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一开门,一道影立即扑过来。

「刀祁小亲亲!」

最熟悉不过的刺耳喊声。

还没意识过来,刀祁已经对突来的物体展开本能的反应——一把拽住来人翻倒在地然后压制。

刀祁看着被自己压在地上的那人,穿着东座护卫的衣服、用着东座护卫的脸皮,却发出了最欠扁不过的那个声音。

「小祁,原来你内心如此火热……几日没见着本王就迫不及待的想先下手为强……」不过,呜呜,他想当压在上面那个不是被压在下面那个。

错不了了!

刀祁松开手往后跃开一步,看着眼前东座护卫样子的人站起身,「啧啧,还真不是普通痛,你都这样扭掉别人一只手对不对。」甩着自己的手,他靠在一边的小架子上说道。

「失礼了,澄王爷。」

他知道了,是影子替身。

东座双护卫之一当了替身,被抓去了。

这件事,就连卫士都不晓得。

因为单雪说,要骗人就先骗过自己人。

「雪也真坏心,明明可以直接跟你说的,还让你进来猜。」刚刚他贴在门板上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差没冲出去给千里迢迢赶来的小祁一个爱的拥抱。单雪说得很模糊,所以刀祁才带着半信半疑的戒备态度走入,接着他就给摔了一个狗吃屎。

他严重怀疑自家属下整他。

看着眼前易容为商双的祇珩,像是放下点什么的刀祁稍稍轻松了些许,「单护卫是担心隔墙有耳。」方才在说藏入地下的主意是谁所出之时他就隐约有感,因为如果主人被擒走的话,护卫不可能安然的将自己藏起不做任何动作。

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他与主人藏在一起。

「小祁,你一路来没碰到什么吗?」看着风尘仆仆却好像没任何损伤的刀祁,走来转去的打量他一会儿,祇珩才发出疑惑的问句。

「什么也没碰到。」这才让他感觉到奇怪,据方才单雪所说,既是才遇袭过后,怎可能一路前来丝毫没有任何阻拦?

祇珩环着手,「这就怪了,昨夜还打得挺凶狠,好不容易才逼退他们,怎么你一路过来竟没碰上任何事情?」昨夜突然闯入两名黑衣打扮之人,手脚利落凶狠且还会使毒,死伤了几名卫士之后才勉强逼退了那两人。

「属下也觉得怪异,为何王爷不尽早撤离此处?」他来之前已将这一带的地图全数背起,只要再两时辰的路程便可入上平原的城镇,中有官府能寻求保护,怎么他们就是遇袭了还守在原地?

看了他一眼,祇珩露出苦笑,「单雪果然没让任何人知晓,他的左腿骨折断了,且还受了好几处内伤,这两日硬撑着。」顿了顿,他慢慢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本王不敢擅自移动,他伤得太重,一动很可能就会缩减他的性命,所以遣了好几个卫士前往城中官府求援,但是却都没有回报,想来多少是惨遭毒手了。」

方才灯光幽暗,所以刀祁没有仔细查看单雪伤势,没想到竟会是如此严重。「若属下负着单雪与其他人杀出,成功的机会有多少?」伤得太重不能移动与待在此地等死,他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要选择将单雪带出此地求医,这是最快也最有用的方式。

避免了来回以及大夫被杀的风险。

「本王预估该是四成不到,他们的高手中有四名最强也最难以对付,单雪就是被那四人联合重创,所以商护卫才与本王掉换了身份被擒走。」那种状况下护卫的判断也等于敌人的实力,若是今日夙剑也随来或许还有七成机会,但是只刀祁一人又得保护单雪,很难。

