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洲的目光温柔缱绻,立即热烈地作出回应:“渺渺,我也爱你。”
二人再一次紧紧相拥。
温存过后,傅承洲试探性地问:“渺渺,你刚才说那东西……是芯片?”
姜渺淡淡点头:“嗯。”
傅承洲默然片刻,轻声说:“这芯片对你影响很大?”
他能隐约猜到这枚芯片和姜渺的突然告白有很大的关联。
但窥探姜渺的过去对他来说是一件有些可耻的事情,所以如果她不愿意说的话,他也不会多问。
姜渺现在爱他,而他也爱着姜渺,这已足够。
闻言,姜渺抬眸看向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瞬,换了个话题:“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傅承洲坦然点头:“想。”
觉得可耻是一回事,想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姜渺以极其平静的语气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
“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是在一个冰冷的银色房间里度过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只知道有一个神秘人,他戴着面具和变声器,对我进行各种各样的试验。
他不间断地在我身上注射药物,强迫我喝下药片……
那块芯片,应该是他在某个时刻给我植入的。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的实验大概很成功
被注射各种药物后的我,身体机能也变得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他不断尝试挖掘我的潜力,逼着我学习各种东西。
除了那些基础课本知识以外,还有钢琴,作曲,绘画,书法,围棋,it,等等等等
甚至身体反应速度、体能的极限,他似乎一直在探究,我的终极在哪里。
是不是有些可笑,那些所谓的‘马甲,给我带来无限荣誉的光环,从本质上来说全都是那个人的实验,是那个人对我的试探改造是不是相当讽刺?”
那时她的生活就像是一场不断循环的噩梦,每一天都是相同的痛苦和折磨。
姜渺的语气云淡风轻,还带有几分对自己的调侃和打趣,却让一直安静聆听的傅承洲心疼得仿佛要碎掉。
他曾经猜测过姜渺的过去一定灰暗无比,却没曾想过居然会黑暗得如此严丝合缝,光是听她说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渺渺,我无法帮你分担过去的苦痛,可对于你最后的话,我并不认同。
我不相信他有这么厉害,仅仅通过试验和药物就能改造一个普通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都逃走五六年了,到现在还没出现一个比你更有本事的人?
你所有的成就与荣誉,全都是来源你自己本身所拥有的潜力和天赋,而不是那些所谓的改造试验。
就算没有那个人,你也同样会光芒万丈。”
听到傅承洲这么说,姜渺愣住了。
这十八年来,没有一刻她不是在恨,没有一刻她不是在想着该如何把那个神秘人碎尸万段。
这种恨意是十分复杂的,她不仅恨他曾经百般地折磨自己,更恨自己逃离后需要仰仗着他教会的各种技能才能好好活下去。
所以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各种身份。
那些,是她的底牌,同时也是她不堪回首的过去。
可是现在,傅承洲却说,就算没有那个人,她也同样会光芒万丈……
姜渺沉默了良久之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她从前那些在自我认知上的矛盾所带来的痛苦,在这一刻倏然被傅承洲的话消解大半。
傅承洲见她半天不作声,便温声问道:“在想什么?”
姜渺小声说:“谢谢你。”
傅承洲笑着在她额前落下轻轻的一个吻,说:“我们之间,再说谢谢是不是有些见外了。”
姜渺被这个猝不及防的吻弄得又红了脸颊,她赶紧站起身,生硬地说道:“我、我有点饿了,出去吃点东西,你好好休息会儿。”
说完,她立刻转身离开,留傅承洲一个人在病床上哭笑不得。
姜渺走出医院,来到一家咖啡店,给冰河打电话让他来找自己。
半小时后。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个满脸兴奋地走到姜渺面前坐下。
“老大!你都多久没联系我啦!”
冰河的声音大到整个咖啡店的人都不自觉地往他们所在的位置看去,姜渺很是无语地冲着他在自己的唇边竖起食指。
冰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后问:“老大!有何事吩咐?”
音量确实降低了一些,但还是难掩激动。
姜渺把装着芯片的盒子推到他面前,言简意赅道:“把这块芯片解密。”
一听有活干,冰河更兴奋了,他赶紧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芯片后,皱起眉头:“老大,你这是哪来的芯片?有点东西啊。”
姜渺问:“这点活都干不了?”
冰河直摇头:“那倒不是……这玩意看起来有点复杂,可能得花不少时间。老大,你急着要吗?”
姜渺说:“有点急,尽快吧。”
冰河问:“老大,要不你跟我回工作室亲自弄?要是你来操作的话,肯定比我们的速度快好几倍!”
姜渺想了想,拒绝了。
要是跟着他去了工作室,不待一个星期是不可能脱身的。
而傅承洲才刚醒过来,她还想多陪陪他呢。
想到这里,姜渺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傅承洲的脸,忍不住嘴角上扬。
冰河敏锐地捕捉到了姜渺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禁大惊失色道:“老大!你怎么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怪异!”
姜渺立即收回笑容,不悦道:“别发神经,我哪里怪异了。”
冰河“啧”了一声,撇嘴道:“我感觉你现在好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很奇怪的气息……”
就像是恋爱的酸臭味……
这句话冰河没敢说出口,但想到的一瞬间又立刻甩了甩头暗骂自己有病。
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大怎么可能会去谈恋爱呢?!