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科举
裴怀悲立刻道:“哦?什么法子?”
容昭满脸笑容,嘴角上扬:“太子,诸位大人,还记得臣选拔报社编辑以及银行行长之法吗?”
众人一愣。
还是越发苍老的徐尚书开口:“是那考试之法?”
容昭颔首:“对,适合做什么官,有多少能力,考一考,将答卷放在一起对比,不就尽可知吗?”
这倒是一目了然!
然而有人依旧皱眉,迟疑道;“若是没能答好……”
容昭理所当然:“这又不是只靠答卷选人,当然还要见人,答完卷之后,排除一塌糊涂之人,将剩下人带到我们面前,对比考卷回答问题,岂不妙哉?”
在场人忍不住点头。
确实是个好办法,同样的问题不同的人答,倒是能先筛掉不合适的。
“一则,从无此等选官先例,二则,若是一有才之人,没答好考卷,没能面圣,岂不是就错过了做官?”还是有人提出异议。
容昭看向他,微微笑:“银行行长不是官吗?”
银行行长就是官,怎么就没有先例了?
第一个问题不成立。
那人:“……”
容昭继续:“若是这次错过,不还有下次?”
顿了顿,她微笑着、和煦问他:“大人这般担忧,莫不是举荐之人,或者家中小辈,连考卷都答不过?没甚本事?”
那眼神,那表情。
同情中带着鄙夷,鄙夷中带着同情……
那人眼睛一瞪:“自然不是!”
这问题哪里敢认?
容昭:“那你担心什么?”
那人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闭嘴。
差点忘了,这是那个怼天怼地的容昭!
上头就算换个人,她还是一样。
个别反对之人,被容昭怼到闭了嘴,剩下那些心里不赞同,面上却不敢反对的人,倒是不用在意了。
裴怀悲憋笑,片刻后,清了清嗓子:“太傅这法子甚好,有没有真才实学,一目了然,况且,以考卷选人,扩大选官范围倒更加合适。”
闻言,同样觉得办法很好的官员点了点头。
裴怀悲这才吩咐:“那太傅拟个折子出来吧。”
容昭抬手:“是。”
一天后。
容昭拿出章程,厚厚的一本折子,从太子手上,传到百官手上。
众人:“!!!”
嗯?
不就是考一下举荐之人吗?
怎这般复杂?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所谓“科举细则”。
什么县试、乡试、会试、殿试……这一套下来,岂不是要将整个天下想要做官的人,都纳入其中?
还有题目类别,五花八门。
这么多场考试下来,
他们家族的年轻一辈,还能轻松做官吗?!
这不就成了和全天下人一起争夺?
给了那些非世家大族、官宦子弟的人机会?
满朝文武全都傻眼了。
上首,裴怀悲点点头,似乎十分欣赏:“这法子好,这样就不担心选中的官没有真才实学,从整个天下选拔人才,长此以往,大雁必兴!”
他是真心感慨。
这科举之法,裴怀悲同样是第一次见。
昨日容昭提出以考试选官,他便知晓她心中有了想法。
早有准备,却依旧吃惊。
这科举之法完全就是打破如今官宦和世家垄断方式,给了下层人做官、出头的机会。
而长此以往,始终延续的世家、后继无人的官宦家族,全都要被新崛起的势力挤下去,改变整个大雁局势。
没有皇帝不喜欢科举。
从他手上选拔出来的人才,那些从下层人民当中被他选出来的官,支持的是他还是身后家族?
裴怀悲呼出一口气,心跳得有些快。
他看向容昭,眼神如一汪水,能将人溺在里面。
科举诞生,必然遭受反对。
昨日还赞同的官员,今日许多都变了脸,当即就有人跳出来,大声道:“容太傅,此法恐怕不妥,一次次考试,一层层选拔,岂不是耽误时间?”
另一人接话:“普通百姓,哪有才干?”
又一人道:“是呀,如今朝廷正缺人,如何来得及等着你这所谓科举?依我看,这东西不靠谱。”
容昭早就知道会有反对之事,她依旧立在那里,微微笑:“臣只是提出科举一事,既要扩大范围,整个大雁朝不是更显得公平?
“至于这第一次,便直接从会试开始,这应当不浪费时间吧?”
如今就算扩大到全天下,底层没有经过学习,同样考不上来。
那这一次,不如就动静小点,开先河才更要紧。
“从天下选人,终究麻烦。”有人回。
裴怀悲缓缓道:“和选出好官相比,麻烦些就麻烦些,再者,就算从全天下选,那些普通百姓,未必比得上官宦、世家出身,扩大范围,不过是找寻沧海遗珠罢了。”
他这是宽慰。
但也是事实,有先太子的推行,虽然不至于文化掌控在大家族手上,可也依旧被大家族垄断。
贫寒出身想当官,根本没有渠道。
世家、官宦家族的孩子,到了年纪,扬了名声,自然而然就会被选入朝中为官,阶级固化严重。
太子这样一说,官员们稍稍放松了些。
他们的孩子从小就读书识字,耳濡目染,自然不是普通百姓可比的。
容昭这时笑道:“那这次选官,便从会试开始?发出公文,招有才之人,入京考试、选官,如何?”