细微的声响在两人身后传来。

就见单雪靠着门站在两人之后。

「刀护卫,你送王爷到官府,不用顾虑我。」他说,脸上满是坚决的神色,「袭击者以为他们擒住的是王爷,会稍微松懈,这时脱出是最好。」

「本王不允,你是本王的护卫,岂有离开主子的道理!」

难得见到祇珩如此厉声,刀祁稍稍的讶异了一下,看着满脸难色的单雪。

「小祁,若你负着单雪冲出有多少胜算?」转头不再听单雪所言,祇珩问道。

「若王爷口中所说四名高手并未尽出的话,应该有绝对把握可脱出。」若不与敌手当面相对只是一迳逃离,他就挺有把握。

祇珩点点头,调过视线对上满脸不赞同的单雪,接着突然扑过去抱住刀祁,「雪,小祁连我都没背过,被你捡便宜了!」加上不依的撒赖声。

眨眼瞬间,刀祁直接给身后的障碍物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

「王爷,请自重。」拍去手上的灰尘,他漠然的说。

被摔得四脚朝天的祇珩挣扎了一下才从地上爬起来,「小祁……本王历经这般多的生死关头,连抱一下都要如此吝啬吗……」他受伤了,心好痛,全身也都好痛。

单雪捂着脸已经看不下去了。

就是此时此地他们还能玩得如此自然,好样的!

「王爷,请脱困之后再想这些事情好吗……」不知如何搭话,刀祁只能淡淡的给予这话。

闻言,祇珩立即抬起头满脸闪亮,「意思就是说小祁如果我们脱困了,你就随便我抱啰?」赚到了赚到了,那他绝对要誓死脱困!

喔喔喔!老天你终于听见本王爷的呐喊了,小祁居然有态度软化的一天了!

回旋踢!

废庄的所在地其实是在一处枯林当中。

该说,这原本是被茂盛的树林所围绕的农庄,但主人离去之后小庄慢慢的没落,也或许是树知人性,自然也跟着枯败腐朽,看来便是荒凉令人不忍目睹。

原本齐聚于此的卫士们纷纷开始移动,略微中间些的是一名身穿东座王府标记服装的护卫,然后随在他身旁的则是武官打扮的青年,青年背后也负着同样护卫打扮的另一人。

「一共有七人埋伏在附近。」

趴在刀祁背上,因为失血与重伤而有些头昏的单雪仔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听着地面的声响以及风传来的讯息,「不过那日袭击我们的高手只来两人。」他能感觉得到,就如同刀祁一定也可以知道。

「那就好办。」低着声音回答,刀祁同样专注的听着四周的声音,准备在第一时间给予反击。若只来两个敌手,他的机会又更高了些。

「小祁,别太勉强喔。」走在两人身侧、重新易容回护卫样子的祇珩这般忧心的叹了口气,「本……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我得保证你完好回到那人身边。」若夺走了双护卫其中一人,皇上大概会恨死他。

很可能下令把他处死之后再鞭尸泄愤。

喔喔!好恐怖!

微妙的看了他一眼,刀祁转回视线,加快了脚步但身体不晃不动,「我的职责是将你们带到官府然后回禀主上,如此而已。」他曾经发誓过他会回去,无论如何。

埋伏者的声音有些移动,看来应该是在找适合的下手时机以及地点。

「对了,小祁,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该知道,如果我们回不去的话你一定要转告给你家主子,绝对要。」看着单雪逐渐模糊的眼,祇珩快了两步拉住他的衣摆,「袭击我们的人很可能是他最熟悉的人。」

刀祁讶然,转过头看他。

「因为高手之一我以前曾经见过,虽然他们全都戴着面具,但是身形骗不了人,他是……」

话未竟,杀意先到。

「保护单大人、双大人!」刀祁眯起眼睛,脚跟微浮,不知怎么的有种挺熟悉的感觉,好像袭来的刺客曾经在哪见过。

余下的几名卫士立即围绕过来,将三人紧紧护在其中,快速移动脚步。

四周赫然出现了戴着鬼面具的黑衣打扮者,手上皆握着把钢刀伏在枯树上,像是盘据的蜘蛛般等待猎物。

最显目的两名黑衣人,脸上的面具与其他人大不相同,一看便知该是领头者。

「就这般阵势也想拦人吗?」冷冷一笑,估计此两人实力应与单雪不相上下,莫怪双护卫会败得如此之惨。

就连他,都不见得一次对上四名能全身而退。

「留下钥匙,饶你们一命!」领头者发出低沉的声音,道。

声音异常得耳熟,刀祁不由得开始猜想那之后的真面目究竟为何,「我们不知道什么钥匙,两位何不明说?」

等等,两位?

