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高明给绷带打好结,听到这话后反问:“你希望听到哪方面的消息?”琴酒抿紧了嘴唇,没有回答。诸伏高明看着他,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主动开口:“外面最近很平静,没有可疑的人,之前追杀你的那伙人似乎已经离开了。”琴酒没有说话,心里却并没有放松,朗姆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不找到他的尸体朗姆那家伙绝不会安心。“别太担心了,你忘记了吗?我是个警察。”诸伏高明主动提到这个敏感的话题,又在琴酒应激前继续说道:“追杀你的人肯定想不到你会躲藏到一个警察的家中,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他们找不到你的。”琴酒身上的肌肉从紧绷又慢慢放松,诸伏高明说的没错,朗姆的人绝想不到他竟然会躲到一个警察的家中。琴酒看着诸伏高明,目光幽深,事实上他也想不到自己会暂时留在一个警察的家中,这太荒谬了。“我下午打算出去一趟,答应我,别爬墙好吗?”诸伏高明认真地看着琴酒。琴酒:……他别开头,没有回答。诸伏高明叹了口气,再次说道:“我要想对你不利早就动手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出去一趟是想要算计你,你安心在这里养伤,等身体好了想离开我是拦不住你的,你的身手比我好。”诸伏高明说的是陈述句。从他第一次靠近琴酒被他差点条件反射的掐死的时候,诸伏高明就明白琴酒的身手非常好,若是全盛时期的琴酒他肯定是打不过的。如今将这一点提出来,诸伏高明是真的希望在这段时间内他们能够和平共处。“好。”琴酒答应了。诸伏高明笑了,这样就好。下午的时候,诸伏高明出门去了,他是因为案子被停职的,虽然中间出了一些小差错,但也绝对不可能放弃那起案子。“吹山夫人,请问在家吗?我是诸伏高明,有些事情希望能得到夫人的帮助。”诸伏高明按响了门铃,在房门外面告知自己的身份与来意。吹山夫人并没有开门,似乎没有察觉到有客人来访。诸伏高明又喊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吹山夫人这几日似乎已经辞职,您应该在家吧?”门内静悄悄的,依旧没人回应。诸伏高明叹了口气,只能暂时离开。门内,吹山夫人通过猫眼看到诸伏高明离开的背影,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紧紧捏着手机给手机另一端的人发消息。【七年前的事情一直有人在问,吹山已经死了,我该怎么办?你们不是许诺了让我出国吗?】可惜,短信如石沉大海,久久都没人回复。半小时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按响了门铃,声音仿佛捏着嗓子一般尖细:“开门,有你的快递,麻烦出来签收一下。”房门被打开,吹山夫人一看到来人抬起头立刻便是一惊,想要关门却已经来不及了。第171章 番外那五年(7)诸伏高明一把抓住门的边缘,阻止了吹山夫人关门。吹山夫人明显有些慌了,大叫起来:“你要做什么?快放开,你这可是擅闯民宅!”“非常抱歉。”诸伏高明道着歉,却强硬地挤了进去。诸伏高明已经进门,纵使吹山夫人再如何不满也对他毫无办法,一个女人一般情况下很难敌得过男人的力气,尤其这个男人还是训练有素的警察。“你……你……我要控告你!”吹山夫人气急败坏。诸伏高明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果吹山夫人想要控告我,我自然也是没话说的,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和您了解一下吹山署长的一些事情。”诸伏高明说着拿出了笔记本和钢笔,一副要详细记录的模样。吹山夫人朝后退了一步,有些紧张地看着诸伏高明。“请问,吹山夫人对小泉惠子有印象吗?”“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那个女人!”吹山夫人大声说道,又朝诸伏高明吼:“你给我出去,警方已经找我问过话了,我也已经都回答过了,吹山尸骨未寒,你这是还想要逼死我吗?”“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诸伏高明歉然地看着吹山夫人,继续问道:“七年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找过吹山先生?”“没有,我不知道,你别再问了!”“是没有还是不知道?”“出去,你出去啊!”吹山夫人气得眼睛都红了。诸伏高明静静地看着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一般来说,吹山大贵死了自然会让他的妻子感到伤心,这个时候来询问也会令对方愤怒,但不该是现在的这种姿态。诸伏高明审视着吹山夫人,对方的歇斯底里中除了愤怒外还有一丝恐惧,这就很值得深思了。她在心虚。诸伏高明突然意识到,若是吹山大贵真的曾经收受贿赂逼死了小泉惠子的男朋友,吹山夫人或许也清楚这件事,她同样不是无辜的。于是,诸伏高明继续说道:“我询问过夫人的邻居,他们证言,两位在日常花销上十分奢侈,对于这一点不知该如何解释?”“我们不能吃点好的吗?”“当然可以,但这似乎与两位的工资并不相符。”诸伏高明打量着吹山夫人。