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见家长
杨斌见祖父也在，便拉着郁倩倩过去问安。
“爷爷，你早到了？”杨斌问了声早，便用手指郁倩倩：“这是我同学郁倩倩。倩倩，这是我爷爷。”
“爷爷好！”郁倩倩倒也不扭捏，很大方地向杨锡麟问好。
杨锡麟正笑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冷不防这个刚见面的女孩一开口就喊自己“爷爷”，顿时吓了一跳，心说：“这也太早了些吧？！”连忙还礼：“好！好！”
三人进店，杨锡麟上来的比较早，已经吃好了早点，若非要等孙子，恐怕早就下山了。此时便看着杨斌和郁倩倩两人吃面。
看着郁倩倩吃面时斯斯文文的样子，杨锡麟对她印象大好，心说：“这丫头看来还是很有教养的。刚才看她和斌斌交手时的凶狠样子，我还以为是个疯丫头呢！吓我一大跳。还好！还好！”
但心里多少还有些不放心，便问道：“斌斌，你们认识多少时间了？”
杨斌答道：“我和倩倩高中时就是同学，认识两三年了。”
郁倩倩点头。
杨锡麟心中又是一安，又问：“郁倩倩在哪边上学啊？”
“爷爷，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杨斌回答道，“倩倩和我是同学，她现在和我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也是学得师范中文。”
杨锡麟心中大安，但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杨斌打断：“爷爷，你查户口呢？人家倩倩会难为情的。”
郁倩倩忙道：“不要紧的。爷爷想问什么就问吧！”
这一来，杨锡麟更觉得郁倩倩很有家教，很是尊重长辈，乐得直咧嘴，却也不再查问了。
过了一会儿，杨斌看时间不早了，便和郁倩倩告辞下山了。走出店门的时候，真巧听到有人对杨锡麟说道：“老杨，看来不用过几年你就要抱重孙了！”乐得杨锡麟又是一阵呵呵大笑。
虽然已看不到他们，杨斌却也觉得脸上一热，偷瞅郁倩倩，却见她也是满面通红，也正拿眼偷瞧他。
看着郁倩倩满面羞容的娇态，杨斌只觉得心砰砰直跳，比刚才上山时跳的还快。虽然杨斌睡过的女人不少，但正正经经谈恋爱却是一次都没有过。虽然明知郁倩倩并不爱自己，可他心里还是生出了一股别样的滋味，似酸似甜，回味无穷。
鬼使神差的，杨斌把郁倩倩一把搂住，紧紧抱着她，目光直视郁倩倩的眼睛。
郁倩倩初时吓了一条，本能的想要反抗，但两臂被杨斌抱得死死的，连挣扎一下都不可能。这时候，她才意识到杨斌的力量是多么惊人。自己这几年苦练武术，寻常三五个大汉近不了身，力量也算是大的了。可在杨斌怀中，她却像是一只小猫似的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郁倩倩抬头想让杨斌放开自己，却看到杨斌直视着她，目光中燃烧着一股情欲。奇妙的是，郁倩倩敏感地辨别出这股情欲并不带有色欲的成分，是如此的单纯，又是如此的撩人。郁倩倩瞬间便明白了杨斌想干什么，一双秀目慢慢闭上，下颌微抬，就等着杨斌接下来的动作。
朦胧中，郁倩倩感觉嘴唇忽然碰到了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那东西触碰了一下，便又急速地缩了回去。正当郁倩倩觉得奇怪的时候，那东西又来了，而这次它停留的时间变得很长，在她的朱唇上流连忘返，逡巡不去。
不知道是气闷，还是其他原因，郁倩倩感觉肺都要炸开了，脑子像缺氧似的迷迷糊糊，只觉自己像是飞起来一般，脚底空空荡荡，只有紧贴着的温热躯体能够依靠，双手向上伸出，一下子便环住了杨斌的脖子，两人的嘴唇贴得更紧密了，呼吸更急促了……
过了好久，两人才分开。身体间得距离虽然拉开了，但两人都感觉到心得距离拉近了。害羞、欢喜，混乱的感情充斥于两人心间，直到下了山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回到宿舍门口时，杨斌突然问道：“待会儿坐一块儿？”
“嗯。”郁倩倩红着脸点了下头，便跑进宿舍去了。
