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这种想法之外,有一些人还想得更加深刻了一些。东夷王族一向等级森严不错,可是龙后嫡出的太子,走的就是这个尊严、霸道的路子。如果之后王妃和小王子对大位有想法的话,那么就势必要走亲民的路线,他们之前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因此,如果只是因为几个平民没有下跪就问罪、甚至直接击杀了的话,那么小王子又和太子有什么区别呢?想必王妃也是绝对不会开心的,更不用说小王子自己本身就年幼,被保护地极好,自己下这种狠手的话,想必他也未必开心,自己反倒是留下了一个不是很好的印象了。
“常方,他们是何人啊?”那名老管家狠狠瞪了那几名侍卫一眼,随后目光转向了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内侍,又停留在了白子规的身上,这下他具体问的是谁就已经很清楚了。至于叶红蕖,只是被他淡淡扫了一眼,根本就完全没怎么在意。
从这一点上讲,倒也不是多么意外的事情。也许是为了避免麻烦的缘故,杜枫的长相本身就相当的平平无奇,虽然因为有些修为的缘故,比起一般人要强了一些,但是比起相貌精致的东夷王族是要差了太多了,以至于根本就不怎么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相比较而言,此刻的苏符,相貌就出色了太多了,虽然比起他原本的相貌是相差了太远,但是也称得上鹤立鸡群了,即便海族王族一向以相貌俊秀著称,白子规在其中也算得上丝毫不差了,再加上只有他两人站着,也难怪他会被一眼就注意到了。
“回禀季大人,这是徐丹山,是当年的例锋候的重孙,现在在城中开了一家店售卖食材,还算是有些本事,能够弄到非常新鲜、丰富又便宜的食材,所以他一向是负责给王宫提供食材的几家之一,也是其中最大的一家。”常方低着头道。
“哦,这么说这些人都是他的人了?”季管家闻言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可以起来了,“这个傻愣愣的小子也是?”
“回大人,这孩子是我家的一个远方侄子,长得俊俏,人也机灵,只不过前两年,他的父母都没了,我就让他到我的店里做个活计,已经干了好几年了,还算是见过一些世面,只不过之前没有见过王族,所以一时间愣住了,还请恕罪。”徐丹山见那季管家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赶忙乖觉地答道。
“你曾经出去过吗?能不能跟我说说,外面是什么样的?”闻言,那季管家还没有来得及答话,那小王子就已经先反应了过来,一下子冲到了白子规的面前,“能跟我说一说吗?我听说外面在打仗,只不过知道的不过,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
现在的白子规,扮演的是一个因为压力而战战兢兢的角色,自然要装到底。因此,他先看向了徐丹山。当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才开始回答了起来,刚开始还有些磕磕巴巴的,可是随后也变得愈发流畅了。
白子规本人现在也只有十九岁,而苏符的年龄与他恰好相当,也只比小王子大了约莫三、四岁,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除了一身装束天差地别之外,根本就是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好友。见状,那季管家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他读过书吗?”
“回禀大人,小人也算是有些身家,怎么会亏待了自家人呢?他们当然都是读过书的,而且这孩子天赋相当不凡,不管是文字经典也好,诗词歌赋也好,因为平时用得到的缘故,就连数算一道,和一些衍生开来的经世致用学问也是相当不错。一句话,他是个全才,所以小人才会一直将他待在身边。”徐丹山仿佛猜到了什么,赶忙道。
“哦?可是他的修为有些低了啊,怎么才区区凝气境呢?”那季管家轻轻侧耳,听着不远处两个少年的对话,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又侧头问道。
“实在是小人资本有限,而且还要自己修炼,没法提供给这个孩子太多资源,全都得靠着他自己。其实他的天赋确实是不错的了,能在这种环境下修炼到这个修为的,在我们那里算是绝无仅有的了。”徐丹山苦笑着解释道。
“哦。”那季管家微笑着,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远处的两人。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多言,一个个也只能默默等着。
只见那小王子说得高兴起来,不时拿起了一个旁边的点心就吃,还递给了白子规一个。白子规谢过,将那点心捏在了手中,却没有急着吃,直到小王子问起,才小小咬了一口,这让那季管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的神情。
“小王爷,我们该走了,在这里留的事件够久了。”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两个人越聊越兴奋,越聊越投入,季管家众人开口将他们打断了。
“季管家,我能带他一起走吗?父王说我过几天就要开始读书了,我的身边不是要安排几个陪读的吗?”小王子拉着白子规走了过来,用期盼的眼神看向季管家。
“小王爷,你的几个陪读,陛下已经决定了,都是王族旁支,或者是朝中重臣的子嗣。”季管家打量着白子规。
“不行吗?”小王子闻言脸上满是失望,身后的白子规则是低下头来,就像一尊泥塑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你先过来,我跟你说啊……”老管家笑着招手,让小王爷松开了手,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突然一声厉喝“动手”,随后白子规就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一股锋锐的气息对着自己攻了过来。
他心中一动,却是猛然一挥手臂,一股水风掀起,猛然落在了那股攻击之上,身体趁势朝着周围一荡,避开了身后一名护卫捅出的手刀,同时身形连转,已经三道海水形成的风刃,同时攻向那侍卫的腰间、脖颈还有脚踝。
那名侍卫猛然拔刀,一道刀光将上半身的两道水风刃斩断,同时一腿踢出,真气将那水风刃踢散,却痛得一哼,那风刃竟然将他突兀凝聚出的真气斩开了一道小口子,落在了护腿的护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