喜得‘麟儿’,秦父欣喜若狂,对母亲的监视放松了些。

于是他妈还没出月子,就拖着刚刚生产完的身体逃出了大山。

他爹就是个滥赌滥酒的老混蛋。

家里只要有点闲钱,他

就拿去打麻将,以至于秦梁从小时就经常忍饥挨饿。

有时候秦父喝醉了发酒疯,还会殴打他,骂他那个跑路的妈。

每到这时秦梁也会怨恨自己的母亲。

如果他妈没有跑,他爸就不会把这些怒火发泄到他身上。

如果非要跑,为什么不带上自己一起?!

他小小年纪,总听村里人说想要一步登天、要离开大山,就要考大学。

考上大学就能走出山窝窝,摇身一变为城里人,住公家房分公家粮。

故而秦梁从小就嘴巴甜给秦父画饼,说他一定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了当大学生、让秦父过上好日子。

指着这个盼头,秦父才愿意从自己的酒钱里抠出一些,给他交学费。

秦梁心里鼓着一股劲儿,学习很用功,常常能拿到第一名,得到老师们的夸奖。

但他在同学间的人缘并不算好。

某次和同学起冲突打架,对方把他压在身下按着他的脑袋打,一边打一边嚷:

“你牛气什么,我爸说了你爹就是个跑了媳妇的老光棍,你们一家穷得叮当响,不可能有出息!”

这话一直被秦梁深深记在心里,他知道村里很多人因为秦父瞧不上自己。

他暗暗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当人上人,当有钱人。

临近高考的前一

年?_[(.)]?18?*?*???,

秦父半夜喝多了走夜路?,

自己摔在山坡下面摔死了。

那年秦梁也高考失利?,

没考上。

当他第十二次去村支部询问有没有他的录取通知书时?,

前脚刚出村支部大门,后脚他就听到里面的村人讥笑:

“秦家那小子读书读魔怔了,大学哪里是那么好考的,咱们村二十年没出过一个,能让他们秦家祖坟冒青烟赶上?”

“谁说不是呢,整天就知道做白日梦,有这功夫不如下地干点活。”

“现在秦老大死了,留下的这个仔看着就不像个有出息的,要我说他跟他爹一个命,恐怕到三五十岁也只能打光棍了!”

“……”

秦梁气得浑身发抖,可他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忍气吞声离开村支部。

当天晚上他坐了一宿没合眼,想出来一个当前最优解的办法。

他要和刘心结婚。

刘心是他们村里的一个女生,比他大三岁。

前些年刘家的长辈就死光了,整家就剩姐妹俩,以及她们父母留下的房子和地。

秦梁听说过刘心的风评,也见过她,印象并不算好。

为了拉扯年幼的妹妹守住家业,刘心虽然老实,但发起飙来很疯。

加上她非常能吃苦,家里的田地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侍弄。

有时候天不亮刘心就去挑粪浇肥,常年劳作日晒雨淋,她生得又黑又壮,一点都没有秦梁幻想中的女生该有的温柔秀美。

但秦梁知道,刘心对自己有点意思。

他一直清楚自己皮相不错,又有文气,其实村里不少女孩都会在他经过的时候多看两眼,再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低声讨论。

有次盛夏他放学回家经过田地时,热得难受,找了一处阴凉地方避暑,刘心当时就在同一片树荫下。

他正擦汗,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他扭头一看,看到刘心那张宽宽的、粗糙的阔面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递给他一个旧水杯:

“秦、秦梁…你喝点水不?”

红晕透过她黝黑的皮肤爬上脸颊脖子,秦梁觉得有些滑稽,心里又有点得意。

啊,原来这个黑妞暗恋自己。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必了,谢谢你。”秦梁很矜持,实际上他是嫌弃刘心,觉得刘心整天在田地里劳作,身上脏脏的。

况且秦梁根本看不上她。

自己以后注定是大学生、是城里人,就算要讨媳妇,也要讨个漂亮的城里姑娘,五大三粗的刘心哪里配得上自己。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嫌意,女孩儿尴尬地缩回手,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凑近表露心意。

如今走投无路,秦梁的脑海中陡然想起了刘心这个人。

他听说刘心很能干,把她妹妹照顾得很好,每年秋收的作物在全村乃至其他村都是名列前茅,已经靠着自己脱贫了。

村里不少人家都瞧上了这个能干的姑娘,找了媒人想上门说亲。

虽然刘心身世是差了点,

相貌生得是一般了点,岁数是稍微大了点……可她勤劳能干啊!

