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朗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隔了一道门，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闷。
「进来，门没有锁。」
施晓就推门进去了，她哥房间跟上次比起来，干净了很多，还多摆了一张椅子，就摆在他书桌跟前，应该是他平时写作业看书坐的。
「你要的布丁，我给你拿了芒果味的。」施晓把布丁放在她哥电脑桌边上。
放好她就打算离开了，施朗却喊道；「我让你走了吗？」
施晓脚步停下来，顿在原地。
施朗指着他书桌跟前的椅子说：「坐在哪儿。」
施晓就听话地坐过去了，坐的紧张拘束，像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施晓，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施朗呲熘吸了一块布丁，把腮帮子鼓地像仓鼠，「你以为你装的开心，别人就会开心了吗？」
「你倒不如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一直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就是为了让你一直没心没肺吗？」施朗咬牙切齿，「你就这么没心没肺的不好吗？」
「你自己就应该照镜子看看，你这段时间笑的那叫一个难看，如果你敢这样对着赵沫笑，你信不信赵沫都不想见到你了。」
施晓听他前几句还有点感动，越听就越发现她哥果然还是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好话。
不过她现在已经很习惯了，对她哥说的这些话产生抗体，有免疫力了。
「哥，我现在真有点听不懂你说的话了。」施晓十分诚恳，她也不是在故意跟她哥做对，她就是真的没听明白。
「我让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tm管别人心里想什么。」施朗没好气地怒道，「你怎么这么傻，那么蠢，我说的话有什么听不懂的？」
施晓还是懵懵懂懂的表情。
施朗看了就想拍她脑门，有点生气。
「我看你就是想套我的话。」
施晓嘿嘿笑了笑，「没有啊，我就是想看看你还想说什么，不可以吗？」
笑完了，她嘴角的弧度就往下弯了，瘪成了一个苦瓜脸，她真情实意地对施朗说了一句：「哥，我好累啊。」
施朗惯例不会走温情路线，骂道：「你累什么累！你累都是自找的！老子比你累千百倍，你见老子喊累了吗？」
施晓仰着好奇的脸，「虽然你说的话我不喜欢听，但是你可以喊累啊，只要你喊累，我就愿意帮你分担。你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心事，遇到了什么压到你喘不过气的事情，可以跟我说啊。就怕你什么都不肯说啊。」
「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什么都不肯说？」施朗呵呵冷笑，「施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施晓重重地嘆了一口气，「太难了。所以你让我给你送布丁，究竟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那个同学的事情，你还要继续管吗？」施朗这才稍微正经了一点。
「我也不知道。」施晓看着他哥难得认真的表情，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反正她跟她哥说的还少吗？
对方虽然只是一种将信将疑的态度，但至少是一个倾吐烦恼的对象。
「她的病情恶化了。是她绑定的那个系统搞的。我今天去看的时候，没有跟她见面，只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知道绑定她的那个系统可能正在物色下一个宿主。她不想让我被系统盯上。」
「其实我觉得我已经被那个系统盯上了。」
施朗沉默了。
他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变得聪明。
他就希望她一直又傻又蠢又天真。
「我可能就要被那个系统绑定了。」施晓苦笑道，「所以如果那个系统想要绑定我，我只要拒绝绑定就可以了吗？」
「不能拒绝。」施朗说。
他合上双眼，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曾经有过一次，有个系统想要绑定你。」
施晓一听到这个开场，顿时就来兴趣了。
她哥还没怎么正面承认过他是否重生这件事，现在他抛出这么一句，已然就是承认了。
他说，曾经有过一次。
那也就是说，他的曾经，是有很多次的。
转换一下，意思就是说，她哥重生的次数，或许比谭柔柔重生的次数还多。
施晓正襟危坐，就等着她哥的下一句。
「你拒绝了被绑定。」施朗用再平静不过的语气，「之后你就被那个系统抹杀了。」
「系统来绑定你，不是问你的意见，不是给你选择，而是来通知你，你只有一个选择。」
施晓一听脸色就更白了，「……是这样的吗？」
「那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施晓十分怀疑自己。
「我是不是就不应该去认识虞小南，这样，那个系统就不会知道我的存在。我就不会被盯上。」
「跟那个没有关系。」施朗说，「停下你那无聊的联想，就算你不认识虞小南，那个系统也会找上你。」
「那我应该怎么办？」
「就那么办。难道你还想死不成？」施朗说的话干脆到有些无情，「不接受绑定马上就死，接受绑定，还能死缓，选哪一个不是很明确了吗？」
施晓看她哥这么干脆的样子，心里也不是说难过，就是觉得果然会觉得陌生。
或许这就是她哥总是表现地不相信她的原因。
「哦，那我知道了。」施晓想了想，觉得好像也确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