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中圈套声败名裂五

陈阿三看到事以至此,再也没有任何反转之力,即使自己兄妹二人陪伴着韩续死亡,死后也必被崔山等人栽脏上一条污秽名誉。

他不等崔山再次发出威胁语言,便忙不迭的点点头答应下来,又详细问询了对方提出的要求,满怀信心的去见自己的妹妹阿娇。

可等到他信心满满的将此事告知陈阿娇后,没料想到当即遭受到陈阿娇的断然拒绝,而且还训斥了他一番。

“兄长万万不可做出此等无忠无义之事,也不要再出这种歹毒的主意。我与续郎一向情投意合,岂能出首告发他强奸于我,这无疑是在逼着续郎去送死,小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陈阿三又气又急,却不敢立即发作,只好温声劝说她:“妹妹,那韩续哪里是真心喜欢你,只不过是把你当作玩物而已。你若不去告发他,崔山等人杀死我们后,仍然可以去诬陷韩续。”

陈阿娇脸色通红的反驳道:“兄长胡说八道,续郎对我是真心喜欢的。兄长可以去告诉他们,即使让阿娇去死,我也决不会做出如此绝情无义之事。有什么花招,让他们尽管使出来吧。”

陈阿三百般劝说,再加上咆哮威逼,可陈阿娇如同吃了迷魂药似的,一直不同意去告发自己的情郎韩续,而且还痛骂兄长无情无义不忠不敬。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无法再耽搁下去,否则引起周边四邻们的喧哗吵闹,会影响到主人崔博事前定下的计划。

崔山的眼中露出一丝残暴恶毒之色,把陈阿三叫到自己的面前,一五一十地叮嘱他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否则就叫人将他们兄妹俩一齐除去,杀人灭囗以绝后患。

面对崔山的无情威逼要挟,陈阿三终于丧失了人性中残存的善念,也丧失了最后的一丝亲情。

他阴沉着脸色来到陈阿娇的卧室,又一次厉声诘问陈阿娇的最终选择,还以自己亲手杀死她作威胁。

当得到陈阿娇的又一次断然拒绝后,陈阿三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疯狂之色,也露出了一丝残忍至极的凶戾之光。

他猛然将背对着自己哭泣不止的陈阿娇用力推倒在床上,然后拿起一旁的薄棉被,将陈阿娇的头部蒙住,并隔着被子用力掐住妹妹的喉咙。

期间任凭陈阿娇如何疯狂挣扯,他都一脸凶悍的捂住被子,泪流满面的不松开手脚,竟然活生生的将陈阿娇憋闷而死。

崔山至此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一心威逼陈阿三亲手除去陈阿娇,是存心让陈氏兄妹二人之间互相残杀。

只有同室操戈兄妹阋墙,才能确保陈阿三将来不会翻供,甚至到了关键时刻,突然翻脸反咬自己一口。

崔山温声安抚陈阿三几句,让这个狠心杀妹的无耻之徒又恢复了残忍无情。

然后他便带着几个青州府衙的下人急匆匆的离开,余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出面处理。

崔山等人走后不久,韩家别院内的大门从里面被人紧紧关闭,然后关门人又迅速的翻越院墙出来汇合。

历城县的丁捕头率领着众衙役,一起押着被堵住嘴巴且紧紧捆绑的“强奸杀人犯”韩续,和泪流满面的被害人兄长陈阿三,以及尸身渐渐变凉的陈阿娇,一行人不发一言一语的急匆匆赶往历城县衙。

几乎与此同时之间,青州府治下的廓县益都县众衙役也在例行巡查之中,无意之间抓获到正在私娼住所留宿的青州府教谕宋容。

开始宋容还在百般狡辩抵赖,即不承认自己是府学官员,也不承认那女子是个娼妓,只是承认此女是自己新纳的小妾。

可当那名女子自己供认是私娼之后,宋容立刻闭囗不言,暗中想以钱财买通众衙役。

哪料到当值捕头极为正直无私,不光严词拒绝了他的行贿打点,还要喝令众衙役群殴宋容。

无奈之下宋容只好亮出自己的身份,捕头验证无误之后,立刻变得左右为难起来,最后一咬牙仍然坚持己见,将宋容和私娼一起带到益都县衙。

由于事情牵连到朝廷官员,益都知县连夜向青州知府崔博禀报,将这只烫手的红薯转交于崔博处置。

崔博闻报之后十分震惊,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还亲自提审了那名私娼和宋容,并亲自下令传讯抓捕现场的所有当事人到堂做证。