裴怀悲点点头,又随口问了句:“诸位以为呢?”
百官迟疑一
瞬,
到底没有反对。
考一考推举的官员,
这是他们昨日都同意的。
太子说扩大氛围,他们也都同意了。
此时若是再说出反对,到底不妥……
于是,所有人都点头同意。
裴怀悲再次看向容昭:“此事便交给太傅负责。“
容昭抬手行礼,恭敬道:“是。”
她再次抬头,眼中隐隐笑意,面上虽无波无澜,心情却很是不错。
科举这种东西,换成一年前,换成永明帝,换成朝中势力驳杂……她提出来,一定都推行不下去。
但如今已然不同。
容昭从两年前走到现在,从容侍郎走到容太傅,从户部到明州治水,结交了许多人,也得到了许多人支持,她提出的东西,极受人重视。
而且,如今时机正好。
朝廷缺许多人,不是只缺一两个,而是许多。
这些官员不担心自己想要举荐的人入不了朝,自然就不会那般紧张。
三位皇子刚刚被打下去,朝中风声鹤唳,官员们都正是紧张时候,生怕再一个浪尾打到自己。
皇上病重,太子即将登基。
所有人都忙着抱他大腿,想要在新皇手上,依旧被器重。
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不会反对太子。
容昭的目的是抛出科举,开个先河。
永明帝老了,不想折腾这种需要长时间拉扯的事情,但裴怀悲是新皇,未来还有许许多多年。
容昭把科举带到了他的面前,他就一定会心动,会花时间去推行。
而这,就满足了她的目的。
下朝后。
裴怀悲将容昭叫到书房,两人关于科举聊了许久。
面前茶几上,依旧摆放着容昭喜欢喝的茶、喜欢吃的点心。
容昭:“这并不是一个短时间能做到的事情,而且,还要注意选出来的是有真才实学之人,而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会之乎者也的书生。”
裴怀悲点点头,给她倒茶:“我知道,慢慢来吧。”
容昭没有再喝,而是道:“殿下,臣该说的已经说完,便先行告辞。”
裴怀悲微顿。
随即,他抿了抿唇,轻声道:“虽说如今还不会推行完整的科举制度,但是,应当让百姓们早日准备,你所说学堂之事,也当告知百姓……”
就算这两年还不会推行科举制度,但未来一定会。
提前告诉百姓,他们就会提前准备。
容昭点点头:“臣会发在报纸之上。”
顿了顿,她又补充:“不过,若是提前在报纸上说了科举与学堂之事,恐怕满朝文武都会有意见。”
只是科举已经让他们不满,再提出学堂一事,百官们还不得炸了?
裴怀悲摇摇头:“先父推行过学堂之事,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提。”
其实不一样的。
堂和科举搭配,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是等于无穷,能改变整个大雁朝格局。
官员们被侵犯利益,必然大力反对。
不等容昭指出,裴怀悲便道:“如今只是提出科举,尚未推行,还需得等时机合适,至于他们的反对……报纸发出之事,他们的视线会被转移。”
最后一句话,很轻很淡。
容昭心头一凛,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是……
心中有了猜测,但她面上却依旧平静,只点点头:“殿下说得是。”
裴怀悲无奈:“阿昭,你对我,无需如此客气。”
容昭笑笑,不答。
正事说完,没话找话也已经说完,裴怀悲实在是没办法留容昭,只能看着她站起来,抬手行礼,而后离开。
等到她走后,裴怀悲叹口气,这才站起来。
随即,他吩咐:“招宁王入宫。”
当夜。
刘婉君陪同宁王入了宫。
裴怀悲正在照顾永明帝,顺便翻看折子,烛光之下,他的脸半明半暗。
永明帝被喂了药,所以这天夜里,缓缓张开了眼睛。
乍然间睁开,便看到一张熟悉的侧脸,以及熟悉的衮服……
永明帝伸出手,声音虚弱沙哑:“锦儿?”
裴怀悲听到动静,放下折子,看向他,声音淡淡:“皇爷爷,你认错人了,我是怀悲,裴怀悲。”
永明帝一怔,久久看着他。
片刻后,他像是才回过神,恍惚道:“像,真是太像了……”
裴怀悲没有说话。
永明帝脑子糊涂,竟然也没有注意到裴怀悲未行礼。
他想起来,爬不起来,只得喘着粗气,声音嘶哑:“你与你父亲十分相似,甚至连才干都相似,只你父亲比你更加温和,他更爱笑。”
他像是陷入回忆中。
裴怀悲声音轻轻:“我名怀悲,生来带着悲伤,怎笑得出来?”