这一天一直坐在一起的杨斌和郁倩倩成了整个99级中文系的焦点。昨日晚上用餐时虽然已被好些同学看到，但大家也只是在心中猜测而已。今日两人再坐在一起上课，无疑是证实了大家的猜想。99级学生入学才半个月，大家还没有时间交到男女朋友，或者有个别人明明在谈恋爱却还未摆脱高中时的习惯思维而不敢公开。这时公然坐在一起的杨斌和郁倩倩就成了勇于吃螃蟹的第一对，引来了99级一百六十多学生羡妒交加的眼神和议论。
面对众人的目光，两人倒是很坦然，杨斌是脸皮厚无所谓，郁倩倩却是经历大难后已是看得很开。两人面对这么多人异样的眼光不为所动的镇定功夫，倒也让众人佩服。
不过杨斌这一天的课上得并不平静，时不时就有人打他的传呼，低头查看，却都是家里人打来的。所幸上课前已调成振动，否则非激怒上课老师不可。
借着课间休息的功夫，杨斌用公用电话一一回复。原来杨斌的祖父回到家中，将今早所见大肆宣扬，使得家里人很是兴奋，一直要求杨斌周末的时候带郁倩倩回家玩玩。
回到教室，杨斌将此事和郁倩倩一说，郁倩倩犹豫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这算不算见家长？”杨斌调笑道。
“去你的！”郁倩倩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一晃到了周末。杨斌和郁倩倩出了校门。杨斌的父亲杨广明已经等在校门口。两人上了杨广明的出租车，便往杨斌家开去。
杨广明原本是上海一家自行车厂在锡城分厂的运输科科长，不过这些年厂里高层忙于内斗，导致产品类型单一，跟不上市场变化，产品质量参差不齐，使得效益每况愈下。到了杨斌高三那一年，厂子终于倒闭，杨广明也随之失业。思前想后，杨广明便买了一辆出租车，做起了的士生意。
一路上杨斌照例为杨广明和郁倩倩相互介绍了一番。杨广明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儿子成家立业，现在看到杨斌刚上大学便找了个知书达理的“媳妇”，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当着郁倩倩的面就关照杨斌要好好对郁倩倩，末了还说了些谈恋爱不能忘了学习之类的话。弄得郁倩倩大窘，杨斌尴尬不已。
到了家中，杨斌吓了一跳。只见不仅爷爷奶奶到了，连两个姑妈全家都到了。证实了杨斌爷爷所言非虚，自然又是一番热闹。一群人吃吃喝喝之余，免不了又是对杨斌和郁倩倩相识的经过一番盘问。而杨斌和郁倩倩则耐着性子一一回答。期间郁倩倩进退有据、知书达理的举止言谈又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许。
一通晚餐直闹到晚上九点多才算完结。杨斌借着时间不早为由，将郁倩倩送回家。郁倩倩家离杨斌家并不远。杨斌家在解放军101医院附近，而郁倩倩家在锡城五河新村，两家之间步行只有20分钟的路程。两人边走边聊。
杨斌说：“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我家的人太热情了。”
“没事。”郁倩倩嫣然一笑，“我今天很开心。你家的人对我很好。”
“开心就好。”杨斌松了口气，又问：“你这么晚回去，你爸妈不担心？”
郁倩倩看了一眼杨斌，说道：“我已经和他们打过电话了，他们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说着，手挽住了杨斌。
杨斌心中一喜，问道：“他们不反对？”
“他们很开心。”
……
两人来到郁倩倩家，郁倩倩的父母早就等在家里，见杨斌来了，忙倒茶招呼，非让杨斌坐会儿再回去。面对他们的热情，杨斌很是受宠若惊。
原来，自郁倩倩高二那件事后，郁倩倩今后的生活就成了她父母的一块心病。试问，又有几个男人在知道自己的妻子曾被三个男人**后还会毫不在意呢？待郁倩倩打电话说和杨斌在一起时，她的父母可以说顿时卸了心头重负，整个人倍感轻松。在他们心目中，杨斌当年肯为郁倩倩出手惩治歹徒，说明它早就对郁倩倩心怀爱恋，而现在又肯接受郁倩倩为自己的女友，那定是不会将当年的事情放在心上。想到此节，两人对杨斌更加热情了。
四人正聊得开心时，郁倩倩的母亲舒彩珍悄悄对郁倩倩的父亲郁明骏使了个眼色。郁明骏会意，便对郁倩倩说道：“倩倩啊！家里没有烟了，你下楼去帮我买一包。”
杨斌忙拿出自己的烟对郁明骏说道：“伯父抽我的。”
郁明骏却推辞道：“还是抽我的。倩倩，还不去买？”