当他看到确凿证据之后,立刻变得义愤填膺,脸色涨得通红似血,大声怒斥堂下一脸亳不在意的宋容。

“好一个不知羞耻的宋老贼,你即为府衙教谕,主管文庙祭拜,训导府县学的管理和课业,理应洁身自好以身作则,做儒生们的好榜样。谁能料想到你一个堂堂正八品府学教谕,竟然带头留宿娼寮妓馆,真正是无耻之尤矣。”

宋容一脸惊讶的望着满脸正义凛然的崔博,诧异对方怎么如此对待自己?

大明律法中确实规定朝廷官员不许宿娼嫖妓,可那是洪武、永乐年间的规定,至今哪个官员还在执行此律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知而已。

何况自己只是留宿在这个韩续令人送来的“礼物”家中而巳,又没有光明正大的前去青楼楚馆寻欢作乐。

本着官场上流行的官官相护潜规则,崔博最多只须训斥自己一番,或者将县衙捕头捕快们设法撵走,就可以轻易了结此事。

宋容也是在官场上打拚十数年之人,岂能看不出崔博是在故意找自己的麻烦,可他仍然有些不死心,不相信崔博敢打破众官员奉行多年的私下约定。

于是宋容昂起头颅大声辩解道:“崔大人,这个女子真得是宋某私纳的小妾,因为害怕家中悍妻不依不挠,便暂时安居到那个院子。下官确实私德有亏,却没有违背大明律法留宿私娼之处。”

没想到益都县衙的捕头猛然插话举证反驳:“知府大人,此女真的是位私娼,是由沂水县童生韩续的管家包下此女,送与宋大人淫乐,约定时间为一个月,这里是二者之间签定的契约合同,有此女和韩府管家的签字画押为证。”

崔博双眼怒瞪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宋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得意洋洋之色,还厉声做出对此案的判决。

“宋容,本官虽不能去除你的官职,却有对下属官员的监管之责。来人啊,将宋容押监起来,待本府上报朝廷,治他一个好色浪行失德之责,和一个大明官员宿娼嫖妓之罪。”

宋容此时早已明白自己中了别人安排好的圈套,明显是崔博想要彻底搞臭自己的名声,让自己无法在大明官场上立足。

若朝廷真的降下处罚文书,他绝对相信崔博会装作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将自己处以杖责六十大板的刑罚,而且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行刑。

看来崔博早就想对付自己,只是之前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无疑就是崔博提前设下的圈套。

否则那名私娼也不会主动承认她的真实身份,而且还言辞凿凿,一定要把自己拉下水。

那名益都县衙的捕头也不会如此廉洁奉公,捕快们更不会拒收白花花的银子,平时他们的双眼都恨不得钻进铜钱孔内拔不出来,会如此拒收贿赂吗?

各方众人都是在扮演双簧戏,一心想让自己出丑卖乖,让自己再也没有脸面在大明官场上继续厮混。

宋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已接近现实,心中未免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大声怒斥一脸得意忘形的崔博。

“崔知府如此大费周章的设下缜密妙人策对付我,无非是想将宋某踢出大明官场,难道你不怕引起你我所属二派的激烈争斗吗?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了。”

崔博闻听之后稍现一丝惧意,可很快一闪即逝,并且咬牙切齿的威吓宋容。

“嘿嘿嘿,宋老贼,如今我已占居上风,你已是令人待宰割的羔羊,还不甘心认输吗?郑重告诫你一句话,面对强硬巨大的对手,你唯有屈服认输。”

看到宋容一副不敢相信之色,他又疯狂的大声叫嚣着:“嘿嘿嘿,可惜事已定局,你即便服软认怂,崔某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等的,哈哈哈哈哈,逆我而行之人必不得好下场,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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