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面临绝望的场面,人类也不会死心,总会有玩命一搏的勇气。
逃亡者们同样如此。
攻击毫无效果,几位谷家精英只是一愣,便继续催动元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攻势疯狂展开,狂风暴雨般轰向血墙,攻势惊人,血壁流光闪动,不住地化解攻击。
黄家的练体境们也坐不住了,也将各自元力凝聚兵刃上,拼了老命攻击,颇有种疯狗跳墙的感觉。
攻击虽猛,无奈血囚狱甲品质甚佳,时间未到,按照主人生前的指令,忠实地发挥他的作用,在逃亡者们疯狂的反扑中,宛如海边的礁石,任你波浪滔天,也是安稳屹立,怎么也不倒。
谷家族人和黄家残党陷入深渊般的绝望中,涕泪直流,元气凝聚兵刃,攻势愈发疯狂。
值此必死之时,即便是谷家的族人们,对离长老迟迟不来也是不无怨言,越说胆子越大,后面索性放开了忌惮,破口大骂起来,到了后来,连几位硕果仅存的黄家族人也是加入骂战,声讨谷离。
生死攸关,没人计较这些,你一言,我一语,场面极为热闹,平素倍受人敬仰的谷家离大长老,此时竟然成为全民公敌,无人不想往他的尸体上多喷两口吐沫。
“离长老,您怎么还不来,您知道吗,我们就要完蛋了。”
“这个老混账,倒是清闲,自个儿陪着灵大小姐坐山观虎斗,放任老子们拼死拼活倒也罢了,这种关键时候,还摆什么谱,不快来救场,赖在他处作甚。”
“谁知道他死哪里去了。”
“这老家伙真是个神经病,灭人家族时,不知发了什么疯,非要取出这个乌龟壳来秀,今天时运不济,没秀死别人,倒是把爷爷给秀死了,我真是日了狗了。”
“我去你妈的,这龟壳真够硬的,难道是从老王八背上剥下来的么,怎么砍都砍不开。”
“眼看就能跑了,非弄个龟壳竖在你爹面前,非得起眼见你爹才甘心啊。”
“谷离那老小子咋还不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谁知道呢,八成是死了吧,不然这么久了,为啥还不来。”
“他死有余辜,可是他死也别拉我们下水啊,这该死的家伙,真是我族大罪人。”
“堂堂凝丹境强者,竟然也能在这么个小地方翻了车,真是个低能儿、大白痴。”
“白痴到如此程度,也可算是一朵奇葩。”
“怎么就是破不开,我...不想死啊。呜呜,呜呜。”
“我破,我破,我破破破。”
“你倒是开呀,快开呀,再不开就大家都玩完了。”
越到后面,底气越足,彻底放开心中的忌惮,污言秽语层出不穷,不住对谷离进行人身攻击,手里攻击一刻也没有停下,可接连攻击这么久,大多数人早已内心崩溃,泪流满面了,血墙上却连一道口子也没有。
血囚狱甲坚固到令逃亡者们窒息。
此时,楚家已经召集人马,完成了重重包围,包围圈缩小,第一拨人距逃跑者只有不到十米之遥,几位化罡境高层,以及楚天等蕴气境高手各自催动跨下坐骑上前。
楚家上前几步,一拥而上,逃亡者们正一面拼力砍面前血墙,一面对谷离破口大骂,见状忙转过身来,各自爆发元气,三五成群,结成防御战阵进行抵御。
既已无路可逃,这是最恰当的应对方式了。
然而,楚风等四位化罡境尽皆出手,化罡境和蕴气境之间的实力差距,绝非靠着战阵所能拉平的,即便这战阵出自谷家这样的大族,结果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自然以逃亡者们被尽数诛杀收场。
楚天得了空闲,目光扫向姜雷,面现疑惑之色,口中发问,“姜叔,你怎么在这里?”
