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平看着张子桐怔怔出神,心想此人轻功极好,但是手上的功夫他就不得而知了,虽然刚刚独斗了辛西虎和成南雀各一招,但是不能以此为凭。张子桐既然轻功极好,那要是打不过辛西虎和成南雀二人的联手,也不至于会折在他们而人的手中。穆云平低声细语道:“却不知道这位张二爷为何叫’六指神童’,难道是左手或者右手长了六个指头,亦或者两只手都长了六个指头?那打起来可不得灵活许多?”他不知道张子桐号称“六指神童”是因为其指法了得,以六招指法闻名于武林,所以只能臆测,想当然尔。
看着辛西虎与成南雀二人提起奇怪兵刃杀将过来,张子桐目光如炬,身似飞鸿。只见双掌齐齐发力向辛、成二人疾拍数掌,但是二人却兀自抓其小腹和肩头,没有丝毫停滞的意思。张子桐心道:“要是给辛西虎白骨钢爪抓住小腹,只要他使动手柄上的机括,那我肠子非得给他掏出来不可,要是让成南雀夺命双钩勾住我肩头,那我纵有天大本事,那估计也使将不出。这两个魔教子弟,倒也有些手段。”念及于此,张子桐向左跳开,然后斜走两步,靠近了成南雀,他素知全面开花不如只攻一点,这个肥胖的成南雀轻功没有那个驼背奇丑的辛西虎好,那自己先破其招式,再回身料理辛西虎不迟。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张子桐这几下步伐辛西虎看出了端倪,片刻便知道了张子桐的心思,他大喝一声提醒成南雀道:“成师弟小心了。”然后攻出的钢爪向左横扫,欲要将张子桐逼离成南雀。成南雀心领神会,然后倒退两步,蓄势再攻张子桐的长脸。张子桐一招失利,连忙向后倒掠,一张马脸通红,这二人狡猾得很,自己欲要何如都被其一一洞悉。穆云平心道:“刚刚看这二人语言滑稽可笑,却没有想到他们本事如此之高,这天师府的张二爷都讨不了好。也不知道他们如此打斗,会不会再引来其他的人?”成南雀双手握钩,哈哈大笑道:“哈哈!大马脸,还要打么?”张子桐一生忌讳就是别人说他一张长脸似马,成南雀如此谩骂,叫他如何不恼,张子桐从腰间取出一只长箫,仔细看去,却是生铁铸成的,张子桐脸上恼怒变幻,双眼杀气顿起。“你……你说什么?”成南雀和辛西虎一愣,旋即大笑,辛西虎道:“我成师弟骂你大马脸……这可对不住……嘿嘿!要是人长马脸才叫大马脸,马长马脸便只消说脸,大家也知道说的是马脸。”成南雀嘿嘿一笑道:“正是如此,是在下错了,向张二爷赔罪了,嘿嘿!”说完,他向张子桐抱了一下拳。
张子桐如何听不出来这师兄弟二在说自己是马是畜牲。穆云平听了,心中也觉得一阵好笑,虽然张子桐是天师府的高足,但是辛、成二人倒是聪颖,只是他们自己便其貌不扬,却来耻笑张子桐。三者相比之下,张子桐可以说是玉树临风了。张子桐手中黑色铁箫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张子桐虽然性情豪迈,却不善言谈,被这师兄弟二人如此说,也不知道如何还口,只能内中暗生闷气。见其哑口无言,辛西虎甚为得意,只见其双手叉腰又道:“这马一样的畜牲啊!于咱们而言,只有被咱们骑在屁股下的份儿了,屁得不敢放一个,那也好得很呢!哈哈!”成南雀帮腔作势道:“正是,辛师兄,这眼前不就有一匹紫鬃驽马么?这畜牲却是叫我用屁股坐上去我也不干的。”言罢!二人又是哈哈大笑。
张子桐恶狠狠地扫了这肆无忌惮的星门人,心中气愤不已,只见他道:“你们……两个这是成心找死了么?”辛西虎竖起白骨钢爪于胸前冷凝道:“怕你何来?”成南雀也提直双钩欲要搏上。张子桐也不再废话,他挥舞着自己手中的竖箫,竖箫划破气流,气流穿过箫空,一阵呜咽之声登时传来,细细一听,却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低沉与清悠并举,雄浑与淡雅齐放。张子桐脚下生风,将自身的内力注于黑色铁箫之上,然后疾点数下,直取辛西虎面门。辛西虎急忙挥舞自己白骨钢爪斜刺格挡,只听“当”的一声,两件兵刃相碰撞在一起,辛西虎顿时手臂上一阵酸麻,白骨钢爪几乎掉到地上,他这才知道这张子桐内功却如此精湛了得,到也不敢再小觑于他。
