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锐最近约昭露约得勤,明显是受了订婚这个决定的鼓励。昭露心里虽还想着许乔安说的话,却始终没有想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汪明锐说或许这件事应该再往后放一放,事情便就这样搁着,总想着或许哪一天自然而然或许就解决了。
她的想法如此,在汪明锐看来却仅仅是即将嫁人的羞怯。于是便先背着她去看了戒指,又了解了订婚的酒店和流程。这段时间的好心情也让他在工作上格外顺利,就连董琪也不得不感叹人逢喜事精神爽。
“说起来,你终于可以证明自己是个真男人了。”才刚空闲一点,董琪就窜到了他的办公室。
汪明锐不理会他,嘴角却是抑制不住淡淡笑着。董琪知道他心情好,便也不恼他,又凑到跟前,笑道:“也真是奇了怪了,就没见过你这样做柳下惠的。你尊重昭露的意见就算了,这么多年身边又不是没有其它女孩,你怎么就忍得了的?”
“我是人,不是随时发情的……”汪明锐瞥了他一眼,顿了顿才说道:“狗。”
他这话说的其实也是有七八分真心的。汪大海的发家史他小时候就在祖辈那里听过,等大了也常听得他说自己当年是如何辛苦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就。小时候他听来都只是一个一个的故事,越长大却越觉得父辈辛苦换来的如今实属不易。于是,他便不愿意做一个每天只会享乐的纨绔子弟。甚至努力向前爬的动力比汪大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正是如此,他一直也看不上那些只会挥霍的人。直到遇到昭露,从第一眼就知道她就是他一直在等的女孩。她安静乖巧,不屑那些纸醉金迷,也会专注于自己想做的事。
董琪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到他的办公桌上,又道:“我们这叫享受生活。哎,等你订了婚就没什么自由了,不如今晚出去嗨皮嗨皮?”
“不去。”汪明锐斩钉截铁道。
才说完手机屏幕忽的亮了起来,没等他拿起来,董琪却抢先一步抓了手机,嬉皮笑脸道:“我看看,唔,是你的小露露。”
汪明锐从他手里夺过手机,看了眼董琪,董琪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只无声地抬了下手,又自己把两只耳朵捂上了。汪明锐无奈,只得快步走到窗边,轻声“喂”了一声。
“明锐,今晚乔安叫我和雅兰看电影,我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昭露的声音传来,十分轻快。
汪明锐不自然地微微回身看了董琪一眼,轻声问:“那你看完电影我来接你。”
“不用了吧。”那头的昭露迟疑着,接着他便听到那边似乎有人远远的喊了昭露,她应了一声,连忙又朝他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就这样啦。我要去上课了。”
听筒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汪明锐微愣了下。昭露最近似乎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但他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许乔安回国,但作为她为数不多的朋友才一转身差点撞到了董琪身上。没等他开口,董琪就笑道:“别气馁,我约你。”
汪明锐皱了眉,却也只是笑了下。
昭露和许乔安果然如之前说的,特地带了薛雅兰去了她们爱吃的那家串串店。自许乔安回国,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回去吃这些重口味的吃食了。这几次吃下来,非但不觉得厌烦,反而开始对自己前几年为什么总能跟汪明锐去吃那些淡而无味的东西产生疑问。
吃罢晚上,三人又挽着手去了电影院。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片子,但和喜欢的朋友在一起,看什么自然都是喜悦的。
汪明锐同董琪他们吃过晚饭,又被他们硬拉着去了家酒吧。他甚少去这样的地方,才一进去就被吵得脑袋里一片嗡声,加上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喝了点酒,只得晕头晕脑跟着他们进了里面。
这家酒吧不如“离开地球”豪华,但在海诚也有不小的名气。即使在这样的工作日,酒吧里依旧摩肩接踵。汪明锐被引到董琪事先订好的位置坐下,才落座没多久,几个衣着清凉的年轻女子也跟了过来。很显然,这又是董琪招来的花儿啊蝶儿的。大约是知道他即将订婚了,董琪这次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硬塞个女孩给他,只紧着自己跟女孩们调笑喝酒。
他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只顾跟着音乐轻轻点头,间或同他们喝杯酒。夜越深,酒吧里也越是热闹起来。于他来说,这些都不是兴趣所在。他坐得百无聊赖,给昭露发了消息,等了许久却也没有回复,只好又将手机收了起来。这时,舞台上dj大声喊了些什么,大约是一会儿有什么精彩表演之类的。
他已喝了不少的酒,听不真切。再看向董琪那边,和女孩们已经搂抱到一起。他叹了口气,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决定自己先回去了。
才刚起身,头顶上猛然淌满头冰凉,紧接着便是一阵酒味散开,虽然有些醉了,却还是嗅出是烈酒的味道。他这段时间心情都好,本打算自己拿纸擦一下就作罢。哪知没等他作出反应,领子却被一人抓了起来。
“打翻了我的酒就想走?”
那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一张嘴就喷出满嘴浓重的酒气。汪明锐厌恶地皱了眉,但也懒得跟他计较,只用力将他的手从自己领子上扯开。
那人不罢休,又重新紧紧攥住他的衣领,大声道:“赔酒。”
“是你的酒倒在了我身上。”汪明锐冷声说道。他知道与酒醉的人没必要纠缠,又伸手去扯他的手。那人却不依不饶将衣领抓得更紧,咬牙吼道:“我告诉你,今天不赔你就别想走。”
这一句声音极大,董琪那边也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才刚起身准备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却见得那人一拳直接朝汪明锐挥来,正正打在他的颧骨上。汪明锐哪里是吃过这种苦头的人,只觉耳边“咚”的一声闷响,随即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