永明帝一顿,随即,他看向他,浑浊的眼睛定格在裴怀悲
身上,面上隐隐在抽动,身体颤抖。
裴怀悲站起来,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皇爷爷,你封我为谨王,除了让我谨慎之外,是不是也想起了我父亲,裴锦?”
永明帝没说话,他想要撑着坐起来。
裴怀悲:“能亲手杀子,何必假惺惺想他?”
永明帝身体一下子泄了力道,砸在床上。
他死死盯着站着的人,浑浊的眼中带着惊惧与震惊,声音颤抖:“你知道?”
裴怀悲没有回答,反而扬声招呼:“宣宁王进来。”
很快,刘婉君带着宁王进来。
她将宁王留在里面,自己退了出去。
宁王被照顾得很好,虽然很瘦,但穿得很干净,被人细心照顾着。
只此时他低着头,嘿嘿傻笑,整个人神态癫狂。
裴怀悲声音轻轻:“三叔,不
用装了,
今日唤你进来,
是想让你见他一面,皇爷爷身体越来越糟,恐怕撑不了多久……”
宁王面色一变。
片刻后,他收起傻笑。
让他装疯的就是谨王,在谨王面前,自然也无需掩饰。
他的声音沙哑:“谨王,不,太子,你如今已经得到你想要的,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
裴怀悲:“我说到做到。”
他看向床上之人,声音淡淡:“宁王,你不见他吗?”
宁王神情冷漠:“我不想见他,如果你是让我见他最后一面,那还是算了,生生死死,我都不想见到他。”
裴怀悲勾了勾嘴角,挥挥手:“不想见就罢了,回去吧。”
顿了顿,他又说:“事情已经过去,你也不用再装疯卖傻,只要你不惹事,看在你将势力给我的份上,我不会动你。”
宁王什么都没说,甚至恭敬向着太子行礼,而后转身离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床上之人一眼。
他是装疯。
可他恨不得自己真疯了。
殿门再次被关上,床上之人一直在挣扎,嘶哑着声音,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逆、子——”
这一声,不知道在骂谁。
裴怀悲笑着摇摇头。
他在永明帝床边坐下,垂眸看着他:“皇爷爷,父亲敬重你,当年许多人提让他登基,可全都被他驳斥,出京治水之前,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不许任何人再提太子登基之事……但是,他被你杀了。”
“二叔是父亲死后,你推出来的皇子,他也被你杀了,三叔被逼到装疯,你要死了,他都不肯看你一眼,五叔也是被你下令射杀,他是来救驾的。”
“众叛亲离,你看见了吗?是逆子,还是你这个父亲无情,你心知肚明。”
裴怀悲声音始终无波无澜,可每个字,都能刺入人心尖。
众叛亲离,真实写照,却又残酷至极。
永明帝疯狂挣扎。
他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裴怀悲,从喉咙挤出几个字:“我要、废、废了……你……”
裴怀悲依旧站在原地,垂眸看着他,语气平静:“废了我?皇爷爷,你还有儿子可以登基吗?皇爷爷年纪大了,到了下面,想好与裴锦、裴铮、裴钦,说什么了吗?”
永明帝僵住,半晌,他突然泄了力道。
永明二十七年九月二十九日,新一期报纸出来。
科举、学堂、选官考试。
瞬间点燃了整个京城,让人激动起来。
“什么?以后百姓也能当官了?”
“要考试,要学得本领呢!”
“哎呀,那总是有了机会不是?而且还有学堂,不正好可以学习?”
“这真的假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再看看。”
“最晚年底就要考试选官,也没提谁能参加
呀?”
……
百官也是一怔。
这不是刚刚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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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们当即换衣服准备入宫找太子。
“这可不行!尚未有定论的事情,怎么就告诉了全天下百姓?”
“这容太傅,委实大胆!”
然而,正在他们火急火燎准备入宫时。
宫内,丧钟齐鸣。
霎时间,所有人都顿住了脚步,震惊地看向皇宫方向。
哪怕早有准备,这一刻到来,依旧震惊。
永明二十七年九月二十九日,永明帝,驾崩。
当日,灵前太子继位。
太子继位,名正言顺。
所有官员都换了丧服,该哭灵哭灵,该办公办公,此时哪里顾得上什么选官、科举,他们都忙国丧之事。
等先帝下葬,二十七日后,新帝正式登基。
整个过程,满朝文武都忙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如今朝上缺了些人,剩下的人就更忙,张丞相都病了,还得爬起来继续忙。
而且,新帝登基,许多人都会升官,不升官也会得到嘉奖,尤其是被新帝看重的臣子。
就比如容昭,从太子太傅,变成了太傅,正一品。
二十岁不到的正一品太傅!
