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揍你不得吗?”阁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田农襄连忙扭头,只见墨百川正板着脸看自己。
田农襄随即一阵烂笑,恬着脸道:“揍得,揍得!阁主,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爱偷听人说话呢?”
小公主见他这般样子,扑哧一下笑了。
“哼!偷听?你来我阁,胡言乱语,反倒怪我偷听?”阁主说着,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伸手指了指斜对面的空椅子,“你也坐吧。”
田农襄“嘻嘻”笑着蹭到椅子旁坐下,探着脑袋道,“老师兄,我来这里是要给你说个事,”他说着指了指小公主,“也与她有些关系。”
“如此看得起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田农襄眨巴着眼,“看你说的,我怎敢看不起你?”
阁主咧嘴笑道,“你小子不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说着瞟了一眼小公主。阁主早就知晓小公主对田农襄生有情愫,只是辈分已定,怕是将来要费些周折。
小公主没来由地被师父看了一眼,随即瞪向田农襄,生怕他口无遮拦地说些什么。当年在流云谷里被他看过身体,她每次想起就心神不宁,唯恐田农襄把说出去。此时,见田农襄死皮赖脸的样子,顿时心惊。随即指着田农襄喝道:“你敢胡说八道,我揍死你!”
田农襄看看阁主又看看小公主,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你这妮子,想到哪去了?”随即笑的愈发厉害起来。
小公主扬了扬拳头,田农襄伸了伸舌头。
阁主见这俩小家伙这般表情,心道:两人之间是有故事的。
这时只听田农襄道:“阁主,我想回帝丘一趟。也来问一下,小公主若回炎国,能否同行。”
小公主瞪了田农襄一眼,暗松一口气。
阁主点了点头,“也是,你离开帝丘已有多年,是该回去看看。”说完扭头冲小公主道,“炎皇昨日传信,要你回去,我看你与他同行也好。”
“谁要与他同行?师傅,你少参合。”小公主撅着道。
阁主呵呵一笑,没置可否。
“师兄,看你把徒弟娇惯成什么样子了?”田农襄嘲讽。
阁主瞟他一眼,“这有什么?当年你在灵光兽卷中失踪,我这徒弟还指着我的老脸骂过呢,差点冲我动手。”说完哈哈大笑。
“师傅……”,小公主的俏脸早红到了耳朵根。
再闻此事,田农襄心中大是感动。雷灵和乾坤盘前段时间提到过此事,可田农襄心里怀疑其真实性。现在阁主又言及此,想来当年小公主的确是为了自己大闹过凌云阁的。
他感激地看向小公主。小公主此刻也正看他。
四目相对,均是心头一震,都连忙移开目光。
三日后,田农襄和小公主结伴离开了凌云阁。小公主虽然嘴上不愿同行,可田农襄刚到山门,小公主的黄金战车已停在了那里,显然是在等他。不过小公主却不承认这一点,只说是巧遇而已。
战车被八只异兽托着,冲天而行,速度奇快。两旁八名炎国侍卫随从,风驰电掣。
田农襄与小公主并肩立在车栏前,心中大是感慨。当年自己一路行来何等仓惶,谁曾想能有今天?
“快到宿云庄了!”小公主指着远处云雾升腾之地说道。
果不其然,宿云庄。他和小公主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心中不由对此地滋生了些情感。俯首望去,云雾缭绕之中,琼楼隐现,别有一番风光。
“下去看看?”田农襄笑道。
“还是不要了吧,你当年镇杀了这里的少庄主,此时下去恐怕又得一场恶战。”
田农襄点了点头,心想不错,那庄主休展堂的确有些特异之处,隐约觉得他与其子休云腾一般,与冥族有莫大的关系。
小公主见他盯着宿云庄的方向失神,笑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田农襄摇了摇头,接着道,“我总觉得此庄与冥族有些关系。”
小公主点了点头,轻声道:“近两年来,与冥族扯上关系的宗派多了去了。有些宗派突然消失,不知所踪;更有些被彻底灭了族。你们田农的一支苍幽田农就被夷成了平地,凄惨之至。据我父皇猜测,应与冥族有莫大关系。”
田农襄疑惑地望向小公主,“苍幽田农被灭族不是说鸠山族所为吗?”
小公主盯着他,“可苍幽田农的两位族老却被夺舍了,这又怎么解释?”
田农襄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炎国雨王曾遇见过那两位被夺舍的族老,只是冥族诡异,未能镇杀。”
田农襄一惊,“这么说来,鸠山此次来田国,也与冥族有关系?”
小公主点点头,“何止鸠山族与冥族扯上了关系?连魔猩族也搅合了进来,你剑林闯关时,魔猩族更是大举进犯凌云阁。师父甚至怀疑,凌云阁中的那冥魔突然被解除禁锢,就是魔猩族暗中动了手脚。”
田农襄心中一紧,“不好,我们得尽快回帝丘。”
小公主见他一惊一乍,问道:“怎么了?”
“几年前,五灵宗突然壮大,攻击我族,不会也是因为冥族的缘由吧。”
小公主看他良久,“现在才想起帝丘之危,你真是粗心的很。”
田农襄大囧,“是我知道的太少了。”
“你帝丘田农拥有无字碑,早招各魔族觊觎,若非我父皇着人暗中保护,恐怕早被灭族了。”
田农襄先是感激,猛然又想起白幽黑煞以及驱魔旗魏乾,顿是疑惑,“那你国的藤侯和驱魔旗为何袭击我族?”
小公主盯着他,“藤侯袭击你族?我没曾听闻。驱魔旗就更不会了,暗中保护你族的,就是驱魔旗的两位凝升境旗使。”
“魏乾!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小公主想了一下,“不会是叛出驱魔旗的那个旗行令吧?他只是个散归境,闹不出多大花样的。”
田农襄盯着小公主看了良久,方才点了点头,“应该是的。”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怎么不早给我讲这些?”
“你没问我呀?再说每次见你,都是在搏命,那有说话的机会。”
想想到也是,每次见面说话不足三句,且次次都是险象环生,哪有时间讨论这些问题。
“我得赶紧回去,不知道族长他们怎么样了。”田农襄心中竟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此时,黄金战场已飞驰了六百多里,早将宿云庄抛在了身后。
田农襄回头望着那浓云升腾处,自言自语道:“宿云庄,等着吧,我会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