如果自己和刘心在一起,就不用为日后的生计发愁了吧。

这个念头跳出秦梁的脑袋后,他就再也无法抹去。

经过几天的纠结和犹豫,秦梁最终心情苦涩地下定决心。

他愿意出卖人格,和刘心在一起。

毕竟他不想下地干活,不想像村里人说得那样一辈子没出息,他要考大学!

很快村里人惊讶地发现,村中两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谈起了恋爱,并且很快地结了婚。

结婚之后秦梁顺势提出想要复读备考,刘心只犹豫了片刻,便欣然同意了。

于是夫妻俩平日的相处模式,便是每天刘心早早起床,给家里的丈夫和妹妹做好饭,然后就外出下地的干活。

中午她回来做好午饭,洗了衣服,再去地里工作,直到晚上回家。

至于秦梁,只需要每天睡醒吃现成的饭,然后在家里喝着妻子煮的绿豆汤看看书,写写题。

村里很多人见了啧啧称奇,分外瞧不上秦梁这番吃软饭的做派。

尤其一些看着刘心刘茜姐妹俩长大的婶子心眼好,劝说过刘心许多次:

“大丫啊,你就放任你男人天天在家里复读?人没有那个命就不能强求啊!?”

“我看秦梁的心野着呢,你可千万小心他真考上了,把你们姐俩抛弃了!?”

对此刘心只是憨厚笑笑:“不能够婶儿,秦梁挺好的。?+?+???”

秦梁复读一年还没考上。

直至第二年,刘心怀孕了,她咬着牙挺着大肚子继续下地干活,供丈夫接着复读。

这一年秦梁才终于顶着巨大的压力,考上了大学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听着村里敲锣打鼓地庆祝,曾经瞧不起他的村民纷纷上门祝福。

“我嘞个乖乖,秦梁你真有本事!你成大学生了!我早就知道你能考上!?”

“咱们村儿二十年来出的第一个大学生,老秦要是还在,也跟着风光了!”

秦梁的视线扫过那一张张谄媚的脸,只觉得扬眉吐气。

两个月后他买了去城里的车票,兜里装的是刘心缝给他的钱和票,包里背的是刘心给他准备的干粮。

他坐在车上,从窗户往外看,看到壮壮的妇女穿着朴素,背后背着一个含着手指的婴儿,是他还不满一岁的儿子秦星宇。

秦梁的心情很复杂,但此时此刻他更多的是感激,是即将前往大学的激动。

刘心真的为他付出了很多。

于是车子启动前,他对刘心说道:“等我毕业了分好工作,就把你们娘俩接到城里享福。”

刘心感动得眼泪汪汪,只不停地点头。

到了大学之后,刘心每个月都会给他寄两百块用于生活开销,有时候家里野味卖得好还能多寄些。

这笔钱放在小小的山窝窝里无异于是巨款,可在遍地都是新鲜事物的城里,真的紧巴巴不够用。

秦梁从一开始的志得意满、认

定自己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很快便备受打击,心情郁结。

他根本瞧不上兼职的那些苦力活,他认为自己考上大学,不是来做苦力的。

有时家里收成不好,刘心寄来的钱少了,他甚至会埋冤乡下的刘心难道不能再勤劳、再刻苦些么?

但实际上秦梁从来没有告诉同学们,自己在乡下结过婚,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他身边的同学个个意气风发,平时聊的都是书籍、看电影,聊未来、前途;

身边有几对男女恋人也是你侬我侬,不说门当户对至少大家都是大学生。

这让心高气傲的秦梁如何告诉大家,自己乡下的妻子是一个又没文化、又黑又壮的农妇!

其他同学一定会瞧不起他!

就这样到了大二下学期放假,秦梁在分外不想回到那个乡下的心情中,走出了学校大门。

远远的他就瞧见了学校门口停着的一辆小轿车,他鬼使神差地驻足观望,看着一个有些印象的、文学院的女学生上了轿车。

秦梁听到旁边的同学说,光是那辆小轿车就要20万!

而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才200来块。

对当时的他来说,他活一辈子,几十年的生活费都抵不上这俩车!

巨大的震惊之后,紧接着涌上秦梁心头的就是不甘和嫉妒。

凭什么?

凭什么他那么努力了还是底层人士,而有的人生来就能吃鲍鱼燕窝坐小轿车?!

