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道大灯照在陈磐的身上。
当看清楚陈磐的脸上的时候,虽然陈磐的脸上抹上了尘土,可是他们一眼就看得出来,此人就是陈凡!
“是陈凡!”
“的确是他!”
“都别开枪,就他一个人,抓活的,抓活的!”
大夏和三国的负责人急忙挥手制止了要开枪的人,然后所有人慢慢围了上去,
听见众人的声音,在确定他们把自己当成了陈凡之后,陈磐的嘴角轻轻一勾,直接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他要为陈凡争取时间。
在陈磐转身逃跑的瞬间,大夏和三国的高层慌忙大喊:“上上上,都给我上,抓住他!抓住他的人记一等功!”
听见几个高层的话,大夏和三国的人顿时宛如打了鸡血一般朝着陈磐疯狂的冲去,
陈磐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他的眼睛朝着另外眺望而去,
“弟弟......一定要成功啊.....”
陈磐的脸上带着平静还有一丝心疼,他知道陈凡的背上已经背着了很多人的期望和承诺,
他也不想将自己的希望让陈凡背负,
可是,
他没有办法了。
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
一个起点,两条路,陈凡奔向那头,是活路,他奔向这头,是死路!
至少,
他将活路留给陈凡了。
时间缓缓的过去,陈凡钻进森林,疯狂的奔跑着,他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不知道被树枝,被荆棘划伤多少次,他的脸上一片死寂,
通红的眼中没有一丝色彩。
就好像.....
就好像....
就好像死人。
另外一边,三国和大夏的人死死的追逐着陈磐,看着陈磐宛如猿猴一般灵活的在森林中穿梭,将他们拉开得越来越远,在看见陈磐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大夏负责人脸色慢慢黑了下去。
他咬牙:“狙击枪给我,这一次宁愿他死,也不能让他跑了!!”
他的话落下,旁边的人递给他一柄狙击枪,
他端起枪,夜视仪瞄准镜里,陈磐宛如猎豹一般,迅驰着,他瞄准,然后扣动扳机,
砰!枪声响起,
正在狂奔的陈磐只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他脚下一滑,整个砸了出去,
他挣扎着爬起来,挣扎着继续跑,他伸手在后背摸寻一下,在找到枪洞之后,他的手指直接顺着枪洞伸了进去,
扣了几下之后,将子弹扣了出来,
子弹留在体内,每跑一步都会剧痛,将子弹扣出来,虽然痛,但是好歹能够承受,只是会会加快血液流逝,后果只有一个,死亡!
看着中枪的陈磐只是踉跄了一下,然后继续跑,
大夏负责人懵了一下,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手上的枪,掂了一下,没错啊,是真枪!
“我就不信了!”
他咬牙,再次瞄准,
砰!
这一次,子弹射在陈磐的腿上,
陈磐再次砸倒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继续向前跑,可是刚刚站起来,又砸倒在地,
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摸了一下失去知觉小腿,湿漉漉的,
砰!
又是一发子弹。
正中陈磐的背心。
陈磐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身体砸在地上,嘴里不断的溢出鲜血。
他伸出手抓在地上,想要将自己撑起来,
可是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一双手臂仿佛不听使唤了一样,
他最后咬牙,用额头抵住地面,想要将自己撑起来,
“再跑一米........再跑一米........”
再跑一米,就能多拖延一秒钟,
陈凡就能多一分的希望,
可是,
他真的没有力气,他真的跑不动了,脑袋也垂在地上,无力翻腾,嘴里是鲜血和泥土还有杂草,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脸转过去,看向陈凡逃离的方向,
“弟.......”
他睁着眼睛看向陈凡的方向,慢慢的停止了呼吸,瞳孔缓缓的扩散开来,失去了色彩。
同一刻,
陈凡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他猛的僵在原地,旋即身体宛如筛糠一般疯狂的颤抖。
“啊!!!”
他抬头,压抑着声音疯狂的咆哮,脖子上和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数代人布局超过半个世纪,
欧阳晨那一代,灰人部门还属于空白期,为了建立这个体系和队伍,无数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老兵毅然决然加入这个队伍,第一代灰人几乎全部牺牲,即使活到后来的人,到了现在,也只剩下寥寥无几,
而且他们年轻的时候受过无数伤,甚至还有子弹因为致命不能做手术取出,现在还只能留在身体中,每到下雨打雷,他们就要遭受无尽的病痛折磨。
有时候甚至比死了还痛苦。
再到陈强军他们这一代,
陈凡不知道他们 这一代的灰人有多少人,只是到了现在,陈凡都只看见过陈强军一人,其他人的下场,不言而喻,
任务一日没有完成,灰人一日不见光明。
还有陈磐这一代,
再到他这一代,其实谁都知道,踏上这一一条不归路是什么样的后果,可是他们依然义无反顾的走上了这一条路,
然后在黑暗中独自抵抗着前方的黑暗,每一次抓捕,他们都以命相搏;即使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奋不顾身。光明与黑暗之间,他们才是真正的伪装者。
他们说,黑暗一刻不绝,战斗一刻不止。
他们还有很多人,就像陈强军,像陈凡一样,失去了上线,失去了后援,失去了所有的联络方式,档案被销毁,
他们孤身一人,宛如螳臂挡车,独自阻挡黑暗的洪流,直到最后死亡,
只是,
他们死了,可是却是留下了灰人的火种,
有人说人有归途,只是归途的路上有风,走向篝火别睡着了
这不是尽头!万里归途,终有期!
可是,他们看不到前方,也再无归途...........
可是,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啊。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啊!”
陈凡呢喃,收敛情绪,他知道,他已经没有资格去痛哭流涕,去肆意发泄自己的情绪,他唯一能做的,
是完成陈磐的遗愿。
哥!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