张子桐再起杀招,铁箫翻转,直点辛西虎的额头,辛西虎知道其内功奇高,要是自己应付不周,让他这一箫点到额头,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自己不了。想到此处,他双手紧握钢爪,一连挥了三下,欲要打掉张子桐手中长箫。张子桐见他挥舞钢爪极快,便收缩回长箫,待钢爪过去了又再攻来。成南雀此时疾挺双钩去阻拦张子桐急攻师兄辛西虎,待要触及长箫,他宛转铁钩,钩尖正好钩住了长箫的一个孔子。张子桐一惊,这一勾,让自己无法递进长箫,那便点辛西虎额头不了。辛西虎哈哈大笑,举起白骨钢爪便要直敲张子桐的头颅,张子桐急收长箫,但是成南雀却勾得更紧,无奈他只能将长箫向下一沉,这才脱离了成南雀铁钩的束缚。
这时辛西虎直击而下的钢爪距离张子桐的脑袋也不过是一尺来远的距离。张子桐手脚并用,先暗使内力猝不及防地一脚将成南雀蹬了出去一丈来远,然后内力快速转至自己手臂,然后注入到长箫之中,奋力举起长箫抵挡辛西虎的攻势。又是“当”的一声,辛西虎被他的内力弹了出去,张子桐也倒退了四步,几欲摔在地上。辛西虎和成南雀稳定各自身体,辛西虎挥舞着钢爪呼呼生风,他冷哼一声道:“张二爷,可叫我们大开眼界啊!这便将你’六相指’使将出来吧!不然你可讨不了好。”
张子桐不再小看这二人,便上前一步,以箫代指道:“便如你所愿。”说完抬起长箫,指向辛西虎,其内劲慢慢从丹田归海一路直上,汇聚于张子桐手握的长箫顶端。此刻辛西虎和成南雀赫然发现其长箫竟然滚烫起来,那铁皮被烫得红彤彤的。穆云平心中大惊失色,这张子桐内力竟然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看来这“六相指”却是一等一的上层武功。张子桐长箫斜刺而出,有如蛟龙出海,辛西虎大骇,即时直劈钢爪,张子桐稍一收缩,然后再刺,辛西虎恐惧之感顿时占满心头。这样诡异且极快的招式,他还是生平仅此一见,此刻他也不再有所忍让,而是直挺钢爪锁拿张子桐的长箫。
“铮”的一响,钢爪和长箫正好碰上,辛西虎大喜,然后急忙扣动手柄之上的机括,那钢爪上的五指立时呼地一收拢,正好稳稳地抓住张子桐的长箫。虽然那长箫圆滑,但是任凭张子桐如何抽动,却是无法从那钢爪之下挣脱出来。这时成南雀挥钩已经杀到,张子桐迈步朝辛西虎的身后躲去,然后用力一扳长箫,辛西虎手臂划了个半圆。成南雀大叫:“不好!”要是他再行运招,那这两把铁钩非得全部插入辛西虎双肩不可,所以他只能止住双钩去势,回招再攻张子桐。
此刻张子桐已经来到了辛西虎的左边后背,然后不再执拗于取出自己的长箫,而是将内力撤回,然后注入左手食中二指,他一向招式用得很活,不以招式禁锢自己的思想,这撤力于左手便是最好的证明。辛西虎大叫起来,欲要抬步放箫急攻张子桐已是不能的了。张子桐冷笑一声,然后左手两指直戳辛西虎的胸膛。“啊哟不好,这张马脸狡狯得很。”辛西虎大叫一声,丢弃自己的白骨钢爪向旁边跳开,但是张子桐双指上滚烫的内劲已然刺出,因为辛西虎这一跳,刺偏了一些,但是也刺中了他的左腹。
一时之间一股肉被烧焦的臭味扑鼻而来穆云平捏着自己的鼻子,看到辛西虎的伤口“吱吱”作响,且出冒出白烟来,他心下赞叹张子桐手段高明,但是这惨烈的场面却着实吓得他脸色苍白。辛西虎惨叫瘫倒在地,成南雀双钩疾舞,直取张子桐的左臂。张子桐以后筋斗,跃开两丈,然后剥离长箫和钢爪,举起长箫再战成南雀。辛西虎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口,鲜血已经把他腰间衣裳浸湿,显露殷红一片。一边大喊道:“成师弟当心,此人’六相指’着实厉害。”