从那天起,秦梁的内心就再度生出像当年想套住刘心那样、如何把那个坐小轿车的女学生追到手的念头。

至于刘心,他们本身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尽管刘心对他很好,但他也付出了两年的青春和陪伴。

以后等他飞黄腾达了,他不会忘了刘心,会给予报答。

秦梁想得很美好,行动也很迅速,很快便一环扣一环地接近了富二代汪清,让她对自己产生好感。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汪清的父亲汪建设是那么敏锐难搞的人!

为了稳住乡下的妻子、以防她崩溃后来城里闹腾

戳穿自己,秦梁在刘心的面前下跪磕头,痛哭流涕。

在他的口中,汪清父女是一对十恶不赦、欺男霸女的黑势力。

是汪清这个不讲理的大小姐看上了自己,爱上了有妇之夫。

如果自己不从,汪家就会毁了自己的学业和未来,把自己逼上绝路,还用年幼的孩子作威胁。

为了保护刘心和他们的孩子,秦梁说自己只能屈服。

但他不会认命,他早晚有一天会把这对父女推翻,把刘心和孩子名正言顺地接到了城里。

看着跪在地上眼眶通红的丈夫,刘心怔怔出神,良久哑声让他起来。

其实秦梁的理由真的挺拙劣,但刘心就是相信了。

或者说无论秦梁说得是不是真的,她其实都愿意自己受委屈,放手让秦梁走。

如若刘心死缠烂打,秦梁会十分厌恶她。

偏偏她隐忍善良,朴实勤劳,这

又让秦梁生出一点愧疚和良心,并且他真情实感地对汪建设产生了恨意。

他觉得汪建设就和村里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一样该死,甚至比那些人更可恶,更让他心中怨怼。

早早地秦梁就暗下决心,迟早有一天他要让汪建设吃苦头,要把汪家的家产都收入囊中。

至于汪建设为何没有查出来秦梁结过婚,其实很凑巧。

首先秦梁和刘心结婚,只是非常简单地办了几桌席面,什么结婚证、婚纱照都没有。

其次汪建设根本也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考大学的男同学,会在老家结婚生子,他只是想了解一下秦梁是什么家庭成分,所以派出了自己的助理过去查问。

没成想助理到了村里,恰好碰到的人就是在田里劳作的刘心!

被问到秦梁的背景,背着孩子的刘心简直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城里来的有钱人,一下便猜到可能是秦梁和她提过的、看上秦梁的大小姐那边的人。

刘心有些害怕,紧紧兜住身后的孩子。

她不想害了秦梁的好事,也不想被城里的大小姐找麻烦,于是隐瞒了她和秦梁结过婚的事情。

就这样助理草草问完,嫌乡下的天气太过酷热,一时间也不想再漫无目的地等下一个村民,带着从刘心这里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就回去交工了。

事后得知汪建设在调查自己的秦梁差点吓破了胆,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偷偷处理自己以前留下来的尾巴,告诫自己务必小心、更小心。

汪建设怎么也不会想到,之所以秦梁那么坦然、沉得住气,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儿子。

一个和乡下的刘心生的儿子。

这个孩子完完全全没有汪家的血脉,只要藏好了,绝不会受到汪建设的控制。

至于他和汪清的孩子?

一个注定不会向着爹的孩子,他根本不期待!

就算汪清想生,他也不会同意!

这些年秦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刘心的妹妹在她的拉扯养育下也很有出息,读的是医学专业。

毕业之后,秦梁通过多番周转,把刘茜弄进了汪建设常去的私人医院,给她提供资源,让她年纪轻轻就爬到了部门副主任,有一定实权。

一些化学药物、以及汪建设和汪清两人伪造的身体检验报告单,都是刘茜在经手处理。

秦梁熬了二十年,终于扳倒了汪建设。

他自然是十分志得意满。

只是最近刘茜愈发地烦人,总是在他面前提起她姐姐刘心,强调当年要是没有她姐姐,自己别说考大学,早就饿死在了村里……这之类的话,让秦梁很是反感。

说实话,去年他见过一次刘心。

印象里虽然黑壮但还算年轻的妇人,已经变得和农村五六十岁、再平凡不过的劳动妇女没两样,当他妈都行。

他秦梁即将掌控一个集团,成为总裁的人,这样的女人怎么配站在自己的身边?