四个顶尖高手?

那瞬间,刀祁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别装蒜了,我们已经知道擒来的那人是替身,真正的钥匙必定还在澄王爷手上,若不交出,那护卫人头立即送上!」另一名领头者的声音略高,像是女子,「相信你们这群人当中,必定有一个是王爷易容,若不乖乖交出,就等着一一杀尽!」

静,静得连风吹过的枯叶翻滚声都听得见。

「刀祁,等等若逃不了,将我交给他们拖延时间,尽快护送王爷离去。」勉强撑起精神,单雪附在刀祁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不可能。」回了他一句话,刀祁与祇珩对看了一眼,明了对方是同样想法。

「还不交是吗!」女子又怒喊了下。

刀祁抬起头,将单雪慢慢放下交给最近的一名卫士,然后走出,「澄王爷已经被我们送走了,我们是最后一批人,根本不晓得什么钥匙。」指扣着几枚小石,他停下脚步,与那两人距离些微。

「少说笑了,我们潜伏在此日夜不离,除了让人进来之外,没让人出去过!」领头者立即反驳了他的话,冷冷的笑了声。

果然派出的人都让他们杀了。

兴许单雪是趁乱让近身亲信送走了封笺才免于杀难,否则远在京都的他们或许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更久之后,会有人发现澄王爷一行人死于荒郊野外。

不知为何思及此,刀祁的心中一紧,有些不悦。

「我说的皆是真话,你们应该也见到我进入屋中,但的确已经毫无王爷的身影。」他暗暗注意着四周的声响,计算其余刺客的步伐。

若是引开眼前两人,剩下的刺客卫士们应该足以对付。

「你以为我们会信你的话吗,就等着死绝之后一一扒下面皮就知道有没有了!」

女子尖锐的声音一断,刀祁便看见眼前寒光一闪,他反应极快的侧身避过然后指尖一弹,脱出的小石并未直袭女子,而是扑向另一领头者引开他注意,「快跑!」

听他一喊,卫士们纷纷冲向前,护着重伤的单雪与易容过的祇珩强行突围刺客群。

「哼,有两下子。」女子勾回弯刀,刀如蝶振薄翅来回穿梭,绵密招式逼得人无法透气。

看清了她的刀路,刀祁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无误。

这女子刀法太熟悉,熟悉到他几乎可以猜出幕后主使人是谁了。

刀落,横劈在树上,树身立即留下一道烧焦般的黑痕,女子更加凶狠的招式连连逼来。

「两个乞丐是你杀的!」看见黑痕的那一瞬间,刀祁便判断出刀上有毒,「他们与你有何冤仇!」不过是想要努力活下去的乞儿竟也下此毒手!

「哼,那两个小杂种是该死,竟敢将我们要的东西转交给别人!」面具后的面孔扭曲的一笑,传来的是无情的狠毒话语。

没有答声,刀祁闪身腾跃,指尖灵巧的攀下树枝便往外一射,正好射住了要追卫士团的另一名黑衣领头者。

「要人,先问过我吧。」

「将雪护卫尽快送至城内!」

催促着背负护卫的卫士,祇珩看着与两名黑衣人对峙的刀祁,心中泛起了极度不安,像是马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最后一名刺客倒下,背上让长剑穿透。