“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就不能是以前攒的钱吗?”吹山夫人看起来都快被诸伏高明的追问逼得崩溃了。“在七年前,小泉惠子的男朋友畏罪自杀之后,吹山署长提了一辆新车,是一辆价值六千万的兰博基尼,当时夫人您的工作似乎并不如何赚钱,吹山署长也刚刚升任署长没有多久。”诸伏高明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死死盯着吹山夫人的眼睛。这么多的疑点,几乎已经是可以将吹山署长受贿锤死的疑点,只差证据就可以完全揭开谜底,为什么上面就是不允许调查?上面要封锁消息,诸伏高明偏不。上面不允许他查,那他就算被停职也要继续调查。做警察,就是要为国民负责的,凡事所求,不过是一个公正。哪怕因为这件事情不能再做警察了,诸伏高明都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据我所知,吹山夫人有一个弟弟,没有工作也从来不去找工作,名下却有三处房产,对于这一点吹山夫人有什么想解释的吗?”诸伏高明的眼神很凌厉。他不是来找茬的,也不想在吹山署长的灵前大闹一场,但如果吹山署长本身就是黑的,诸伏高明便也一定要将他伪善的外衣狠狠撕开。“姐,你门怎么没关好?”外面传来一道男声。诸伏高明回头,就见一个染了棕黄色头发的小年轻走了进来,正是吹山夫人的弟弟,名字好像是叫……上野治。“阿治,你怎么来了?”吹山夫人明显更慌了。“我来看看你,姐,他是谁?”上野治不满地看向诸伏高明,又注意到姐姐脸上的惊慌,立刻不爽起来,指着诸伏高明质问:“你对我姐做了什么?”“我没有……”“混蛋,连我姐你也敢欺负!”上野治直接朝着诸伏高明便刺了过去。“阿治,别!”吹山夫人在一旁惊呼。看到寒光闪烁的刀子朝自己胸口直刺而来,诸伏高明神色一凛,右脚快速朝后退了一步,身体后撤,双手朝前,两只手同时抓住了上野治握刀的手腕,退后的腿在此时朝前、提膝,狠狠撞在了对方握刀的手胳膊关节位置。上野治“啊”地痛呼一声,手臂传来的疼痛让他握不住刀子,刀子顿时被诸伏高明卸了下来。“阿治!”吹山夫人紧张地跑向自己的弟弟,关心的问:“你的胳膊没事吧?”“疼,好疼!”“吹山夫人,他的胳膊应该是没事的,我并没有下狠手。”诸伏高明握着刀子对吹山夫人晃了晃,说道:“但他刚刚的行为可是袭警。”“袭警?”上野治猛地抬头,都顾不得喊“疼”了。吹山夫人又急又气,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道:“你都不听我说,他是警察。”上野治明显一愣,但很快又色厉内荏地朝诸伏高明吼:“不管你是谁,欺负我姐姐就是不行!”吹山夫人也对诸伏高明说道:“诸伏警官,阿治刚刚冲动了一些,不过也没有伤到你,而且你这样私下来查案,被上面知道了不太好吧?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听吹山夫人用私下查案来威胁自己,诸伏高明倒是更有兴趣了,问:“吹山夫人是怎么知道上面不允许查这个案子的?”吹山夫人一滞,回话都有些磕巴:“你、你们不都这样说吗?不让查案,我、我打听到的。”“和谁打听到的?”诸伏高明继续追问:“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有人故意透露,我看他也属违规。”“你别问了,我也忘了。”诸伏高明上前一步,追问:“这起案子才发生不到一周,吹山夫人的记忆力未免也太差了吧?”“我……我真是苦命啊,吹山你怎么走的这么早,现在是个人就敢欺负我。”吹山夫人立刻哭了起来,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样。诸伏高明无奈,这可就有些犯规了啊。方法虽然无赖了一些,但诸伏高明还真就没办法,对方这样哭着不说他又不可能将人抓起来逼问。诸伏高明又看向上野治。上野治警惕起来,立刻说道:“我刚刚不知道你是警察,你没有穿警服,也没有亮证件,我还以为你是欺负我姐的流氓,所以不算袭警。”诸伏高明没说话,只继续看着上野治。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平常诸伏高明也不会计较,但此刻他却觉得这一家人都有一些问题。必须要查清楚才行,哪怕同样无赖上一次。只是,盯了上野治一会儿,诸伏高明却又轻飘飘放过了他。“好吧,这件事情就算了。吹山夫人,今天打扰你了,我会再来的。”诸伏高明告辞离开了。眼看着诸伏高明出门,吹山夫人立刻将门关好,对诸伏高明如避蛇蝎。“姐,那个警察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来调查的?”上野治紧张地追问自己的姐姐,表情恐慌。“我怎么知道。”吹山夫人同样惶恐不安。“姐夫的事情不会败露吧?他和茂山财团的人……”“小点声,说不定他还没走远!”吹山夫人低喝了一声,十分紧张地透过猫眼看向外面,已经看不到诸伏高明的影子了。“茂山财团的人什么时候能送我们出国?”上野治压低声音,紧张地问道。“不知道,大概最近风头紧,不会有事的,上面已经有人在压了,诸伏高明不过就是个小警察罢了,他一个人根本查不出什么来。”吹山夫人嫌弃地说道:“都怪那个小泉惠子,好生生地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不如和以前一样,只要把小泉惠子……”“这种话不要再说,再来一次,岂不是告诉所有人这起案子有问题?等判决下来就行了,小泉惠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