郁倩倩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待郁倩倩走远，舒彩珍把门关上，两人突然对着杨斌跪了下来。这下把杨斌吓得半死，忙去拉他们：“伯父！伯母！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却听郁明骏说道：“小斌，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对我们家倩倩是真心的，对不对？”
“有什么话快站起来说。千万别再跪着！”杨斌急道，说着便要他们起来，却被郁明骏播开了手。
“你听我们讲完。”郁明骏似乎很激动，有些哽咽，“自从那件事以后，我们家倩倩一直没有开心过，直到前两天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要去你家吃饭，才有了笑声。我看得出来，倩倩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们知道，倩倩……倩倩经历了那件事后，你还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照理，我们应该满足了。但我们还想求你，求你一定要好好待倩倩，不要让她再受委屈，哪怕……哪怕你以后不再喜欢倩倩，在外有别的女人，也请你一定不要抛弃她。你能答应我们吗？啊？”
说着，郁明骏便趴在地上痛哭起来，舒彩珍也是泣不成声。杨斌已经发酸，她终于明白郁倩倩那“落后于时代的陈腐”的贞节观的源头了。虽然他很不赞同郁倩倩父母的观念与教育方式，但他内心依然为这两位老人的用心良苦感动，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她！这辈子不离不弃！”
说完，便又扶两人起身，让他们重又坐上沙发。两人听杨斌已经应允发誓，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语无伦次地连说“谢谢”。
就在此时，门铃响起。两人忙擦干眼泪，定了定情绪，装作无事状，开门将郁倩倩迎了进来。
杨斌眼尖，看出郁倩倩眼睛微红，显然刚才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却未揭穿，又坐了一会儿，杨斌起身告辞，郁明骏和舒彩珍将他送至门口，又让郁倩倩送杨斌一程。
两人走在社区小道上，沉默无言。郁倩倩突然说了声：“谢谢。”
杨斌问：“你刚才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一点。”
“你怎么想？”
郁倩倩没有回答，低着头，身体颤动，抽泣起来。杨斌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郁倩倩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哭了好久，方抬头，红肿着眼睛说：“对不起，又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没事。”杨斌捧起郁倩倩的小脸，拿出手帕帮她擦干净眼泪，说道：“有我在身边，以后不要想这么多。多笑笑，不要让爸妈担心。”
郁倩倩嗯了一声，眼泪又要流下来，却被杨斌在额头上的一吻打断：“再哭就不漂亮了。”
“本来就不漂亮。”郁倩倩说道，虽然还带着哭腔，在总算笑了。
“这样多漂亮？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找你出来玩？”杨斌轻轻拍了下她的脸蛋。
“嗯……”
目送郁倩倩进了住宅楼道，杨斌才返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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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早去上海，写了一章赶紧出来发出来。就当是明天的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