但他又想到了秦星宇,自己唯一的宝贝

儿子,神态略有缓和。

前两年星宇大学毕业,秦梁按捺不住把他弄进了汪式集团。

他本想着自己的动作已经很小了,没成想汪建设那个老不死的那么敏锐,发现了他的动作还查到了星宇身上。

秦梁这才等不及下了狠手,冒进地直接把汪建设害死。

罢了,刘心到底是儿子的亲生母亲,当年又确实对自己掏心掏肺。

大不了他给刘心在城里买套别墅,给她两三百万,让她舒舒服服过好下半辈子,也算是不愧对她了。

这么想着,秦梁笑着说:“小姨子你放心,我秦梁说到做到,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只是现在公司里还有一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我没能解决掉他们,最多明年,我一定把你姐姐接进城。”

刘茜冷着脸,在给汪清准备今天的晚饭。

植物人也需要进食,但他们没法自主咀

嚼吞咽,就只能吃各种东西打成糊糊的流食。

这些食物会从导食管直接进入他们的胃里。

因为遣走了护工陈阿姨,到了饭点没人照顾汪清,刘茜便从病房的小冰箱里拿了一些果蔬,给汪清插好导食管后开启了搅拌器。

“你最好是。”刘茜扭头放东西,心情复杂。

对于汪清,她有怨恨,也有一些同情。

如果不是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她可怜的姐姐不会被丢在乡下,一个人吃那么多苦,并且还要被村人嘲笑。

她发过誓会帮姐姐报仇,会让这个破坏别人家庭、夺走别人丈夫和父亲的女人付出代价。

可作为一个医生、一个女人,看到病床上骨瘦如柴的植物人,她又控制不住复杂的心绪。

刘茜接了一杯温水,准备倒入搅拌器中,让糊糊更好下咽。

她一回头,看到姐夫秦梁站在病床前,竟把烟灰和一截烟屁股扔到了还在搅动的机器里!

刘茜惊愕出声:“你干什么?!”

她快步走过去想把机器暂停,却被秦梁一把拦住:

“怎么,小姨子还要心疼这样一个拆散你姐姐家庭的人?要不是他们汪家,咱们一家人这些年至于被迫分离,像哈巴狗、像见不得光的泥鳅一样生活么?”

刘茜眼睁睁看着烟头卷入食物糊糊,往汪清的喉管流入,心中挣扎不已。

片刻后她猛地挣脱,“她确实不要脸,但受到这么多惩罚也够了,你把烟头弄到食物里过分了!”

说着她按停了机器。

刘茜注意到后方监测心率的仪器上,波频跳动变快,心知汪清应该是能听到他们说话、有意识的。

植物人就是这样,就算能听到有意识,也动弹不了。

秦梁气笑了,心里更看不爽刘茜,觉得她又当又立:

“是是,刘主任医者仁心。”

他心情不愉,就想毁坏些什么东西让自己高兴些,瞧着还插在汪清口中的导食管,忽然一伸手整个给拽了出来。

“既然不喂了,管子也别插着了。”

人类的

胃和喉道都很脆弱,他这番举动狠狠擦伤了汪清的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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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汪清是植物人,喉管受到巨大刺激还是收缩。?

昏迷的瘦弱身体胸膛呛气,一大滩酸水从胃里倒反,汪清吐了一下巴。?

病房里的仪器波频更是蹭蹭地跳动。?

秦梁看着那些凌乱无序的波频,反而笑了。

这种掌控了汪家人生死、把他曾经需要捧着哄着一句重话不敢说的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他兴奋了。

“汪清,以前你和你爸把我当成你养的一条狗,高兴了就给个笑脸,不高兴就甩我脸子,可曾想过自己会沦落今天这个下场……”

男人语气中满是恶意,故意说给病床上的植物人听。

他却没有发现,屋中的气温在一点点下降。

窗外的环境不知从何时,也变得昏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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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平锦负责开车,载着父母和虞妗妗前往汪清所在的私立医院。

他急得额头冒汗:“这会儿正好撞上晚高峰了,车流量有点多!”

虞妗妗坐在副驾驶位,倒是气定神闲:“不用急,慢慢开。”

汪平锦愣了,偏头看了她一眼:“真的不用急吗虞大师?”

“嗯。”虞妗妗意味深长:

“毕竟得留点时间,给有血海深仇的鬼报仇雪恨,让谋害他人性命的人付出代价。”

她何必急哄哄去阻挠汪建设?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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