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意外无处不在!而对于大头一方的山贼来说,似乎用美国人经常贴在车子上的一句话说更加贴切,那就是,生活中处处****!
此时的战局,对于田凡一方明显不利。因为,按照他的估计,位于下邳的军队要想驰援这里,先要确认消息属实,之后要士卒们装备、整队,再然后才能出发。这样一来,前后需要的时间,保守估计也要三个时辰。
而现在,才仅仅过去不到两个时辰,火龙要灭了,敌人眼看就要杀过来了!一切,似乎都要完了,田某人见不到今天的夕阳了。
可是,还是那句话,意外无处不在,或者说……生活中处处****!
意外,就在田凡快要绝望的时刻发生了!
在人群发出的绝望、惊呼声中,耳力惊人的田凡听见了一种熟悉却又显得陌生的声响!这里要多说一句,最近田凡发现他的听力和目力有所下降,而于吉和秦思雨二人都说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这让他不解,可是也无可奈何。一度,他以为跟家里女人太多有关系,可是却又不像。因为……他某一方面很正常,没有衰竭的征兆!所以,他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不管,希望听力和目力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准。不过,虽然听力下降了,可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这种独特的声音他感觉很是熟悉!
“嘣”,一中破音的声音,“轰隆隆”,一种雷鸣般的动静,“嗖”,一种利器划过空气的声音,连续三声几乎在同一时间传入田凡耳中。
田凡激动了,我靠啊,死老头子,你丫可算是回来了!
这个声音,他曾经在江东听过,那次与孙策三人逐虎遇刺客,在生死存亡之关头,正是几声这样的动静,给他们带来了生的希望!唐老爷子来了!
田凡浑身发抖,使劲握着拳头,高声道:“弟兄们,给我杀出去!我们的援军来了,敌人马上就要大乱,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一个人的到来,并不能影响战局,田凡并不认为一个厉害人物来到之后,就能扭转这两千人大战的战局。可是,他这却不能影响田凡的判断,不能影响他下令杀出去!因为来着不是别人,乃是唐老爷子唐琛,那个上一代“三绝”中的“箭绝”!田凡知道他的身份后,曾经仔细打听过他的过往,虽然了解的不多,毕竟这种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行事常人难以尽知。但是,他了解到一点,唐老爷子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因为他是一个合格的猎人,能带着一些吃喝在树上静等两天,就是为了杀死一头猛虎!
计算一下时辰,如果是一个人收到飞鸽传书之后立即从下邳赶过来,不惜马力的情况下,这段时间足够了,或者说绰绰有余,要多了一两刻钟!这一段时间,以唐老爷子惜箭如命的风格,以他对现在战场形势的判断,他干什么去了?一定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好机会,一个绝好的,一箭就能改变战局的机会!
众人听了田凡的命令,不由集体一愣,援军在哪里?我们怎么没看见?
唐贤道:“公子……你……我们怎么没听见?”
田凡看了看他,沉声道:“唐贤,你父亲来了,我刚才听见他发箭的声音了!”
唐贤听了顿时一愣,接着也激动了!他知道田凡的耳力很是惊人,而自己父亲发出的羽箭声音与别人区别非常大,田凡一定不会听错。而另一方面,他也了解自己的父亲,在非必要时刻之下,他的羽箭普通人没有资格享受的!
他“呛啷”一声抽出腰间宝剑,大吼道:“弟兄们,杀出去!”
众人依旧在发傻,怎么公子疯了,唐护卫也疯了不成?
突然间,城墙上传来王孜激动到变调儿的声音,“公子,敌人乱了!敌人全都乱了!”
田凡高喊道:“那个方向?”
王孜吼道:“城南!城南方向,敌方首领所在的方向!”
众人听了,这才知道原来人家公子和唐护卫没有发疯。于是,大家兴奋的大吼一声,各挺刀枪杀了出去!
大火,此时已经基本熄灭,地上留下的只是燃烧的灰炭,要扑灭并不算太难。私兵们抬起木桶、拿起工具,风风火火的跑去灭火。泼水的泼水,盖土的盖土,时间不长,火龙圈儿被开了几道口子,精神稍稍恢复的田府私兵们冲了出去。
战场上的恐慌能传染,敌方中军乱套之后,接着就如同瘟疫一般,迅速传染给了所有敌人。有许多人闹不清发生了什么,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跟着其余人逃跑!当私兵们冲出火圈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坞堡内只余下不多的山贼,在没头苍蝇似的乱跑!私兵们想追击的时候,却接到了新的命令,救火!坞堡内的建筑被山贼们点着了很多,此时追杀敌人远远没有救火有意义。
天光已经大亮,坞堡内一间没有被焚毁的房间里,传出许多人爽朗的大笑声!
