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
陈凡回到了自己的据点。
第二天之后,他和夜叉隐秘的去到了郊外的一个工厂,此时的这个工厂的下方已经被改造成一个生活区域。
有休息区,住宿区,娱乐区,还有学校。
这里,
是上百个无家可归被贩卖了两次的残疾儿童共同的家。
虽然每天都只能去到地面上晒两个小时的太阳,虽然他们时时刻刻都要生活在工厂底下。
可是,
这几年却是这上百残疾儿童最开心的日子,他们能吃饱,能无忧无虑的玩耍,他们更是能够像其他孩子一样学习,
他们甚至还能选择一门到两门自己喜欢的技艺。
这里对于别人来说是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却是隐藏在地下的天堂,或者对于他们来说,天堂就长成这样!
“六爷!”
工厂门口穿着保安服的心腹看见陈凡到来,立即恭敬的行了一礼。
陈凡看着穿着保安服的心腹,
以前他本应该是桀骜不驯的毒贩,可是在知道陈凡需要一些人镇守工厂,守护那些孩子的时候,他红着眼找到了陈凡,他愿意放下手中的枪支和毒品,
穿上保安服,来守护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陈凡下车,轻轻的在保安的肩膀上拍了拍:“辛苦了!”
说完,
陈凡带着夜叉朝着里面走去。
等到陈凡走了以后,保安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激动的看向陈凡的背影:“刚刚,六爷拍我的肩膀了?”
陈凡走进工厂,
然后直直的朝着地下室而去。
走进地下室,经过了一段七八米的通道,最后一道大门打开,里面宛如白天一般光亮。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刚刚打开大门,
一阵清脆的读书声传来,当听见这些清脆的声音的时候,陈凡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些声音就好像是一阵清风洗涤着他的灵魂。
“六爷!!”
几个负责人走了过来,恭敬的弯腰。
陈凡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带着人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而去。
这是一个只有三间教室的小学校。
第一个教室里,一群大概十几岁的孩子手中拿着铅笔,在面前的课本上不断刷刷刷的写着,不时的抬头看向讲台上的老师。
有的人右手的袖子空荡荡,可是他们用左手同样能写得一手好字。
还有的孩子两只袖子都空荡荡,可是他们用嘴巴咬着笔,依然一笔一划的在纸张上写着。
第二个教室,
是一群八九岁的孩子,他们正在上手工课,一个个孩子灵活的剪出一张张漂亮的图案,然后争先恐后的围在老师的身边,将自己的作品递向老师,
当听见老师肯定的夸奖声的时候,他们顿时笑得眉牙弯弯。
第三个教室,
是一群五六岁的孩子。
他们抱着语文课本,随着规律摇头晃脑,有的就好像是笨拙的小鸭子。
清脆的声音不断的传出来。
陈凡站了下来,闭着眼睛,站在窗前。
这一刻,
他紧绷的心终于微微放松了下来,夜叉和几个负责人跟在后面,静静的保持着沉默。
半个小时之后,
陈凡从地下室走出来。
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地下室,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驾驶室。
夜叉看着陈凡上了本来属于自己驾驶室,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都回去吧,晚上我自己会回去!”
陈凡的声音传来,
轰!
一脚油门,车辆已经消失在转角。
夜叉张了张嘴,心里有些委屈巴巴,刚刚上任的司机,失业了。
陈凡开着车,在城里转了几圈,然后开进一个小院。
这个小院是当初租给响箭的小院,小院里面已经杂草丛生,显然响箭许久没有回来了。
应该是跟随白洛一起回去了吧。
在院子里换了一辆车,
陈凡又是一脚油门上了路。
在城里七拐八拐,终于再次回到了郊区的小院里。
院子的两扇大门紧锁,大门经过风吹日晒已经布满了铁锈。
陈凡掏出钥匙,打开了快要完全生锈的铁锁。
嘎吱!
生锈的大门发出尖锐的声音,陈凡走了进去。
院子里长满了各种杂草。
院子最前面的小木马再次倒在了地上。
陈凡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小木马扶了起来,小木马蓝色的漆已经褪色了许多,接触到地面的一面翅膀更是已经被腐蚀了一般。
只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连接着木马的身体,仿佛下一刻,这只翅膀就要完全断裂。
将小木马扶了起来。
陈凡看向屋子。
不知道是那些调皮的孩子扔进来的石头,将左边的一扇玻璃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陈凡打开门,
走了进去!
一股浑浊的空气带着霉味扑鼻而来。
入眼可见的狼藉,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他到处看着,
破旧的沙发,上面的那张盖着的花色床单已经被风吹到了一边的地上。
陈凡仿佛还能看见,白洛抱着陈青璇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爸爸!快来帮帮璇璇!”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陈凡的身体颤抖着,他大踏步跑进了厨房,
可是厨房里也是一片狼藉,
发霉的碗筷,
布满灰尘的油烟机。
在菜板上甚至还有被切碎的腐烂的食物,在电磁炉上,是一口锅,锅里仿佛依然在炒着什么。
可以看出,当初这里的人离开之前还在厨房里做着饭。
那张小凳子倒在地上,
陈凡仿佛又看见陈青璇站在小凳子上,艰难的翻搅着锅里的食物。
他仿佛又看见,
他的宝贝女儿切菜的时候,一刀将半个手指差点切了下来,鲜血淋漓。
他还看见,
他煮着骨头汤,他的宝贝女儿悄悄的跑进厨房,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小心的夹着一小块肉骨头塞进她的嘴里,
她的眉牙顿时弯弯,眼中全是满足。
当初她的女儿,也是那般的爱他,也是那般的渴望见到她。
而现在她却是几乎将他当成了仇人,
可是,
他不怪她,
她恨他,是应该的。
对啊,
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