写进史书,那都是要单独写上不少内容的。
谁看了不说一声服?
整个十月、十一月,百官都忙着讨好新帝,与新帝磨合。
这种忙碌当中,谁还顾得上什么考试选官?
等一切忙完。
新帝问:“太傅,选官考试准备如何?”
容昭穿着正一品的新朝服,出列,行礼:“回皇上,考试场地、试卷,已经备好,只等皇上看过,十二月就能开考。”
新帝点点头。
众人:“???”
——你啥时候准备的??
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过,考试选官是他们接受的,他们不太接受的是那什么科举。
可现在也没人提科举,报纸报道也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满朝文武都不好再提,只得等着看容昭如何举办这“会试”。
他们没有准备,不代表有野心的人没有准备。
之前报纸说,最晚年底。
中间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什么先帝驾崩,新帝登基的,但许多人还是没把这件事给忘了。
甚至还有外地青年,早早到了京城等着。
刘照就是其中一人。
他家境只能算是殷实,又出身明州,与京城八竿子打不着。
但刘照从小喜欢读书,而且很有些本领,能说会道,也能处理各种事情。
今年明州水患时,他不仅第一时间保住家人和乡邻,后来谨王入明州又出事,明州瘟疫流言遍地,他始终稳住乡邻,他们村在水患当中,损失极小。
后来容世子治水,
他不仅积极配合,
还带头帮忙。
也接触了当时治水的官员。
那官员对他大加称赞。
就他这样的出身,这辈子都和做官没关系,最多花钱在县上当个吏,一辈子也就到头了,要不就是经商。
刘照总觉不甘心。
后来报纸考试选官一出,他立刻收拾东西进京。
所有人都不理解。
刘照只说:“先帝已经驾崩,新帝登基,新帝与容世子都是有抱负之人,这考试选官是容世子提出,也是容世子主持,那便定会转机!”
只是他唯一的机会。
刘照在家里、乡邻,都很有些威望,自然没人再阻止,进了京。
后来新帝继位,这一耽误就是近两个月。
许多和他一样住在客栈中的人都急了,甚至已经有人打了退堂鼓,回老家去。
“刘兄,快过年了,若不然我们也回去吧?”
“是呀,看来是没指望了。”
“多半又是官员举荐,咱们没背景,没家世,哪有什么名声?”
……
在古代,没有家世背景,想要扬名太难了。
刘照却坚持:“我不会走的,新年,年年都有,但机会只有一次,若是错过,岂不是后悔终生?”
闻言,有人摇摇头,不再劝,自己收拾东西走了。
刘照虽然坚持,心里也很打鼓。
但他又想,那可是容世子,容世子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做不到?
正这样想着,突然有人跑进来——
“朝廷发公文了,会试时间定在十二月十九日,十二月十五日之前去京城官府报名便能参与,只要有才学有本事,不限出身!”
刘照腾地站起来,满脸惊喜。
十二月十五日。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都有些傻眼。
“这么多人啊?”便是张丞相也怔了怔。
官府已经考核过一次,剩下的人,竟然还有将近三百。
容昭微微笑:“没事,考场装得下。”
众人:“……”
谁问你考场装不装得下!
选官都是一个个举荐,哪里见过这么多人?
朝会结束。
有人期期艾艾挤到容昭面前,低声问她:“到底考什么呀?容太傅,方便透露一二否?”
“不方便。”容昭眨了眨眼睛,摊手,“我与皇上等人知道便可,怎么,你们不相信自家儿郎才学?放心吧,不难的。”
官员:“……”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太妙。
十二月十九日。
一群青年才俊,浩浩荡荡走入所谓“考场”。
有一世家子,大冬天一手提着笔墨砚台,另一手还摇着扇子,风度翩翩,仪态从容,扫一眼各种各样的所谓“考生”,眼神轻蔑。
这些平民能和他们比?
他才学好,而且诗作可是闻名京城。
他爹问过容太傅,虽太傅不肯透露题目,但说是对他们而言,不难。
世家子带着这样的自信,以及刘照等人带着忐忑,坐在位置上,领到试卷题目和答题的白纸。
然后——
裂开。
啥玩意儿?
为什么有财政题?为什么有水利题?为什么还要写治国策略且限制字数?!
哦,写诗也有,写一首。
这他妈一页,全是题!
五花八门。
这一场大雁朝首次选官考试,把所有“考生”都给考糊了。
等到离开考场,那位摇着扇子的翩翩公子手脚发软,走路一晃一晃,被小厮接住后,只晕乎乎说出一句话——
“容太傅,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