田凡抱拳对唐老爷子和史阿道:“唐老爷子,老史,救命之恩不言谢!”
唐老爷子嘿嘿笑了几声,道:“每次都这样,你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田凡不理他的话茬,问道:“两位,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唐老爷子呵呵一笑,道:“我和史阿两人算得上有缘了,前后脚赶回家里……”
却原来,两人昨天下午前后脚儿赶回田府。没过多长时间,田凡发出的第一封飞鸽传书,也就是陈述吕县遇刺的书信送到了,二人就想马上赶来。却被小青等人拦住了!毕竟,两人都不是铁人,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过来,能看得出他们很累。而田凡遇刺的事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已经身处作坊里,不可能再有什么意外,所以史阿二人休息一晚再赶过来也无不可。
可是凌晨时分,小青等人接到第二封飞鸽传书,她们立马淡定不起来了。商量之后,唐老爷子和史阿带领家里的几十个门客火速赶来,而田老爷子和于吉则直奔下邳,找刘备要援军。这两个老头儿的面子大,刘备应该能相信他们。
刘备那边先不说,我们单说唐老爷子一路。
几十人骑马飞奔,一个多时辰赶了近百里路程,其中还过了两条河,当他们赶到坞堡的时候,正如田凡的预计一样,刚巧在战斗结束之前一刻钟。
那时候坞堡内大火焚天,不少敌兵却在坞堡南面徘徊。一见这阵势,史阿等人立马就着急了,想马上攻击。可唐老爷子却以其妖孽般的智慧和猎人的敏感判断出,田凡一方现在还安全。如果形势危急,只怕城南不会有那么多敌兵徘徊,他们应该早就进城攻击了。也就是说,城内的大火可能是田凡自己放的!
史阿想起广陵的事,也感觉这种说法有道理,于是他们静观其变。
唐老爷子和史阿商量之后,留下唐丰领着几十个门客静观其变,二人则仗着高超的身手靠了上去。时间不长,机会来了,山贼头目大头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查看战局,于是,唐老爷子隔着百步惊天一箭,这个世界顿时安静了!
听完了他的话,田凡点点头,道:“幸亏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还真见不到今天的夕阳了!”微微一顿,他沉重地续道:“这一次作坊里损失惨重,不论是人还是物,损失都很大,我很心痛。而且,我们竟然不知道敌方是什么人,这是我最接受不了的!”
众人听了,不由也郁闷起来。坞堡里的人死了一半,尤其是田府的一千两百多私兵,损失超过六百,还不算重伤的。财产损失更是巨大,除了两个作坊,其余房子,包括仓库多数被烧毁。唯一令田凡欣慰的是,两个作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工匠们也没多大损失。
摇摇头,田凡看向王孜、贺喜、朱渊三人,沉声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我要知道对方的来历,还有对方的目的!”
三人凛然,忙抱拳领命!抓住的百十个俘虏,这下子要倒霉了!
长出一口气,田凡站起身来,道:“我去外面看看!”
整整一个上午,田凡一直在安慰坞堡内的人,从工匠到佃户,再到私兵,还活着的每个人田凡都看了,都劝了。他不厌其烦地说,绝对不会放弃这个作坊,不会放弃大家,大家的损失田府来陪。终于,惶然的人群在他的安慰下,稍稍恢复了平静。
午时初刻,下邳来的第一波军队终于赶到。领队的是张飞,而他率领的不是玄甲营,而是由许多只小型军队组成的一只两千人的军队。这里面有吕布的背隗士,有关羽的校刀手,有张飞的铁甲军,有麴义的先登营,有高顺的陷阵营,还有刘备的亲卫营骑士。这些军队中有些是骑兵,有些是步兵,但是全都骑了马,可以看出众位将军对他的看重和关心。
看着风尘仆仆的张飞,田凡只是一抱拳,没有说任何话。张飞也不在意,他看了看损失惨重的坞堡,拍拍田凡的肩膀,道:“伯光,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
田凡点点头,勉强的一笑。这几天,他真的是非常不顺,有点喝凉水都塞牙的感觉。先是印刷术的事搞得他头晕脑胀,之后遇刺,之后被孙凯拦截,接着又是坞堡被攻击。他看看下邳的方向,心里想到,终于要回家了,回家之前要好好洗个澡,希望不要把霉运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