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卫士们却也所剩不多。

「商大人……」犹豫的卫士看着眼前的护卫面孔,多少也察觉到不对劲。

若是一般时候,商护卫必定会前去杀敌。

「快去,别耽误时间,我会与祁大人一并到!」

他看得出来,刀祁应付两人还要拖住他们的脚步已经开始显得吃力,且有屈居下风的趋势。

一咬牙,卫士用力一点头。

「护送单大人入城!」

地上沾了血的落叶随风卷起。

看着剩余残存的卫士离去,祇珩勾了勾笑,握紧了手上的长剑往回走。

不管在什么时刻,他都不能将小祁独自一人放在此地。

所以,当刀祁没躲过女子那刀、已经准备疼痛来临时,听见了如此清晰的刀剑碰撞声就在耳边,不由得瞪大了眼。

「你这白痴——」

怒吼震动了枯林,震去了好几飞虫四处乱散。

被吼得耳震的祇珩用极度无辜的眼神看他。

指间弹出小石暗器逼开了女子,刀祁一把抓住这折回来送死的笨蛋右手,「快跑!」语毕,他又连发好几随身携带的镖器,暂时让领头的两名黑衣人绊住了脚步。

「小祁……」跟着跑的祇珩眼中泛出两泡可疑泪光。

第一次、第一次小祁主动握他手!

他回家不洗手了!

「别出声,快跑!」不能往单雪他们离开的方向跑会被追上,刀祁凭着脑中记忆选择了另一条路,稍微绕了远道,但是如果他们够幸运的话,只要跑出这地方就是有不少行人来往茶肆座落的官道了,后面追着的人无法在来来往往的商人之路上做些什么。

那两人的轻功也是上好,不一会已经追在他们之后,仅有一小段距离。

就在刀祁抓着人冲进官道之时,他同样也发现自己估计错误。

他原以为,这两人不会在光天化日、人来人往之下动手。

他错了。

第一个被波及的不过是个寻常百姓,挑着菜担子要入城,却闪避不及被随后追来的女子一刀斩下了首级。

竹编的篓子落在地上,滚出的山菜被一脚踩上没入尘土当中、碎烂,青绿色的汁液与散出的血红互相交缠,看来诡异至极。

不知道是哪边先发出的锐利尖叫声,官道上立即混乱成一片,好几间布搭的茶棚给推倒,滚落的茶具碎裂,映出了落下首级的鲜血红光。

「小祁,别连累无辜。」不愿再跑,祇珩停下了脚步,果真身后的两名刺客也随着停下。四周的纷闹散去,只剩下被斩断的头颅凄凉的躺着。

「你们真是好恶毒的心,连无辜百姓都要如此下手!」看着两张冰冷的鬼面,祇珩不由得一阵怒气直起,「杀人者偿命,必定会让你们有报应的一日!」

「哼,人那般多,死一、两个对这地方没有差异,没必要怜悯。」女子咯咯笑着,穿着黑靴的脚踢了踢地上的首级,像是不过滚球般的小玩意儿。

像是要印证女子所说的话一般,她的同伴连头都不回的抽出腰上短刃就向后掷去。

刀祁眯了眼,手中的铁镖也在同时脱出。

清脆的碰撞声响以及擦亮的火光打破了宁静,然后落下地面扬起小小的尘土黄烟。

来不及逃离此地的茶肆小二在两样兵器前跌坐了下来,抖动着双腿无法再站起来,连爬都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名夺命恶鬼的背。

「不许对普通人动手!」祇珩快气炸了,巴不得抢上前去先给这两人一顿好打。

「那好,若想保住这些无用之人的性命,就将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女子旋转着手上弯刀,刮出了呼呼的声响,「逃走的人逃得并不远,躲起来的更别说,若你们再继续装傻下去,我就将这些人全都杀尽!」

话语一落,四周的确响起了微弱的抽气声。

想来该是好事者还躲于一边观看。

「小祁,等等。」拉住正想武力对上两人的刀祁,祇珩皱了皱眉然后道:「说实话,我们真的完全不知道你们口中说要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你们就算要拿也该说个清楚的方向,我们也才能交出不是吗?」

从头到尾他都是被追得很莫名其妙的那一个,还因此死伤了许多信赖的手下。

「哼……我们要的东西就是澄王爷手上的钥匙!」女子冷冷的说着,「那日我们逼问了乞儿,那两个小杂种说已经转卖给澄王爷!」

下意识看了刀祁一眼,祇珩心中一惊,立即知晓他们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那东西……」刀祁正想说话,那东西他放在身上,原本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还给祇珩,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串事情让他几乎都忘记了。