成南雀奋勇点点头,然后左右夹攻张子桐,张子桐刺伤辛西虎,登时少了一个强敌,手脚便游刃有余了许多,之间轻巧灵便地左挡右格,成南雀的双钩却不能进其身分毫。成南雀心中难免焦急起来:“辛师兄被其重伤,我一个人只怕也撑不了多久,要是再不逃走,只怕我们师兄弟二人都要毙命于此,刚刚见张马脸’六相指’却是厉害得紧,我可挡不住。”他已打定主意要逃走,看了一眼殷切注视自己的辛西虎,他又想到:“那我要不要带上辛西虎这个滑头一起走?要是不带,难免要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要是带上的话只怕速度太慢,逃不出张子桐手掌心。”
再拆得三招,成南雀已经感到有些招架不住了,但是他还在犹豫带不带辛西虎一起逃走。“罢了,背骂名就背骂名吧!只要逃得性命,何人不可出卖?”想到这里,成南雀蓄势进攻,一招“荧惑守心”震退张子桐,然后撒腿就跑,其速度之快,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中当仁不让。成南雀一边跑一边道:“辛师兄,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辛西虎瘫软坐于地上,见师弟成南雀撇下自己逃之夭夭,心中大怒,一掌拍在地上,指着成南雀远去的背影不知道骂他什么才好。
对于成南雀突然远遁的举动,张子桐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这个成南雀要和自己拼命了,却不想是为了给逃跑做铺垫。穆云平见张子桐挥舞了一下生铁长箫,缓缓走到了辛西虎的的跟前,然后半蹲下来戏谑地盘问道:“刚刚骂我可痛快么?”辛西虎满脸堆笑,极力讨好张子桐道:“嘿嘿!素闻张二爷大人大量,从来不会和小人物计较,嘿嘿!二爷全当小人刚刚放了个屁。”张子桐呵呵一笑,心中依旧没有气消,他呼地一巴掌扇在辛西虎的脸上,若无其事地看着辛西虎鼻血直下,然后道:“可是你们放屁忒也太臭了,让二爷很不舒服。”
辛西虎也不敢去擦自己的鼻血,而是继续赔笑说:“小人该死,那二爷再赏赐小人几个雷响的耳光吧!二爷心情舒畅了,小人也跟着开心。”听到辛西虎前倨后恭,穆云平心中一腔鄙夷,此人空有一身武艺,却连一点傲骨都没有,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来如此多的肉麻卖好的话语。张子桐站起身来,朗声道:“躲在岩石背后的朋友这也该现身了吧!”穆云平心中错愕,原来自己的行踪早已经被张子桐察觉了。辛西虎也是一愣,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吗?穆云平知道张子桐虽然出身天师府,但是手段却是极其毒辣的,他站起身来,缓缓走下岩石。张子桐见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子,不禁冷哼一声,问道:“你这小子如何在此处?”穆云平脸色平静如水,不卑不亢道:“随性而至。”
辛西虎恍然大悟道:“刚刚便是你丢石头砸老子的吧?”穆云平“噗嗤”一笑,然后道:“其实我是想打那操它姥姥的夜鸮的,却不想砸到了你辛老兄,得罪得罪。”辛西虎捂着自己伤口冷哼一声,自己这个年龄起码可以做他叔叔了,他却叫自己“老兄”,当真不知深浅。张子桐微微一笑,道:“你小子伶牙俐齿得很,但是最好从实招来,为何要偷窥我们死斗?”穆云平一阵好笑,自己明明先来这里休息,他们这才到此厮杀,却怪罪自己偷窥,真蛮不讲理。张子桐见穆云平不屑一顾的神情,心中只道他是看自己不起,便缓缓提起手中生铁长箫,一步一步向穆云平走了过去,他目光杀机已起,冷凝问道:“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要偷窥我们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