他自然知道,这是父亲的好兄弟姜雷,没过一段时间,就要来看望父亲一次,小时候见他时还会带一些礼物,幼时姜叔的礼物,也算小楚天最渴盼的物品之一,自然对姜雷印象甚深。
当然,礼物在楚天长大一点就很少了,当然,这时姜雷他们已经进入暗阁,若无任务,常年都在楚家的秘密据点,自然带不来外地的特产。
暗阁成员十分低调,楚天倒是不知,他颇为想念的姜叔,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这个嘛,有机会再和你讲。”姜雷随便含糊了过去,目露思索,楚天已能独当一面了,暗阁的事,告诉他想也无妨,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先向大长老楚云确认下比较稳妥。
就在此时,笼罩这方天地的血罩微微一颤,迅速缩小,收敛光芒,变成不及巴掌大小的玲珑血甲,悬在之前谷离站立的半空,掉落地面。
谷家精英和几位黄家族人,之前拼尽老命去砍光罩,却是怎么都打不开,最后被楚家围剿,无一存活,当他们尽数授首不久,这血囚狱甲的持续时间就到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瞥见血甲落地,二长老略作沉吟,命一人取回,他本能般的察觉到,这宝贝不同凡响,他主持功法阁,回收宝贝,也在他的职责之内。
战争结束,楚风发号施令,命族人们打扫战场,二长老命属下翻查尸体,查检宝物,关于外面化罡境遗留的宝物,自己亲自去收回。
楚云战胜谷离后,已经用最快速度,眨眼间便检查一遍,唯有一个容戒,也没查看是否损坏,以及内有何物,就急匆匆赶回来了,此节与战斗无关,是以之前没有叙述。
有人询问起外面的情况,三长老简单叙述一番,他语气虽然平淡,但听到楚云引走凝丹境的谷离,竟然还能回来,皆是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楚云既回来,对方不死即残。
乖乖,这可是凝丹境强者。
难道,这位昔日轰动整个百灵郡的天才,终于从沉沦中复苏,重现那璀璨到令人心颤的光芒了吗?
也有人眼尖的望见楚云长相变老,毕竟楚云比起先前,老相了许多,想不注意到都难,大都识趣地没有多问,有与楚云关系不错的刚想询问,却被楚风眼神阻止。
楚天心细如发,当然注意到这些猫腻,可他心系父亲的身体,略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急道,“老爹,你怎么变老许多?”
他心中焦急,泪水都快流出来了。这可是他父亲,娘亲远去,他就和父亲相依为命,平时开开玩笑也就罢了,内心里如何不牵挂,不关心?
楚云稍稍一愣,旋即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不老,怎么能做你爹,什么眼光。”
楚天心中虽急,却也知道楚云的脾气,若他不想说,怎么问都问不出结果的,只能将此事埋在心底,目光闪烁,心想之后一定要找机会问个明白,他不说,那就问别人。
“我还以为要完了呢,没想到最终胜利了,谷黄两族来者,竟然全数诛除,真是难以想象。”有族人颇为唏嘘地道。
“你这什么话,谷家虽强,可我族也非泥捏的,战争本就有胜有败,既然敢发动战争,那就要作好战败的准备。不过,若是尽数诛除,我想还漏了一人。”另一人振振有词,反驳出声。
“是谁?”前者发问。
“就是和小天交手的谷家那姑娘呗,云哥可没空理她,应当是趁乱跑了,也未可知。”后者回答,旋即举目四顾,“要不要追杀她。”
楚天一愣,眉头微皱,旁边倒是有族人点了头,几人一合计,决定楚天骑乘玄麟先追,楚风插口,提议派出两人,骑乘两名族中两批马兽后赶,至于练体境就不去了,毕竟谷灵儿实力甚强,去了那是找死。
楚风千叮咛万嘱咐,追不到人不要紧,马兽可千万别出问题。毕竟,每得到一匹,都得付出极高昂的代价。即便拼着被灭族的危险,收获了统共十余匹能用的马兽,却也不想随便减员了。
可见,楚家对追上谷灵儿,也是应付性质的,不管是否抓得住,今天的事情必然会传扬出去,谷家该派人来,还是要派人的,稍作休整,说不定还要举族迁移,无法在一个谷灵儿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再说时间已经过了很久,方向不明,即便凭借坐骑的迅疾,也无法报太大的希望。
于是,楚天驾驭玄麟,其他两位蕴气境各驾驭马兽,离开楚家,上了大路,开始了对谷灵儿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