「那东西放在王府密室当中,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取出!」快了他一步胡诌,警告的瞪了刀祁一眼不准他乱说,祇珩便弯起了笑容与那女子道:「王府戒备森严可比现在高出数十倍,我就不信你们胆敢闯入。」

「我们是不敢闯入,但是别忘了你们还有个护卫被我们擒在手上,若还想要他活命就拿出东西交换。」像是老早知道他会如此说,女子阴阴的笑着,提出了人质。

眯起了眼,的确是因为还有一人在他们手上所以祇珩才如此与他们拖延。

「你将那人放出,我们去拿钥匙来换。」

女子笑了声,来回看着他们两人,「不过回去取钥匙只需要一人,你们谁要将命留下?」

刀祁几乎克制不住自己要出手,却让祇珩硬扯住。

「我们商量一下。」说罢,也没管女子两人有何反应,他迳自将刀祁拉着往旁走去一段距离才停下。

确定两人无逃走疑虑,女子也无移动脚步就原地等待。

「让我杀了他们。」刀祁冷冷的看着多次出手阻挠他的祇珩。

「你杀了他们,商双一定也会死于他们之手。」按着他的肩,祇珩轻轻的摇了摇,「那两人的毒辣你也见到了,连无辜之人都能下此残忍手段,你无法知晓你在杀他们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又拿百姓来当挡箭牌。」

「……」低着头,刀祁不语,这的确是很可能发生之事。

「他们不知道他们要的小东西在你手上,你离开这里之后立刻拿着那东西向皇上求助,不要再傻傻的想救人。」

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睛,刀祁一句话也发不出来。

「仔细的听我说,我说过我认出了四名刺客之一,因为那个身形太过眼熟,就是那个讲话很嚣张的女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祇珩附在他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那是在帝王登基之前、东宫战争之时,皇族本应都有双护卫……」

「那个女人,就是六王、也是皇上原本该称为六皇叔那人的双护卫之一,敏霄。」

一惊,刀祁忽然想起那夜三贤王的警告。

串联在一起就通了。

四名与护卫不相上下的高手,完全明了护卫的思考想法以及退路。

「恐怕二皇子与六王和这件事情完全脱不了干系。」祇珩想了又想,只能想出这个可能性。

当年东宫之战,所有的皇子与皇族几乎都卷入其中,而反对派中领头一党正是以二皇子与六王为尊,这场斗争之中皇子几乎死绝,只剩下当今圣上、三贤王、十一德王与一名公主。

而被擒的二皇子与六王被前任帝王下令派至边疆终生软禁,此后就再也毫无讯息。

东宫之战那年皇族的护卫们游说四座支持,所以年少的祇珩才对六王的护卫有所印象。

「不可能,当年我们都亲眼看见参与叛变的护卫们全部被处死……」还有些是死于他的手下,因为夜袭东宫要取绯煜性命者,都死于他和夙剑之手。

「但你不能保证有没有人像我一般,是以易容骗过!」

刀祁沉默,虽然心里多少有底,但这事乍听之下仍是太过震惊。

「小祁,只要你离开这里,就立即派信与皇上通知此事,知不知道!」见他一句不说,祇珩拍拍他的脸颊,要他记住。

僵硬的点点头,刀祁也无法再说什么。

「走吧。」握住他的手,祇珩带着他一步一步往回。

女子与另一人仍是在原地等候。

「你们已经商量好谁要死吗?」

看着那张冰冷的面具,祇珩倒是先笑出来了,「我们不会有人死,你们抓走我、放走他让他回去拿钥匙,才对你们最有利。」他感觉到刀祁紧紧握着他的手,心中暖暖的有些高兴。

原来小祁是在乎他。

「你凭什么与我们谈条件。」

握着刀祁的手,祇珩将空着的那手慢慢的抚向脸,然后倏然一扯,扯去了易容。

「就凭,本王是东座澄王爷。」

一愣,女子与同伴相互交换了一眼。

「可以,但如果两日之内他没有将钥匙带到此地,你与那个护卫一样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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